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临——”她正声喊了下他的名字后,却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还是装作无所谓只说句回家了呢?
她眉间积着愁绪,站在树下沉默片刻。
万临没回应她,也始终没回头。
过了好一会,万沂注意到他的耳朵都冻得通红,肩膀似乎是冷得缩在一起。这才放下那些胡思乱想,迈步绕到万临面前。
脚步一顿,她低头看见埋头缩胸的万临皱着鼻子哭得满脸通红,唇色泛白,被他咬出了印子,混着泪水,带着微微反光的冰碴子。
“你……”
万沂愣住了,她当然见过很多次万沂掉眼泪的模样,但极少是像现在这样五官都揪在一起,哭得狼狈不堪的痛苦样子。
记忆里上次这样的时候万临还很小,脸蛋黑乎乎的,因为嚎啕大哭的声音太大才被她找到,一看到她就赶紧挺住,却没止住,还打了个哭嗝。
来时一路生起的怒气郁结在喉头,憋得难受,在这一刻似乎莫名其妙地就散去了。
万沂暗自叹了自己一声心太软,眉眼松散下来,半是无奈半是无语地把胳膊上搭着的围巾展开,绕着万临的脖子随意裹了两圈,把他大半张脸都围了进去。
“走吧,该回家了。”
万临闷闷地应了一声,起来要拉万沂的手,被她躲开了。
万临僵住两秒,还是不死心地往前伸手,拽住了万沂身后耷拉下来的围巾,然后就这样跟在万沂脚步后面走了一路。
一路沉默,只听得见踩踏在雪上的脚步声。
一直到走进电梯,在等待电梯上升的十几秒时间里,万临才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万沂没搭理他。
这一晚她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又睡到快中午,然后奶奶告诉她,万临又出去了。
晚上,万沂来到同样的位置,把万临再带回家,要说和前一天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万沂沉着的脸色和万临小心翼翼有些心虚的态度。
洗澡时,万沂感到了疲惫。她不知道万临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装可怜吗?还是逼她必须和他谈一谈那晚淫乱的事?
她已经够烦的了,这两天认真仔细地回想,究竟是谁给她下的春药,联系了数个同学旁敲侧击地推测,最终得出来的结果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正当她裹着睡袍擦干头发时,身侧的浴室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姐姐,我想和你说说话。”万临小声地提要求。
万沂思考两秒,回他:“等我吹完头发。”
然而下一秒,浴室门就被直接推开,万临钩着尾调说:“我来吹我来吹!”
万沂:“……”
万临给她吹头发时很认真,他一直很热衷于干这事。万沂从镜子里打量他,看见他专注地从内往外从上往下一点点吹。
他吹得很慢,动作很轻,比起万沂自己动手要温柔多得多,很催眠。
万沂都打起哈欠犯了困他还没好。
“快点。”万沂半睁着眼皮催促。
万临这时候贴着她耳朵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急着点了点头想让他快点。
于是一分钟后就见万临紧跟着万沂要进她房间里。
他委屈着说:“你刚刚答应我了,要一起睡觉的,不然我们怎么说话啊?”
万沂现在很排斥和他有亲近接触,于是只暂时同意他跟她坐在床边讲话,准备讲完再把他赶出去。
她换了一边坐,不想触及那天的回忆。万临被她责令坐在同边另一头。
“姐姐,我们隔得太远了。”万临小声不满道。
万沂面无表情:“不满意就出去。”
万临忙道:“不要!”
安静地过了一会,万临终于酝酿好情绪,却没想到他语出惊人。
“姐姐,我们结婚吧!”
“!?”
万沂惊愕地转头看他:“你在胡说什么?”
万临似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还有些害羞似的:“我们不是做爱了吗……当然要结婚呀。”
万沂汹涌的内心此时蹦出了一个想法,她弟弟真的就是智障吧!
大约十秒后,她才冷静下来,严肃地说:“我们是亲姐弟,不可能结婚的。”
“可是!”万临急切道,“可是我们都做爱了啊,亲姐弟……可以做爱吗?”
他似疑问似反问的语气让万沂又不紧皱起眉,她撇过头,斥责道:“别再说那个词了,听着恶心。”
万临不吭声了。
没一会,万沂听见他哽咽的声音,她又开始烦得不行了,正打算让他滚出去时,万临却一下扑过来抱住了她。
他力气一如既往地大,将万沂禁锢在怀里,脑袋熟练地埋进她的肩窝,开始掉眼泪。
“姐姐,是不是我那晚把你弄太疼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我好伤心,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那样了。”
万沂怒问:“你还想有以后?”
她觉得万沂未必是不懂,他兴许就是在装傻!
万沂挣扎着要推开万临,可才脱出手就被万临一下压倒在床,他的吻也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