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诏阳想起之前帮她买过一堆报刊,于是猜想她应该在为自己那丁大点的力气没法拿这么多东西而烦恼吧,那瘦弱的手臂一看就知道根本负重不了多少。那一刻,郝诏阳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可记忆中的片断就这么突然的跳出来,郝诏阳清晰记得,她们是互相说了再见的,那再见,是两个人从此陌路,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见面是不应该,不见面,却又会想念,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想念。
可那天,董倪烟决绝的推开她,决绝的扭头而去的画面又浮现出来,郝诏阳眼圈一热,心里堵得难受,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的情绪开始环绕着她,于是负气的想,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似乎感受到了郝诏阳幽怨的目光,董倪烟突然定住了身子,用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缓慢地,扭头,转脸,瀑布似的柔顺黑发随风飘起,那双猫儿般过份美丽的大眼睛就这么投放视线过来,郝诏阳立即无所遁形的呈现在她眼前。
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鬼使神差的,郝诏阳便走到了董倪烟跟前。
“我帮你拿吧。”郝诏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莫名的,这一开口,刚刚还堵在心头的东西,统统消散了。或许,能再次对董倪烟张口说话,郝诏阳其实是非常期待的。
董倪烟的表情明显是吃惊的,只是再吃惊,她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样。
“谢谢,不用。”董倪烟回得很客气,语气淡淡的,有拉远彼此距离的嫌疑。
尽管两人分了手,可是郝诏阳习惯了两人在一起时的相处方式,她对付董倪烟特有的那种傻呼呼的无赖劲又出来了。
她伸手抽走董倪烟手中的报纸,然后熟门熟路的东指西指了一些杂志,叫报摊老板装起来。董倪烟在一旁轻挑了一下眉,不作声,也没有製止郝诏阳,脸上平静得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郝诏阳还顺带付了钱,抱起那迭约摸十来斤重的纸製品,对董倪烟说:“走吧。”声音竟也不自觉的异常温柔起来。
董倪烟依然不作声,扭头便走,郝诏阳急忙跟在她屁股后头,隐隐的,她觉得董倪烟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在生气吗?看着董倪烟难得快速的步伐,郝诏阳如是想道。
董倪烟的车子就乱停乱放在对面街的马路边,也不怕被交警贴爱心纸条,甚至她连电子锁都懒锁。一看那两头尖豪车标志,郝诏阳滴汗,心想,估计这么招摇的车也没什么人敢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