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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约12w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得到这本书了。
只知道,这本书是妈妈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还有就是,它已经被自己翻阅了很多很多遍。
书页就算好好保护也免不了被渗入的时间染h,原本平整的边角因为被多次的触碰和碰撞变得圆滑。深蓝se的书衣模起来还是十分舒适,触感像是成长到适当程度的花瓣那般柔顺,但封面那曾x1引年幼的自己的烫金文字如今却已被磨去了大半。
冷风从连帽上衣宽松的领口窜入衣内,身t反sx的蜷缩起来,随後轻微的颤抖,名为寒冬的猛兽正朝自己低吼着。柔软又脆弱,如此容易受伤的自己,让我不得不尽可能将每一寸躯t都收进衣内。
除了,那已被涷得通红的双手。
我将那本书和自己常用的笔记本紧紧拥在怀中,自动铅笔和橡皮擦则在出门时放进了连帽衣的口袋中。迎着冬季寒冷的吐息,我缓慢地在大街上走着,双眼不时看向书籍封面作者所绘制的金发小男孩和笔记本上那蓝se满天星的图片。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极少在这个时间点外出的关系,大街上的空旷就算看了有一段时间仍是无法习惯。
视线跟随着街上人cha0的流动游移着。
没有目标,没有定点,就只是随波逐流。
但我很清楚,只有自己是不一样的。
即便模仿着某人的脚步移动,也没办法确认自己有没有在好好前行。
即便循着他人方向转身,也无法得知北极星是否与自己背道而驰。
即便尝试着让自己的步速达到与旁人相同的速率,也可能变成白费力气的装模作样。
大家好像都有着自己所想要到达的终点、期望看到的结局。
视线所及,左顾右盼的只有自己。
大概,深陷迷惘的不只有我。
但和我抱持相同烦恼的又是否还有他人?
不知道,因为从未交谈过。
对不到频率?
曾听同班同学这麽说过,大概就是这麽一回事吧。
只有自己倘若置身於别的星球,运转速率不同,时间和视线也因此错开,所以才总是慢半拍。
接收到了讯息,但无法马上理解、立即回应,因而错过。
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直到现在都还是不能理解,她传达给我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吗?
又或者,单单只是因为那是独属於人类才会拥有的事物?
不知道。
没有答案。
可用的言词语句变得匮乏,只有眼泪在不断囤积,肯定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悲伤吧。
寒风b刚才更猛烈的袭来,低温混杂着恐惧渗入骨髓之中,但我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因为已经不想再像之前一样了。
在冷清的大街上没有人会注视着我的双眼,没有人会停下脚步等待我,更没有人会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就像是没有「我」这个存在似的。
为了拿好自己所珍视之物,双手不得不变得冰冷。
那麽,为了抓紧我所珍视的你,自己肯定也不能就这样停下脚步。
果然,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必须要去寻找。
因为想好好告诉你。
踏着滴滴答答的脚步,时钟的指针们终於来到了代表下午一点半的位置。
自录音室厚重的隔音门板被关上已过了整整十五分钟,由於还未到达当初预约的结束时间,自然不会有任何工作人员前来到扰。但也因为如此,现在外头没有任何人知道今天这间房内的情况与往日大不相同。
平时的这个时间点本该进行的,是由鼓手开头催促所进行的合奏练习。目的理所当然是为了交织出传达心声的歌曲,并履行那只有她们才知道、有些沉重的约定。
可是,此时此刻她们所能酝酿的却只有深沉的担忧与焦虑而已。
而这其中,就属椎名立希的状况最为严重。
在拨出去的电话又一次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接听而转入语音信箱後,无罪的手机被自己的主人「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面上。因为是面朝下,萤幕碎裂的机率也不是没有。
