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心情好像很好,教皇阁下。」卢森在教皇身侧立着微笑,教皇擦擦嘴,挥手让下人把桌上还残余不少的餐食撤下去。
「那当然,是不是该去看我们昨天抓回来的小人质了?」教皇阴沉多日的脸今天都有了笑容,他让卢森推着他,准备去往教廷後面的石牢里,就在这时,有人前来禀报:「教皇阁下,科契尔枢机求见。」
被打断预想的行程,教皇不悦地沉下脸,但想想能看见瓦伦低声下气摇尾乞怜的样子,他心情又好了些,人质等会再看不迟,他已经等不及要瓦伦向他俯首称臣。
卢森和教皇来到觐见厅,晾了他一会,才吩咐:「让他进来吧。」
等人进来,教皇朝卢森递了个眼神,绑架臣下的家人并拿来威胁这件事并不光彩,他现在还不想毁了自己在外的名声。
瓦伦斜眼看着卢森命令所有服侍的神官退出去,厅堂里剩下他们三人,在心底冷笑,看来上天都在帮他。
他走到教皇跟前,这次他不再是恭敬沉默的模样,他站在高台下,撕开所有伪装,抬眼冷冷直视教皇。
「大胆!竟敢见了教皇不行礼!」教皇用完好的那只手狠拍扶手,本来以为能见到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但他现在分明比从前还要无所顾忌,「你不知道你的教子现在还在我手上吗?!」
卢森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还没来得及想清,就听到瓦伦发出一声冷笑,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踏上高台。
「不对,阁下先派人去看地牢人还在不在……!」他话音还未落,瓦伦一个箭步上前,寒光一闪,以他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割了他的喉!
「嗬……嗬……」鲜血飞溅,教皇脸被溅上大片黏稠温热的血,他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目睹人被杀害,整个人受到极大惊吓,惊恐地喘着粗气,声音像破败的手风琴有风从中洞穿。
「来、来!」人字还没说出来,瓦伦刀刃一转,霎时割开他的声带,但不直接划破他的大动脉,教皇不会立刻死,但也发不出声,他满脸恐惧,浑身发软,但他的腿还没好,连逃命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瓦伦轻描淡写地拿出帕子擦乾净手上无意间溅上的两滴血,又随意把脏了的帕子扔在地上,「现在,我们来算算旧帐。」
「当初你在前任教皇还在位的时候低声下气求我,让我扶持你坐上教皇的位置,代价是,教廷的圣卫队兵权会交到我手上,以及放权给我。」
「後来……你把圣卫队交到你认为木讷好操控的盖勒手上。」瓦伦在说这句话的当头,平静地将刀尖对准教皇放在扶手上的手,面无表情地刺穿。教皇痛得无声大叫,但只能发出破败的尖啸,没能穿透到厅外。
「我没表明意见,你以为是我妥协?以为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瓦伦扯了扯嘴角,弯起的弧度没有笑意,只有讽刺,「艾缇不会为任何人操控,她只会走自己的道路,只要我跟她目的一致,圣卫队就相当於在我手上。」
「比如……今天。」
教皇瞪大眼。
「权力都在我手上,不论是你上位前,还是至今,想推翻你都是我动动手指的事。如果你老实待着还好,刚上任几年你明明做得很好,但千不该万不该……动我身边的人。」
刀尖噗地刺入教皇的腿,教皇痛得弯腰,脸色惨白,瓦伦依然毫无波动,「让我想想是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忘恩负义,狂妄自大起来,认为教廷一切都在你的掌控里?」
他冷淡的目光移向旁边死不瞑目的屍体,彷佛恍然大悟似的冷冰冰笑了,「原来是卢森枢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