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你。孝孝也许久没有见你了,有空记得来孔叔叔家和你孝孝姐姐聚一聚。”
“我记挂着的。叔叔慢走。”
人走时门也被善解人意地关上。
简暮染无奈于此,叹着气坐回椅子上,仿佛她才是那个最疲惫的人。
而听到这口长叹,感受到其中的喟然——哪怕姜弦当下还处于一种惯x惊慌中,她却还是笑了一声。
简暮染误以为是自己听错,所以抬起头便盯紧姜弦,“刚才是?”
“是我在笑。”被盯着的那位并不想否认,并且也没有收起嘴角的笑意,“简暮染,我很羡慕你。”
被羡慕的人皱眉——心中有所答案,于是皱眉。
“你善良聪明漂亮,也有该有的小脾气小缺点,想说的话就说,想表达的情感就表达。甚至是刚才,明明最应该叹气的人是我。”
“可是,”她忍不住又笑,这次却是凄凉,“我想叹气叹不出来。甚至不敢叹气。我只会害怕。就像刚才一样抱住头,哪怕刚才我什么都没有经历,但在我的心里,身上已经再度经历了一次旧患添新伤。”
“……”简暮染没有说话,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感到悲伤以外,她能够做到的就是握住姜弦纤细的手。纤细,却不好看的手。因为都是伤痕。
姜弦低着头看简暮染的手,深呼x1一口气,“你的手好软。就是太冰了。”
简暮染听了话赶忙松开,姜弦就此没有再挽留。
她难得用温柔的目光回应着简暮染的友情,可却依然疏离。
因为在这目光里简暮染弄清了她的意思:即将入夏的天气,姜弦并不会害怕简暮染的冰手,她只是不喜欢被她这样握住而已。
既然如此,既然已经给她造成困扰,简暮染倒是洒脱地有了应对,“对不起。”终于有了可以说的话。
“你现在,呼x1好点了吗?我刚才只是想打发孔叔叔离开,但你确定不需要让医生过来看看?”
姜弦摇头,目光示意门口,“今天是我这辈子最热闹的时候了。大家都来关心我。”
“不会是这辈子。以后还会有更热闹的日子。你才18岁,不要这样自怨自艾。像你说的,对你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si了。”一时之间只顾着安慰姜弦,话音全落,才后之后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过姜弦并不在意这些。
她甚至觉得自己连敏感都不配。
只是现在她很想要苏风尧回来,似乎只有那样的情况才能让她想象到一点点的安心。因为是想象,所以只有一点点的安心。
可若是她现在回来了,那么自己一定会得到完全的安心。
“真是烦。他们要在门口待到什么时候?”
“估计就是,问完你话以后。可是以你的状况,只要是涉及到这件事,似乎你都不会太好。”言下之意,恐怕得需要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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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弦并不介意他们待多久,重点在于自己会不会说出口。
她可以说,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但血淋淋的真相,世人能接受吗?她自己想要的真相,会存在吗?
不该走的人走了,不该来的人却杵在门口。姜弦尽力让自己放松躺下去,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燥热不堪。
“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做吗?”
“你是在赶我走吗?”
倒x1一口冷气,无奈,“以前可能是,现在单纯想问一问,现在空气安静得很尴尬。”
“我今天请了假。下午有一节台词课,一节剧目课,我每个学期每门课都有两节请假的机会。”听到姜弦的回答后,简暮然忍不住松了口气。并且感到有些许的热泪盈眶。
“可是我听说,你们台词老师出了名的吓人,请假就挂科啊?”
难得姜弦有兴致问自己这些,简暮染开怀地笑起来,“我也不想凡尔赛,但因为我专业年级第一,并且还经常跟老师请教——所以我台词老师给我了一点特权。”
“不算凡尔赛,如果要我猜,我也觉得你应该会是这种好学生。假如我是老师,我肯定也会给你这样上进的好学生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