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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言归正传,你身上的伤……”

本来还以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呢,原来最终还是会表露出一副可笑的“慈悲”模样来——“可能会需要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你一定要注意修养,尽量不要让那些破了的地方沾水,就算几天不洗澡脏一点也没事……”——什么?

姜弦可怕地愣住。

实在可怕。

又一次,这个绿se的nv人攫取走自己的时间。她在自己的观念世界里如鱼得水地夺走了主权。

窒息却不难受。简直是发了疯的前兆。

“你不觉得我脏吗?”终于开始发疯。

“啊?”苏风尧红唇轻启,一时不知是惊讶还是困惑。

“洗不洗澡我都很脏……”

“诶小笨蛋……!”

苏风尧突然靠近,而彼时姜弦正作势下床,于是,姜弦的鼻子粘上了苏风尧的口红。

“啊,抱歉,姐姐帮你擦g净——”

来不及了,姜弦不受大脑控制地一把握住苏风尧的手,g巴巴的眼眶逐渐有些sh润起来。

“诶,你不会是要哭呢吧?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要叫我小笨蛋。好油腻,苏小姐。”

话语仅仅露个头便能够让姜弦在预知视角里窥探一二。

自己因为这抹绿se开始陷入坦诚与不坦诚的混乱漩涡中。

而最终结果只会是失望。自己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得积极向上起来。

身上的伤口,每一寸生理x的疼痛消失况且需要日子,心里的伤口——是否会愈合,是个未知数。

“啊呀,就因为这个啊?嗯?”苏风尧如同对待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脸上尽是溺ai般的温柔笑意。

甚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姜弦的脸颊。

姜弦的手早已失了气力,但对方显然有意继续将自己的手贴着她的。

“那该叫你什么呢?小弦?”

“随便了。”说话间她把她的两只手推回去,皱着眉下床去——“诶!别动!”

苏风尧简直要发火起来,可在姜弦的视线中,她竟然只是按着x口深呼x1一下,“你太不乖了。这样子的后果你知道吗?本来你的伤就那么……”

“那么触目惊心是吗?”姜弦笑起来,“可是你知道吗?更触目惊心的事情多的是呢。”

“但你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却y是要做出一副知情者模样来……我很讨厌啊,姐姐。”

“……”苏风尧被姜弦的几句话弄得有些失神,逐渐也红了眼眶,“作为不知情者的责任,难道不就是装作知情者吗?就像是知情者,总ai装作不知情者一样……或许你很讨厌。但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我为什么涂这么红的口红吗?”

苏风尧话锋一转,咧嘴笑起来——因为刚才的碰撞,她的牙齿上沾上些许口红。可在姜弦眼里,却是多了份瑕疵的美。

“……”

“……回答不上来是吧?其实你可以猜测到的。就像我的绿se雨衣,就像我的红se雨靴。那么现在的你算是伪装成不知情者的知情者。”

“人生中很多时刻,我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不一定是一种自私,也不一定是一种伪善。但如果你开始抗拒他人给与你的这种时刻,那说明——你是一个很需要这种时刻的孩子。”

“偶尔地、善解人意地接受一下这样的时刻,并不代表你就成为了一个虚伪的人。或者是,就代表了你助纣为nve地帮助别人成就了虚伪。”

“不是这样的,小笨蛋——啊,小弦。”

“……随便你。”姜弦太想逃开此刻的一切,尤其是来自苏风尧漾着水一般的眸光……让她感觉有风在往心脏上柔柔地吹。真恼人,这样无处遁形的状况。

眼见小朋友就要离开,苏风尧直接用那瘦弱的身子拦到她面前,“你去哪里?”

姜弦微微低头,昨夜的情况转换一番,竟有些新鲜感像杨桃的味道一样糊住自己的味觉。青草一般,清新的割裂感。

“谢谢你。但我没钱给你。你可以报警抓我,但一般警察都管不了我的事。”嘴角上扬,“让开。”

“你的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钱你不用担心,不要你还。”

这样的示好,当然,姜弦当然可以很直接地感知到。善良的人自带的柔和传温系统。

可是自己自带隔离系统啊,真抱歉——姜弦不咸不淡地笑笑,“不怕我赖上你吗?”