这声音听得站在一旁的爽世略感无奈,但她并不打算对此说些什麽,因为她多少能理解立希此时的心情。
「不行,我和野猫的手机都打不通。你们呢?」
「我这边也没接。」
「我也是~」
听到爽世和ai音的回答,立希更焦躁了。
紧皱的眉头彷佛被锁si了一样,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打电话时在录音室里来回走动的脚现在虽然好不容易停住,但其中一只还仍像是在踩动大鼓那般拚命踏出声,换成bp的话估计在200左右吧。
这样子的行为多少有些吵,但在场并没有人想要制止立希。毕竟「自家主唱突然音讯全无」这种事,可不是能心平气和应对的。
感受着此时的氛围给自己的心情,乐奈走近立希,拉了拉她的袖子问道:
「灯,不来吗?」
这个礼拜六──其实就是今天──ygo!!!!!预定要在下午一点时於rg的录音室进行团练。
一如既往的,在没有其他突发事故的情况下立希独自一人提前十分钟左右到达;接着约莫五分钟後爽世推开了录音室的大门,按着自己的步调开始了事前准备;紧随其後的,是边道歉边说着今日压线理由匆忙达阵的ai音;最後的最後,才是悠然出现的真正压线王乐奈。
见预定为最末位的野猫也到了,立希滑动平板翻找起乐谱。她抬起头,正打算告知其他人今天的练习要从何处开头时无预警又近距离对上的异se猫眼却狠狠的吓了她一大跳。
张口大叫到还不至於,但手中的平板是真的差点要摔到地上。
被这麽一弄,立希自然是没好气,发言时因此多少带了点怒火。
「突然靠这麽近g什麽啊?野猫。」
「练习,要开始了吗?」
面对乐奈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立希十分困惑。她很清楚,如果乐奈不想练那麽她最开始就不会过来,现在她转而问自己是不是打算要开始了,反倒让她抓不到头绪。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直接回应。立希那过於直线的脑袋最终还是只得给出个这样的方法。
「这不是当然的吗?人都到齐──」
话说到一半,立希不禁感到错愕,她停下推开乐奈的动作,专注於用双眼仔细环顾整个录音室。而她这反常的神态,也让ai音和爽世为了解开疑惑作出了相同的反应。
「啊嘞?奇怪?」
「不在吗……」
这下不只立希,连另外两个人也一并明白乐奈为何要这麽问了。
──灯还没来。
主唱是乐团的门面,团练的目的是在於磨合全员的默契,所以缺少了灯自然会是个很大的麻烦。但对於ygo!!!!!来说,她的存在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完成这些而已。
为了那句「一辈子」而聚集的她们,如今却并不见说出这话的人出现。
至今为止灯不是没迟到过,实际上ygo!!!!!里第二常迟到的就是她不过频率其实和其他人差不了多少。
灯会有这个情况常常是因为过於专注在作词而忽略时间,或是因为在路上发现某些事物而不小心迷路。虽然立希是绝对不可能因此就斥责灯,但灯还是有把其他人迟到时立希给予的警示默默的听进去,所以如今就算又因为同样的原因来迟,灯也会乖巧且诚实的在ygo!!!!!的群组里告知其他人,自己是因为怎样的缘由所以会迟到。再加上,灯平时在练习正式开始前的模式就是安静的待在角落写歌词,这就导致其他三人有种灯的身影应该就在某个角落的错觉。
分明到点了她人却还不在录音室里,手机的通知音却也并未因此响起。
察觉到这一点的三人互看彼此一眼後,便纷纷放下乐器,从一旁的小桌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c作。
她们先是在群组和私聊标记灯的帐号并询问此时的去向,等待许久发现始终没有已读後,最先按奈不住担忧的立希便开始打电话。
见状,爽世从通讯录里找到灯的家里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但很可惜的,接起的人是并不是灯而是她的母亲。不过三人也因此从灯的母亲口中得知,灯现在并不在家,而且似乎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通消息听得她们心中的忧心有增无减,其中有人甚至默默咬紧了下唇。
「该怎麽办?」
爽世放下手机,看向其他成员。
在这三十分钟内,她们三人用着四支手机想尽办法试图联系上灯,可全都徒劳而返。
「一个高中生独自在假日外出,因而与朋友们失约」面对这种状况,她们当然知道自己给予的担忧其重量早就超出了常规。但当这份情感的对象变成了灯,一切就会莫名其妙的变得合理。
最起码,有一个人是这麽肯定的。
