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吃过,我端出空碗看她,李好好盯着碗,捂着肚子:“我饿了。”
我不是虐待小孩的家长,确信李好好记得自己吃过麦片但还是饿,只能去冷库拿东西出来,饱腹感强的……
还是麦片粥。
李好好对着麦片粥撇了撇嘴,但她似乎真的是饿了,犹豫了下就挥舞起杓子往嘴里铲。
这次她停了停,抬头朝着我龇牙咧嘴,我掰开她的嘴巴看看,牙齿已经恢復如初,好像那些血淋淋的小人都没有存在过。
“难吃?”
“酸酸甜甜的。”李好好高兴,我也很高兴,我煮了番茄汤。
吃完之后我给她塞了两片维生素,想了个办法,把她塞进了防护服里面,只是不用穿鞋。
防护服不透气,她穿着湿溻溻的裤子和背心能保持相当一段时间。
“虽然保湿,但是不舒服。”目镜里,李好好的眼睛眨巴着,我承认:“没水了。”
李好好就微微闭眼,然后抱住我的胳膊:“我不知道自己要变成这样。”
“我知道。”
李好好数次说过自己早上长出什么来是不受她控制的,我不能怪罪她——也没有必要怪罪任何人,缺乏水资源是客观的,总会有那么一天。
“明天我要去水边,你也去。”
“不是说危险?”李好好低着头,用脚趾在地上乱画字,我看着她脚趾中干涩得像塑料袋的蹼,转身接满了一盆水。
“你走到哪里就端到那里,不舒服的时候就泡一下。”
“哦。”
她接受了在室内得穿防护服的命运,这或许是对她上周不好好穿防护服的惩罚,我默默地嘲笑着,又觉得自己不是很厚道。
还是得出去。
我拿了三个将近李好好那么高的大塑料桶拴在车后,它像是车的三条尾巴,在风中微微摇晃,我用钢绳固定它。
李好好摇摇晃晃,像一隻企鹅一样打着摆走出来,我让她穿靴子,她说怕把靴子弄潮湿了就会臭。
出发之前,我打湿她的头髮,把她的背心和裤子都弄湿,在车里装了一壶水随时用。
“你不穿防护服吗?”李好好转头看我,我意识到自己忘记换了。
但已经站在院子里走了一遭,我只是脱下外套迭放在车后,手指伸进毛衣领子里松了一圈,按住了操纵杆。
按理说,我现在的污染值是比之前开车要高出很多的,但似乎因为我最近很想得开,竟然也没有再出现过把操纵杆看成胳膊的那种诡异事件。当然,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并不清楚,战后很多事情都禁不起刨根问底,执念太深追究下去的人就会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