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宜归回过神:“长公主知道这件事吗?”
叶蓁知道她是在用她自己的生命来“復活”柳容修吗?她知道为此要付出的代价吗?如果她明知道会损害她自己的身体却仍旧选择復活柳容修,那么自己借用柳容修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她还欺骗叶蓁,简直丧心病狂。
婉平摇头道:“我不清楚,你需要亲自去问殿下。”
婉平更近一步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将信将疑问,“话说回来,你……你是不是柳容修?”
能配玉玦之人,能令启动玉玦之人,当今世上唯有叶蓁和柳容修。叶蓁还在前院应酬,她认得她,眼前这人唯有一种可能——她是柳容修,她真的死而复生了。
婉平其实根本不信能有死而复生这件事,但是人就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吴宜归静顿片刻,此情此景似乎否认没有作用,而且婉平知道很多信息,不方便问叶蓁的可以问婉平。
“我醒来的时候就带着这块玉玦了,但是我完全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任何人。”吴宜归试探道,“郡主你以前认识我吗?”
郡主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她的脸色可谓苍白,“我认识你……”
婉平幼时随同淮南王入京述职,她在京师皇宫住过一段时间,见到过当时张扬跋扈的公主叶蓁,也见到过后来陪在君王侧代为执笔天下的内宰柳容修。
每次柳容修出现的时候,总是飘渺似仙,在她身上从未见过慌乱,也从未见过失态。她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不沾凡间烟尘。她总是内敛着不多话,恭恭敬敬地守在帝后身边,出入如同风一样,不留一丝尘嚣。
她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无人能进到她心里。除了公主叶蓁
婉平至今还记得柳容修奉命送自己出宫回淮南的情景,她折柳相送,却始终未能出京师一步,她始终微笑着,眼含星光。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像是常年体弱多病,难以恢復常人血色。送完柳枝之后,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揣着手,慢慢地踱步回到了禁锢着她的皇宫。
更有意思的是,那根柳条被晒干一直插在婉平闺房的花瓶之中,此时此刻,也在婉平的婚房之内。
婉平扫了眼干柳条,迅速下了决断,“柳大家,此地不宜久留,你同我一起走。”
“外头守护重重,你我不可能同时逃出去。”吴宜归道,“你按我的计划来,趁着外头没有发现,你逃出城外,我随后便会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