「这还用说,我们要出去找灯。」
立希大声的向全t宣告着她们下一步行动,其口吻和眼神很明显带有绝不可反驳的利气。
也不得等其他人回应,她便急忙将自己和乐奈的手机都收到自己的背包中,然後开始推着自家的主音吉他手去收拾东西。
「你们把这里整理好,我去柜台退房,然後──」
「立希ちゃん,冷静一点。你也很清楚,灯ちゃん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很可能多半又是因为在思考什麽才会这样没消没息,不是吗?」
「这我当然知道,但像这样完全不回应可是第一次……更何况,每次我有烦恼时灯都会想办法要帮上忙,换她被什麽所困扰时我不想每次都只能在一旁乾等,所以得尽快动身才行。反正说到担心灯,你也是一样的吧?」
察觉到了立希向下的视线,爽世立即停住自己不断刮弄指甲的手,迅速的将其收到背後。
自己的心情被看破固然有些不高兴,但她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叫住黑发鼓手的目的。爽世又一次喊住立希,要她停下那急忙收拾鼓bang和平板的动作,而这自然是让立希更加不爽了。
「你如果不想去找灯就直说啊。」
「别那种口气,我肯定是会去帮忙找灯ちゃん的。但你不觉得这样无头苍蝇式的找法很没效率吗?」
「这我当然知道,但眼下也没别的──」
「还有就是,你应该不可能会忘记吧?灯ちゃん她根据烦恼的事情的不同,有一定的机率在看到我们後是会逃跑的。虽然那孩子跑得不算快,t力也算差劲,但这样在路上你追我赶是挺危险的。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样很可能会导致灯ちゃん更不想和我们分享她的烦恼,不是吗?」
「……你想表达什麽?」
「行动前,先了解事情的成因会b较好。」
「事情的成因?」
「没错。立希ちゃん,你不觉得我们之中有个平时吵的不得了的人,今天变得特别安静吗?」
立希疑惑的望着爽世略有深意的表情,跟着她的动作转移自己的视线目标。
「你说是吧,ai音ちゃん?」
「噫?!」
爽世转过身,对默默退到录音室边角位置的ai音给予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後者因此露出一声怪异的惊叹,听上去就像是小动物被捕食者咬住咽喉那瞬间发出的悲鸣。
「你这家伙对灯做了什麽?」
「等下等下,我什麽都没做啦!真的什麽都没做啦!りっき你不要用这种招人误会的说法好不好?还有你的表情好恐怖,把你手上的鼓bang放下啦!」
见立希气势惊人的朝自己b近,ai音小心的挪动双脚,却没料到早有人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先她一步挡在了录音室的门前。
「就算你真的什麽都没做,也可能说了什麽,不是吗?ai音ちゃん。」
「そ、そよりん……」
唯一的退路被自家贝斯手阻断,走近自己的鼓手则用一副正准备要咬人的猛犬样打算质问自己,仅剩的吉他手也早已被一包抹茶糖果收买,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睁着那双漂亮的猫眼看着。
无计可施了吗……
ai音重重的叹了口气,微微举起双手以示投降,随後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乖乖坐在了旁边的圆凳上。
「快说,你这家伙到底对灯做了什麽?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不要消磨我的耐心,这样的话我下手可能会轻一点。」
「欸?!不要啊,拒绝暴力!りっき好过份,怎麽可以打nv孩子呢!」
「我奉行x别平等主义。」
「你奉行的是高松灯至上主义吧。」
立希朝自己身旁的爽世瞪了过去。
「……你这家伙,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哪边都不站喔。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你们两个先别吵,等找到灯ちゃん之後我们再来讨论ai音ちゃん的处罚。」
「结果还是要处罚吗?!」
想起之前五人在live结束後的庆功宴上玩扑克牌游戏时最後惩罚环节喝的那杯蔬菜汁,ai音忽然感觉自己的舌尖传来微微的苦涩,不禁对此流下两行泪,变成老土表情包的常用图像。那毁灭x的味道和口感简直是生化武器,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面不改se的吞下去啊!
