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去抢他的校服,抢走之后还摸他的脸,羽斫躲闪不及,眼看着那两个人都要贴过来了,羽斫大叫“救命!”他本又开始绝望,以为自己又躲不过了,没想到,还真有人听到了他的呼救,是前面一家开面馆的店主,店主赶紧跑过来,还大喊“报警了!”
那两个人一听,赶紧从另一面跑了。
羽斫见店主跑过来,他一害怕也想跑,但是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就在他想这会儿,店主跑到他面前,店主是一位oga女性,大概40多岁的样子,她叫住羽斫“学生!等等!”
羽斫看着她,她拉住羽斫的胳膊,带着他往自己的店那边走,“我给你拿张抑制贴。”
面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照在从黑暗中走进来的羽斫身上。
店主给了一张抑制贴给羽斫,“快贴上,然后打个车回家,你一学生,这么晚了,以后别在外面走,不安全。”
羽斫将抑制贴换上之后,看着店主,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您这里招人吗?”
店主皱着眉看他,“什么?你不读书了?”
羽斫说“家里没人了,被学校开除了,没饭吃,需要工作。”
店主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进了后厨,“你先坐着。”
羽斫看了看这个小店,一看也不是需要招工的样子,他坐了一会儿,他想自己是该走的,但是,他不想再回到黑暗的大街上,外面黑漆漆的,其实他是害怕的。
不一会儿,店主端出一碗面放在他桌前,他看看那碗面又看看店主,店主的表情其实不算和蔼,她说“吃吧。”
羽斫伸手去拿筷子,被店主握住手腕,“先去洗个手!”
羽斫尴尬地站起来,去后厨洗了手,然后狼吞虎咽地吃面,看到面要吃完了,还剩一口又舍不得吃了。
店主看着他,说“快吃,吃完我下班了。”
羽斫抬起头,说“可是,我没有钱。”
店主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有钱的样子,你吃都吃了,现在才想起来没钱啊?”
羽斫愣住,松开了筷子,盯着店主没动。
“唉,不收你钱,快吃!”店主说。
羽斫这才又重新握上筷子,将碗里最后一口面咽了下去,再端起碗,把汤喝了个干净。
店主把碗收了去洗,羽斫坐在凳子上,忐忑不安地往后厨看,他想留在这里。
店主再度出来之后,羽斫突然站起来,局促但是又着急,说着“您这里招不招人呀?我会洗碗,会打扫,我什么都会做。”见店主开口要说话,羽斫又补充道“我已经20多岁了,我不是学生,校服是我捡的,我…我……”他“我”了半天,又说不出什么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让别人留下他的优势。
店主说“回家去吧,离家出走不安全。”
羽斫是真的很想留在这里,他继续说“我真的没有家,您让我在您这里工作吧,我不怕脏不怕累,什么都会。”
店主摆摆手,拿出一套被褥递给他,“你把桌子拼一下,今晚在这里睡,明早就回家。”说完,店主走出去,“为了你的安全,我先把门锁上,这门只能从外面锁。”
羽斫接过被褥,最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店主就开门进来了,羽斫收拾好被褥,放进店主拿被褥出来的柜子里。店主给他煮了一碗面,说“我现在,仅仅够养活自己的,就算我想帮你,我也力不从心。你要是有家,就回去,家人是永远不会放弃你的。如果你没家,就自己去闯,没人能帮你。”说着店主还给了他一套衣服,让他换掉身上那身已经有些脏的校服。他吃完面,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店主像他的长辈一样帮他整理衣领,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学生,你现在是要为了吃饭而活着,凡事多个心眼儿,别轻易相信别人。”说着她拿出一盒抑制贴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好了,时刻注意到自己贴好没有,那些alpha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要时刻警惕。”
羽斫听着,不明白店主对他这样好,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他。他没问,总觉得自己在给别人添麻烦。
羽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他在想,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一夕之间,他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还在挣扎着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作为人类的求生本能吗?他继续走,继续看,这次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餐馆上,看到有招人启示,他就在店外先练习微笑,然后带着笑进去问相关人员。
