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辛衍,不是詹一耕,不是林不秀,谁和眼睛有关?
“谁是污染物?我们开会表决。”
我站了起来。
在他们死的前一天,众人开会表决将我关在房间内。
但我意识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透过那密不透风的门缝,从每个缝隙里钻进来。
是所长。
她吃了所长。
稻苗a4c2哨所所长,吴望。
一瞬间,人在四楼,我却忽然像是走进了地下室,地下室四周的墙壁彻底活了过来,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但我是闭着眼——我身后是冷库……?
我摸了摸脑后,我摸到一隻睁开的眼睛。
我捂住它,重重地跌坐在我自己的床上。
撕开床单,我勒住后脑杓的那隻眼。
眼睛
我惦记着李好好,一晚上没有睡着。睡觉的时候一边警惕着自己不小心睁开眼睛,一边掐着胳膊的肉,让自己脑子里别长出怪眼睛来。
等待时间过去,是非常折磨人的事情,隔壁又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一个大号的钟表。
我想,李好好没有真的把赵辛衍怎么样,毕竟他的尸体还在,隔壁的异样又復活了。
我掐着时间算,直到我实在躺不动,我决定把它当做天亮,摸索着从身上撕下一条布蒙在眼睛上,在我弄清楚哨所发生什么事之前,我不能睁开眼。
这是第一次,李好好身上的东西直观地污染到我。
直观,啊,还不能“观”。我被自己忽然产生的笑话逗笑了,又冷静了下来。
从床上起来,穿外套,走出房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门是开着的,李好好退出房间之后我并没有坐起来锁门。
顺着冰凉的墙壁往前摸着走,摸到第一个门,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盥洗室,然后往左转。
我的胳膊悬空,在身前像雨刷器一样刮,要碰到楼梯间的墙壁——是墙壁,但伸出去的脚被拦住了,我踢到了墙。
往左迈,一步,两步,都是墙,退回原位,往右,一步,两步,还是墙。
这不可能。
三楼的位置我走了七年,这里平均分布着九个宿舍一个杂物间和一个盥洗室,都在同一排。
我原地转身,摸到盥洗室的门,后退,第四个门,第三个,第二个,第一个。
回到最开始了,我拧动门把手,发现它锁了。但我出来时并没有锁门。
我试探着往后又退了两步,做好了一脚踩到墙的准备——但踏空了。
也就是说刚刚我摸到的,不是我的门。
我停在原地,失去了坐标。
我想要解开眼睛上的带子看看我到底出于什么位置的时候,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陷阱,更不能解开。
坐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我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异样,就像勒住脖子的时候会感觉心臟在手里剧烈地跳动,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扯着脖子上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