「好了,回归正题。ai音ちゃん。」
「啊、是!」
「昨天晚上解散後,你和灯ちゃん在回去的路上应该发生了什麽事吧?」
「哇啊~好可怕。为什麽そよりん你可以猜的这麽准?啊,难不成你派人跟踪──」
「收起你那无用的想像,我不会花钱在那种没意义又违法的事情上。这种程度稍微想一下就会知道了吧?到昨天团练结束为止你们两个的互动都很正常,结果今天一大早灯ちゃん就突然跑出门,那就只可能是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麽问题。更何况,你昨天还主动说要代替临时有事的立希ちゃん送灯ちゃん回家。」
「哈哈,被你这样一说,我不就完全成了头号嫌疑犯了嘛~」
「没错,所以快说,昨天你陪灯回家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事以至此,ai音清楚自己不能再继续打马虎了。
老实说,她本人其实根本没有想要隐瞒到底的心思,到不如说是完全相反。昨晚在她脑中游荡、令她难以入睡的那些画面和声音早就已经酝酿成了言语,急着要脱口而出。
与平时想要与人分享的态度毫不相同,ai音的心中此刻没有任何兴奋之情,有的只是那些无法独自承受、消化的情绪与思绪罢了。
因为害怕面前两人的目光,ai音低下了头。张开的嘴露出小小的虎牙,语气却全然没了平时的可ai,仅是胆怯的颤抖。
「……昨……对ともりん……告……了……」
「什麽?」
心急如焚的立希再次开口质问。
早就被b到极限的ai音从椅子上站起来,自暴自弃的大喊着:
「我昨天对ともりん告白了啦!!!」
「什……」
听完後的立希整个人待立於原处、做不出一点反应,不是因为突如其来大音量,单纯就只是因为这个回答。爽世则只是在一旁扶额叹气,虽然声音过小、咬字又含糊,但光是那些支言片语加上ai音表现出的神态,对她来说答案就已经够明显了。
「你这家伙居然──怎麽?喂!野猫你别抱着我不放,快松手!」
原本还在一旁吃着糖果的乐奈,不知何时已经瞬移到了立希的脚边。一只脚被抱住使她无法碰到後退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ai音,可见虽然男nv平等,但对猫是不会动用暴力的。
「可恶,挣脱不开……快把手放开,野猫!不要栏着我!」
「抹茶芭菲。」
「哈啊?」
「做得好,乐奈ちゃん,你要帮我好好的抓住立希ちゃん直到我说可以为止才能放手喔。只要你能做到,这之後你要吃多少抹茶芭菲我都可以请你。」
「嘿嘿,知道了。」
立希能感受到抱住自己右脚的双臂又加大了力道,想必这也连带一起升高了她的血压吧。
「你……!」
「有钱该用的,就是这种地方喔。」
解决了立希,爽世转而去面对一脸愧疚的ai音。
「那麽,分明说好是一辈子的乐团,可你怎麽老ai做一些会让乐团解散的事呢?」
「……对不起……」
「不只ga0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喜欢先拉着我们弄些服装、化妆之类远不b演奏默契和技巧还重要的事,有时还喜欢吃些对健康有害的甜食或熬夜看些没什麽实用内容的网红影片,更不用说取名的品味还糟的一塌糊涂。」
「等下等下,我取的名字才不糟糕呢!是そよりん和りっき不懂!」
「我可不想懂你那不明所以又充满显而易见的歪脑筋的命名方式。所以呢?你平时的那些小机灵是都跑哪去了,才会让你决定要在这种时候对灯ちゃん告白。」
「歪脑筋什麽的我才没有……而且就是因为这种时候……我才会……」
「就是因为这种时候」吗……
这下爽世是彻底明白ai音如此反常的原因了。
如今,ygo!!!!!全员除了乐奈之外的四人都准备升上高三。
与真正想成为专业乐团的那些人不同。为了备考,她们势必得减少团练和见面的时间,但更为重要的,是在各种情感和想法上持续迷路并使用那份迷惘来为自己命名的她们,此刻正面临不得不去做出的抉择。
目前只有爽世知道,总是b其他人更早行动的ai音近期正挣扎着要不要选择那个对她而言最为困难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