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雄虫,可他没办法,他实在没什么办法,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知道未来会怎样,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哭也没用,笑也没用,闹也没用。
他只能无力的看着一切发生,蓝不爱他,没有虫会爱他,帝国虫星乃至这个星际都不爱他,他存在的作用不过就是一只虫型能动的、能提供信息素的按摩棒,肏进雌虫的生殖腔里,让雌虫发情,让雌虫怀孕,让自己在酒色情欲中麻痹掉然后被一枪爆头死掉。
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但唯一确定的是,他终将孤独地死去,成为一个被社会遗忘的废物雄虫。
怕诺内心是绝望又彷徨,他是一只空洞洞的虫,内心虚无得可怕。
怕诺跪坐在床上,瞥见床脚的泛着冷芒的鞭子,那是前几天蓝还捧着的东西,在他重生之前,他还在用这条鞭子鞭打蓝,他还在可笑的以为蓝喜欢鞭打,他还在认为亚杜尼斯的话是对的。
也许呢?也许亚杜尼斯是对的,视频里,他的雌虫还跪谢了呢,不是吗。
冰冷的光泽在暖灯下又一次点燃了他体内的火,滚烫的血在他体内翻涌,他呆滞地盯着那鞭子,不住翻涌热血叫嚣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再挥起鞭子好了,这样他就不怕了,这样无论是谁大家都会臣服了,看呐,那只训诫室的那只虫,那只雄虫明明就被他打到听他的话了。
他不让蓝跪了,他还跪,蓝真太不听话了,他应该把蓝打到听话的,监狱里的雄虫说得对,他应该把蓝打到站也站不起来的,或许,或许直接把蓝打死就不会有反叛军颁布那什么该死的《雌主条例》了。
可是他喜欢蓝啊!那就把蓝打到指尖发白瑟瑟发抖,让他感受皮肉绽开的痛楚,让他的鲜血肆意流淌,然后在他眼前飞溅,让他软倒在地,再也跪不起来,再也不敢不听他的话就好了。
他的瞳孔紧逐渐缩成了竖瞳,光裸着脚下床去,手缓缓的伸出去,触碰到鞭子,缓缓握紧了。
鞭身太凉,冻了手,将他冻得回了神,又猛地将东西扔了出去。
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终于意识到了,他是雄虫,他生来就带有残暴的本能,他知道怎么握鞭子,就像他生来就知道怎么呼吸那般简单。
帕诺回头看着眼前仍旧瞳孔涣散、面色潮红瘫软无力的蓝,痛苦又迷茫。
如果他现在给蓝一鞭子,蓝肯定会猛地回神然后跪坐起来,把自己摆成最佳的受刑姿态。
可是他身上交错的疤痕还是粉粉的,流动着鲜活的血液,帕诺用圆润的指甲摁下去大抵还能渗出点血来。
可是蓝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为什么要鞭打他呢?
仅仅是因为他作为雄虫,骨子里生来就流动着的残暴血液?
仅仅是因为那残忍的原始冲动始终潜伏在他的内心深处,亟待着释放的欲望?
那为何该是蓝来承受这一切,为何就该是雌虫呢?
不,该是雌虫的,他们明明有气力去变革,有实力去改变的,而不该是最后将一切推到他们身上,在酿成大错之后将他们全部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