“好啊,那就赖上我吧。”

一个激灵姜弦从男人的怒吼中惊醒过来,条件反s地迅速起身,直面夜半三更男人醉气熏天的恶臭味道。

姜弦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有人和面前的畜生一样ai喝酒,那么自己同样,坚定地想让那个人去si。

嗯,即便那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对酒jg的恨意,至si难以消解。

可是今天,同样的外力作用之下,同样的旧伤添上新伤之下,姜弦却第二次想起那个绿se的nv人。

绿萝似的。

她是绿萝,那自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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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a0,子养的……狗杂种东西,”他甚至还能完整地骂出一句话来,不知踩过多少红灯区的那双脚,像是能永远如此在自己身上作恶。

永远,这样……

从11岁到18岁,这七年时间姜弦太多次苦苦哀求上帝佛祖的显灵,中方西方的神能够叫上名字的她都苦苦哀求过。

而今日——她已经放弃挣扎多年后降临的今日,似乎神明小小地充满恶作剧似的怜悯了自己一瞬。

突然,畜生倒地不起。

si了吗?姜弦盼望道。

……没si吗?姜弦不希望道。

可是si还是没si——如果自己si了也挺好,被血和玻璃渣糊住的脑袋,沉重得如同当年初中时丢的铅球。

她顶着,拼命地顶着,眼睛也被腥红的血染得癫狂病态。

姜弦甚至做到拖起伤痕累累的躯壳,去0畜生口袋里的手机——再信一次吧,她反正已经打算去si,那么再试一次,带着希望si去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后来那一夜,姜弦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不真切的感知像是初中那年扔铅球后获得的赞赏第一次多过排挤的话语……

不,不是初中,是小学。姜弦终于记清。

原来记忆在痛苦方面的相似x,竟让她已经颠倒众多。可这也毫不令她感到意外。

虽然疼痛,虽然一样不愿醒来,但姜弦也不知是第几次在纠葛的矛盾心理中看清梦境本质而不得不醒过来。

睁开眼,眼前是几盏手术灯,还有几张被口罩蒙住的脸。

“醒了。”

主治医生话音未落,姜弦又闭上了眼,并非她有意为之,只是手术灯的光煞是刺眼,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

真好笑,自己到了天堂竟然觉得恐惧,恐惧从何而起她心知肚明,于是只能借着倦意继续追寻梦境……

病房里,苏风尧红着眼眶望着床上的nv孩儿,甚至有点难以伸手去握住她的。吵醒了这样拼命挣扎的小孩,多不好、多残忍。

睡美人在梦里,至少是身处宁静之地。

看到她时,苏风尧有过几个合理的猜测,直到医生的话让她确定这是如何恶劣的长达数年的家庭暴力。所以她也明白了自己所见的姜弦的那些“行为”。

而今日,在她说出自己是姜弦舞蹈老师后,警察才稍稍透露——她父亲过度酗酒去世了。

酗酒的父亲。

惨无人道的家暴。

如今他去世,实在大快人心。

对于众人而言,不难猜测,面对家庭暴力不揭露不反抗的孩子,是因为她仅剩那么一点点依靠罢了。

一个才上大学的nv孩,刚刚成年的nv孩,常年在此种痛苦下忍耐生存,突然的反抗绝无可能降临。

所以这一刻苏风尧也算是终于明白,姜弦她所说,警察管不了她的事……并非警察不管,而是她根本已经不愿意反抗。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施暴者的si亡,这再好不过。

只恨施暴者不si得更早些,只恨施暴者没有多拖一个施暴者下地狱——这个世界,每一年都有无数si于暴力的可怜人,不论是语言暴力还是身t暴力。

可苏风尧哪怕自身再如何难保,也仍旧止不住地难过地想——难道在姜弦概念里,这种挨打的事,竟已经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步吗?无关紧要……吗?

哪怕苏风尧自身再如何难保,可那一道一道的伤让她的痛显得这么轻松。世人皆苦。

姜弦是在燥热里醒过来的,睁开眼下意识地就掀开被子要下床——“你g什么!”

还未起身,苏风尧已经眼疾手快扑上前压制住姜弦——顾及她的伤,也只是悬空,双手禁锢在姜弦身t两侧竭力撑起自己本就弱不禁风的身t。

脆弱的人用心守护着另一个脆弱的人。

距离之近,二人呼x1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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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姜弦其实想直呼其名,可又觉得太没有距离感。最终暧昧十分,两个字已经悄然钻进面前人的耳中。

苏风尧笑起来脸颊上有酒窝,在姜弦看来实在就是书中“盛满酒”的真实写照。心思晃动,如同浅浅醉意。

“诶,小笨蛋。”

“骂我笨蛋,自己却一副泫然yu泣的模样?”

苏风尧不解释,爬起身来,“你得谅解姐姐……姐姐尽力忍住装不知情者,可是这下有点难。”

“为什么?”姜弦g脆也不起身,就这么躺着望苏风尧,像是公主童话里经典的场景。

所以她开口了,“我像不像公主?”

“嗯,睡美人。”擦g眼泪,笑着回应,“真的,很美。”

“好像白雪公主的情节,幸好把我唤醒的不是老牛吃neng草的猥琐大叔款王子。”难得在经历暴行的第二天能说那么多话,一口气地。

“小笨蛋,可我也b你大了近10岁呢。”

姜弦顿了一下,“还好不是王子。”

语罢,姜弦作势起身,苏风尧立刻去扶。二人一同,自然地成为那一刻极具演技的不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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