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茜微伸出右手,指腹抚上明翡的面颊,轻轻地,熨平她的笑容。
“这是你的床,你大可以更理直气壮些。”
明翡的性格和她截然不同。
她没办法把自己那套毒舌的说话风格教给明翡,何况,那样说话的话也不是明翡了。
于是,盛茜微努力尝试着站在明翡的立场上,以她能接受的方式,让她勇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在顾忌别人之前,其实,是可以先顾忌自己的。
不需要一直这么小心翼翼。
明翡对上盛茜微的眼睛,那是一双深如漩涡的黑眸,笑了下,才想起自己的嘴角被茜微压着,无法笑开,“那我可以说,我很讨厌靠门的位置,我要睡靠窗那边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盛茜微松开手,注意到明翡的笑容再次蔓延,笑意同样攀上她唇畔。
“嗯,我知道啦。”明翡笑眯眯地说,酷似刚才的笑容,却又分明不是。
我知道,我难以自抑的高敏感讨好型人格,在骨子里根深蒂固。
也知道,你留心这些难以注意到的细枝末节,并尽力维护着我。
我都知道的。
谢谢你,茜微。
盛宁湛在盛茜微家住着,除了晚上回去吃饭,盛茜微干脆直接把办公看书的场地挪到了明翡家。
洗澡也是在明翡家的浴室。
用着明翡用的沐浴露。
整间屋子,包括被子里,都是明翡的同款味道。
晚上22点45分,盛茜微关上了她这边的床头小夜灯,房间里独留明翡床头那盏小夜灯。
明翡把被子拉到了胸口处,望着天花板:“你睡得着吗,微微?”
盛茜微诚实地回答:“不太睡得着,我留了十五分钟入睡。”
“我也睡不着。”
盛茜微侧身,面朝明翡,暖黄光芒在明翡的面颊镀上柔色光晕,她静静打量,问:“失眠?”
明翡按着心口的位置,“也许是吧。”
至于失眠的原因,谁也没有提。
明翡问:“上学的时候,你有开过卧谈会吗?”
“没有,”盛茜微说,“我没有住过宿舍,也没有和别人合住的经历。”
明翡也把身子侧向盛茜微,双手垫在脸下,眸如星辰:“那你失眠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会放弃睡觉,起床学习、工作或运动一会,”盛茜微的生活乏善可陈,“还有回忆我做过的蠢事。”
“你也会有做蠢事的时候吗?”明翡不太相信。
“当然会,那些回忆还会在我脑子里循环放映,提醒我下次不能再犯。”比如,时常想起自己的突然告白,然后被你拒绝掉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