大部分的店都以他看起来太年轻了而拒绝他,现在也没到招暑假工的时候。有一个店的老板直接说,因为他是个麻烦的oga,如果他是beta,就把他招了。羽斫继续找,好不容易有家店愿意招他当洗碗工,但是他没有身份证,不合规,就没让他做。
羽斫那时候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饭店,不过是因为那家店的老板对他图谋不轨,所以才招了他。
他是个oga,无家可归,没亲人没身份,年轻好看,那老板就是看中了他被其他人拒绝的所有条件,招了他,可他那会儿分辨不清,因着终于有人雇佣他,还包吃包住而对那个老板感恩戴德。
那个饭店规模挺大的,他住的员工宿舍,和他同宿舍的有两个oga。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切都正常,他平时就是招呼一下客人,端茶倒水,洗碗端菜,有住的地方有饭吃,他当时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他还去办理了新的身份证,他的人生道路拐了弯,不再是考大学,而是打工,他不得不接受,就当他以为他在这条新路上慢慢走稳时,老板露出了他恶心的嘴脸。
老板总是将羽斫留到很晚,让他一遍又一遍地擦餐馆里的桌子,别的员工全被他驱赶走了,前两天还都是擦完桌子就让他走了,那一晚,他俯身擦桌子的时候,老板从后面贴了上来,裆部紧紧贴着羽斫的臀部,羽斫吓一大跳,赶紧躲开了。
老板是个beta,他有些发胖的脸笑着,盯着羽斫的眼神让羽斫准备好了要和他打一架。
“我看你过得那么辛苦,你跟了我,当老板娘好不好?”老板说着。
羽斫摇头拒绝。
老板没再笑了,板着脸说“除了我要你,没别的地方要你,你忘了你对我点头哈腰的样子了?想清楚,拒绝我,我马上就开了你,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见羽斫还是一脸拒绝,老板又说“我是beta又不能标记你,你跟我一段时间,要是腻了,也不耽误你找alpha嘛,我真的是喜欢你。”
羽斫一阵恶心,他将手中的抹布用力扔在了老板的脸上,然后夺门而出。他先回了员工宿舍,拿着自己上个月的工资,连夜离开了。
他去了车站,不知道去哪里,就买了最快发车的一班车,坐了上去。现在有些晚,车上就四五个人,他把头靠在窗上,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
他随着车从夜晚坐到天明,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这一次他找到了干得比较长的工作,工作时间之外他还去批发市场进了一些小玩具,在广场上去卖。因为他的性别和外表,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骚扰,但是他也没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他不再相信警、、察但还是说着要报警,他不再相信国、家说的会保障oga的权益,保护oga的人生安全,但是他在面对骚扰时还是将那些条款背得烂熟,复述给那些普通人听,吓唬那些骚扰他的普通人。
5个月之后,他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肚子疼得厉害。他之前就一直头晕,呕吐,但是他没注意,没放在心上,没有那个钱去医院,他生不起病。这一次的腹痛来势汹汹,痛得他满头大汗,走路都走不了,还是同宿舍的舍友帮他叫了救护车,他没办法只好去了医院。
接下来,另一个磨难又降临到他身上。
他怀孕了。
他震惊到没把医生数落他不照顾好自己身体的话听进去,医生见他愣住,叫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说“我要打掉。”
医生像是白了他一眼,“都这么大了,成形了,打掉就是害一条命。”
羽斫皱了一下眉,对着医生笑了一下,笑他在说什么荒诞的话。
“我的命不是命吗?”羽斫反问医生“我都活得这么辛苦了,我是得去死才行吗?”
医生不明所以,说“别激动,打胎得你的伴侣同意。”
羽斫还是笑,笑得流出了泪,他瞪着眼睛看着医生,“我哪有什么伴侣啊。”
医生看看他,又说“不想要孩子,就洁身自好一点,伴侣都没有就怀孕了,像什么样子。”
羽斫看着这个目光不善的医生,他对医生实在没什么好感,“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才害得别人生不如死。”
医生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自己作孽,怪什么医生?”
