“爱装不装,外头可都是你的画像,小世子,你还想不想救你姐姐了?”吴宜归轻飘飘地说。对着镜子给她自己脸上涂抹,她也要化妆。
等茅元仪换好衣衫从屏风后转出来的时候,发现完全陌生的一个年轻男子就在房间里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焕然一新?”吴宜归原地转了一圈。
茅元仪别扭地扯了扯衣裙:“我还是不适应。”他可难受了。
吴宜归耸耸肩道:“我扮作男子,你扮作小丫鬟,走在路上是多么平平无奇的主仆二人,再没有比这样更能避人耳目的了。走吧,入城之前还需要做点准备。”
“做什么准备?”
“姐姐带你飞。”吴宜归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放大版本的纸鸢。
那纸鸢除了巨大之外,材质也和普通的不一样,坚实的木架子做支架,缝上轻薄又结实的绢布,那可是做衣服的名贵布料,可被吴宜归用在了这里,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木架子下头用牛皮绑着几根错综复杂的带子,上面还有结扣。
茅元仪一头雾水,“这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放纸鸢?”
吴宜归笑笑,意味深长,她的笑让茅元仪感到一阵害怕,预感不祥。
“我不放纸鸢,我要放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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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阔的山坡草地上,吴宜归丢了一把沙子测风向,又让茅元仪画出淮南城的地图,茅元仪咬着笔杆子对着纸盯了半晌,踟蹰不定地下笔。吴宜归探首一瞧,觉得这家伙画的图实在惨不忍睹,不免对淮南王府的家教起疑。
“你的师傅难道是梵高?为什么你的画风这么抽象?”吴宜归拿起图纸,一筹莫展。这还不如直接夜探王府。
“梵高是何人?”茅元仪疑惑,“我师傅是名家大儒,曾经在文学馆当过太傅,后来因为在京师混不下去了所以来了淮南,他精通诗词歌赋书画琴技,可我总是逃课,所以——他让我以后别说是他徒弟。”
吴宜归翻白眼,如果自己是他老师也估计会被活活气死。看样子让他画不成,只能自己上了。吴宜归撩起袖子铺开新的麻黄纸,握着自己製作的简易炭笔,凭着茅元仪的口述和自己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画下城图。
不多久停笔,吴宜归丢下炭笔,茅元仪凑过来看,惊叹道:“哇,没想到你能画得这么好,简直比我父王桌案上的图纸还要详细完整,就好像亲眼见到过似地。”
吴宜归余光瞅着他,恨铁不成钢,就这样还想让长公主要兵帮忙?她虽不熟悉叶蓁,但凭着一些细节便知道叶蓁绝对不会简单凭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做事的人。叶蓁能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天地,当然有手段有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