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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明显的看到郝思瑾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立即涌出一阵无名火。

凭什么?她凭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明明先放弃的人是她,她凭什么管她跟谁在一起?

但沈熙表面上还是一派从容平静的表情,又道了一次别,才开门出去。

走出郝氏大楼,沈熙仰望一派阴霾的天空,起风了,微微有些凉。她收了收衣领,想到了那个也许仍蜷缩在被窝里的纤细人儿。

那个冷不知道加衣服,热不知道脱衣服的家伙,不晓得她是不是又把被子踢下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弱得一阵风刮过来都会倒的吗。

一想到这里,沈熙立即加快了脚步,恨不得快点回家看看那家伙。

很遗憾,董倪烟并没有如沈熙所想的那样,蜷缩在被窝里,更加没有将被子踢下床,她早就起床了,因为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一个跟过去有关的梦。

她光着脚丫,踩着冰凉的木地板,穿过两道门,才到达客厅的吧台处,从酒柜里准确的抽出一瓶年纪比她还大的红酒,用开瓶器熟练的拨掉瓶盖,直接就着瓶口,仰起头,一点也不感性的咕咚咕咚灌酒下肚。

人家说,品尝红酒,尤其是让你品尝一支和你年龄一样大的红葡萄酒,你一定不会那么漫不经心。红葡萄酒的优雅与珍贵,在于它代表着浓缩了的时间,杯中握着的是几十年以前人们的劳动,在那一瞬,难免有些感动。

不过,这种感觉对董倪烟来说都是狗屁,她一口下去就几乎是六分之一,董倪烟喝得太快,被呛了一下,连咳了几声,红色的液体流洒胸襟,也洒到了地上,她又从酒柜里抽出了一瓶同年份同品种的红酒,然后很豪迈的左手一瓶右手一瓶,朝露台走去。

一出去,发现头上的天是阴的,董倪烟皱了皱眉,又灌了几口酒,转身回到吧台,躺到那张专门为她这个懒骨头准备的布艺躺椅中,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直到沈熙回来的时候,董倪烟已经空腹干掉了几瓶红酒,沈熙见了那几个空瓶,还有瘫在沙发上眼神飘忽的董倪烟,轻叹了口气,俯下身,拦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董倪烟不矮,不多不少刚好一米七,但是非常的轻,连一百斤都不到,沈熙抱起她,虽不能说轻松,但也足够支撑到将她抱上床。

沈熙眼尖,看到了董倪烟眼角那已经风干的泪痕,知道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董倪烟安静乖巧的,任由她抱,待上了床,沈熙替她盖了被子,转身想进浴室洗个手,忽然衣角被扯住。

董倪烟那双猫一般的眼睛,难得的睁大了,睁圆了,那份只有喝醉了酒时才会出现的脆弱毫无掩饰的出现在沈熙眼前。她小小声的祈求道:“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