羽斫站了起来,肚子疼得他脸色苍白,他没再理这个医生,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人来人往,闹哄哄的。
他看见了被alpha小心翼翼扶着的oga孕妇,看见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小孩儿。
他穿过人群,去了医院的投诉柜台,对里面的工作人员投诉了刚才的医生。他说完就走了,他知道他的投诉可能根本没用。
他后来回了宿舍,他的室友见他去了医院也没缓解,就打电话让自己的男朋友过来了一趟。他的男朋友是医生,他看了看羽斫带回来的病历本,对他说“不建议你打掉孩子,你身体太弱了,打掉孩子对你危害太大。而且你没有伴侣陪伴,没有正规医院会给你做引产的。”
羽斫没有说话。他继续说“你需要休息几天,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多吃营养的食物,不然以后还是会疼。”
见羽斫还是没有反应,他无奈地看看自己的男朋友。羽斫的室友让他的男朋友先走了。
室友对他说“你想打掉,也可以去那种小诊所,找个干净的,去的人多的那种诊所,安全一些。我知道,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后续花销还更大,我们这样的,打工连自己都养不起,哪有能力去养个孩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羽斫躺在床上,脑子里十分混乱。怪不得发情期一直都没来,原来是怀孕了。他的手抚摸上自己已经凸起的肚子,眼角湿润。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忍住哽咽的声音。他不愿意去回想遭受的一切,可这时候,他又在脑子里细数自己过去数月的遭遇,心脏难以忍受,疼得他发抖。
第二天醒来他没去上班,他数了数自己存的钱,将钱全部带在身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小宿舍。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布包就装完了。就是他摆摊的那些还没卖完的小玩具,装了两大包,他又背又扛,想着能不能退一部分。他走路到市场的时候,累得头晕眼花。
他坐在外面休息了一下,进去问他进货的老板,结果就是根本退不了。
他带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幼儿园,里面的小孩子们正在室外玩耍,传来阵阵欢笑声。羽斫隔着铁门往里面看,那一个个小小人儿,笑得那样开心。
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他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
直到保安和老师注意到他,问他是干什么的。
羽斫看看自己身边放着的两大包玩具,说“我来给他们送玩具。”
看着保安和老师疑惑的表情,他说“我是做玩具批发的,但是现在家里有事,需要回家,这些玩具拿不走,就送给这些小朋友们。”
老师说“这不行的,学校有规定的,就算是玩具也不能随意拿给孩子们,我们购入玩具都是有专门合作的工厂的,更安全。”
羽斫听她说完,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连送东西都送不出去。
“好吧”羽斫说完去收拾自己的几包东西,要走。他刚转身,就听到铁门里一个小女孩叫他,“哥哥,我能要那个公主吗?她好漂亮!”
羽斫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蓝色小裙子,她眼巴巴地盯着羽斫,羽斫对她笑了笑,说“好啊,我给你拿。”
老师走过来对小女孩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他是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看看自己的老师,说“有保安叔叔和你在这里,坏人是不敢靠近的。”说完,她又看着羽斫说,“我昨天想把发夹送给小琳,但是她不要,我好伤心,这个哥哥也会伤心的。”
羽斫默默地听着,将公主玩具拿出来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咧着嘴笑着,对羽斫说谢谢。说完手舞足蹈地拿着公主玩具去找自己的朋友了。
保安对着羽斫说,“快走吧,待会儿其他孩子也跑过来了。”
羽斫点点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前走。他想起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由得扬起嘴角。
他回到广场,坐在那里,现在人还不多,他想等到放学的时间,然后把玩具全部送给小朋友们。
平时他卖玩具的时候,有的顾客要看好久才会买,有的家长不愿意给孩子买,孩子离开他的摊位的时候,都是哭唧唧的,这时候回想起来,都怪可怜的。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哪来的心情去可怜别人?还是一个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孩子?
可是今天,他说要赠送,每一个拿到玩具的孩子,脸上都是笑容,而今天对他来说,是摆摊以来,内心最轻松的一天。不用想着多卖点,多赚点。明明他知道自己亏本就意味着没饭吃,但是他还是放纵了这一把,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玩具只剩下两三个布娃娃,他将娃娃收进自己的布包里,然后提着布包离开广场。
他走之前用舍友的电脑搜索了一下能做引产的小诊所,他记下那个地址,现在在往那边走。
可是在路程中,他看到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大客车,车窗上摆着的牌子写着从这个城市到a市,他在餐馆工作的时候,听到顾客交谈,说过a市现在很漂亮,他突然想去看一看。他招手,客车停了下来,他上了车。
到了a市,他却没有时间去好好看看这个城市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他已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现在
羽斫已然神智不清,空气中两种信息素紧紧交缠在一起,邱临夜的动作也还没停。他瞥了一眼地上像是在垂死挣扎的祁落,然后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舔羽斫的腺体。因为他这样的举动,羽斫吓到往旁边躲。邱临夜更加用力地撞他,双手掐着他的腰,将他禁锢子在自己的身下。
“不………”羽斫嘶哑的嗓子叫出声。
邱临夜轻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住了羽斫的腺体。羽斫脖子僵硬着,眼睛瞪大了一瞬,随着临时标记的完成,羽斫渐渐没了意识。他晕倒前好像听到了祁落的声音,好痛苦,好痛苦。
邱临夜的动作停止,他将羽斫翻过来,拿过自己的外套,裹在羽斫的身上,将他拦腰抱起。路过祁落的时候,祁落染着血的手抓上邱临夜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