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着装时，经理看似调侃地问我是不是看中了助理，我立马摆头，说只是气氛到了，同时也想表示下我接受度高，老板的要求我都可以尽量满足。经理看了看阴沉着脸的助理，又看了看我，噙着笑算是接受了我的答案。
经理让助理送我出去，我看经理友好的态度，猜想这场面试应该可以过关，心中终于舒了一大口气。
我路过之前那个面试官时，可能因为助理的存在，对方没有再表现出对我的轻蔑，但我知道他知道我刚刚被干了，心中应该更加鄙夷我——说不定路上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我被干了。
一想到周围的人都可能在审视我，我如芒在背，差点走成顺拐。
到了门口，我表面如常地和助理道完别就想逃回家。对方没忍住，终于还是在我转身时压着声音对我说了句“怎么还是这么贱”。
我顿了顿，突然没有勇气回头把当时分别时的狠话甩他头上嘲笑他，只能灰溜溜地快步回到了出租屋，盼望着offer的到来。
因为这份工作的内容比较敏感，我的老板，也就是经理，最开始不打算跟我签纸面合同，只跟我口头承诺待遇。我虽失去了骨气，对仍对自己的权益很是在意。更何况我在口头承诺上栽过跟头，已经不会天真地相信这种没有法律效力的东西了。
我本打算义正词严地向他表明不签合同就不接受的底线态度，但对方当面转了好几万到我卡上以示诚意，我便一下子将涌到喉咙口的话噎了回去。
经理也不催我，耐心等我考虑。我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弱声弱气地跟他说要签个合同，还要有五险。好在经理没跟我讨价还价，痛快答应下，让人拿了份常规助理的合同模板给我。
签完合同后我神清气爽，抬头一看，发现经理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我一下子又想起面试那日被他玩弄的画面，脸上一热，不由得为后续的职业生涯紧张起来。
“先让小单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先吧，晚点再陪我去吃饭。”经理示意旁边的助理带我出去，“随便转，午饭前回来就行。”
我点点头，跟着助理出了办公室。
出门的一小段路上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凝固，我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到了另一片工作区后，助理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跟我介绍起这个区域对应的部门。
我一边适时地回应他，一边心想，他应当是打算继续装不认识了。也是，他当时都说过要跟我决裂、分道扬镳了，昨日那句话也只是一时没忍住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气话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最终还是如他所言当了婊子。
我半神游地跟他来到食堂那楼。这楼有一半是员工普通食堂，还有一半是几家独立的菜系餐厅。助理说经理忙时会在公司里的粤菜馆吃，让我以后安排的时候多注意下。说完他直直地盯着我没有再说话。我被盯得发毛，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应。
他闭了闭眼睛，不轻不重地瞥我一眼：“走吧，回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无法控制地想起小时候他带着被打伤的我回他家的情景，那时我是真的将他视作哥哥。可是现在他说这句话是送我回去当婊子。我突然感到万分的羞愧，脚步也愈发沉了起来，走得慢吞吞的。他没催我，也跟着放慢脚步。
和助理沉默地回到办公室后，经理刚好忙完。他又笑着道：“我看你们去了这么久都没回，还以为抛下我，两个人去吃饭了呢。”
我连忙补话：“公司太大，我多转了些时间，不好意思让经理等久了。”
经理拍了拍我的肩，往门外走去：“没事，走吧，今天带你去公司的餐厅吃。对了，以后叫我小姚哥就行，叫经理太显老啦，我才二十几岁呢。”
旁边的助理听闻这话看了眼经理，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好的，小姚哥。”看着小姚哥友善的笑脸，我的心又安下来了一点。小姚哥应该是个很平易近人的老板，就是平时有点喜欢开玩笑。
“这家粤菜馆还不错吧，我专门让人找的。”小姚哥仿佛说漏嘴一般停下话头，又笑着跟我眨了眨眼睛，“我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儿子，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哦。”
我没想到自己跟的居然是个大老板预备役。
只要我好好表现，后续应该能碰上不少机会，甚至搞好关系后说不定还可以不用再卖身……我终于开始相信之前找不到工作的等待都是有意义的，小姚哥可能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我被自己的脑补激动得身体都热起来，开朗地跟小姚哥笑着说：“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小姚哥。”小姚哥听到我的话又眯着眼睛笑起来。
我们两人间似乎快速建立起一种默契，我对小姚哥也萌生出了更多的亲近之意。
坐旁边安静吃饭的助理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没说话。
吃得差不多时，小姚哥开始跟我说之后的工作安排：
我主要负责他生活方面的助理工作，同时也要陪他解决生理需求；月休只有5天，但平时我只用在饭点和休息时陪下他就行，所以白天有很多空闲时间。生活方面我只用打理安排好他的起居出行，不用干做饭扫地这种劳累活；工作上的事务也是单助理负责，相关的出行规划也不用我考虑。所以简单来说，我就是当他的长期三陪。
说到陪睡的内容时，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边在心中吐槽“面试时都干过我了现在才说不好意思”，一边跟着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正好我今天不是很忙，打算中午回家休息一会，你一会跟我回去吧，”小姚哥压着嘴角，看起来有点强装镇定，“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我瞥了一眼放下碗筷的单助理，再看向眼神飘忽的经理：“好的小姚哥。”我当然是顺从经理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