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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正事,姜弦掠过男生朝练功房走去,而身后的男生既没有走自己的路,亦没有转身随姜弦的身影挪动视线。

他如同即将爆发的一座火山,静静地站在那,将所有难以自持积压到极致。

沈佑视角

“刘琦杰,出来么?”

我不能转身,也不愿向前,所以似乎我的命运就此定格。

那又怎么可能,命运的齿轮不断向前,如果总要有人牺牲,那便用我换下那个孩子。

“老子网吧开团呢,这时候打电话来有没有眼力见啊沈大少。”

“琦姐。”

两个字让刘琦杰一阵恍惚。二人多年朋友,唯有这种时候,当沈佑喊出他的绰号,便意味着有重要的事。

上一次,是沈佑一脸肃穆地告诉他,自己是b1a0,子养的。

再无后续。

不会觉得是玩笑话,那浓得能腐蚀自己恶臭灵魂的眸光,一字一句告诉他,沈佑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你在哪?”彻底摘了耳机,不顾身边队友的呼唤,挂了线就往酒吧外边冲。

沈佑视角结束

“腿抬高,膝盖打直。”

“维持住。”

好听的声音传出来,姜弦心中又有了退缩之声。

心中更是多出许多借口来。

b如,他们正在上课。

b如,自己不招人喜欢。

b如……总之就是想要拼命抓住点什么去让自己得以逃脱。

过度陷于自己的思绪中,按照“被暴力者”的姿态,她绝对是机敏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其警觉的。

可现下,姜弦甚至未曾发觉,不知觉间,花瓣随心意颤抖而凋零,她成了孤败本身。

如雨般浸润她的“逝去”,唯有苏风尧。

“我靠!”抬头又是一张讨厌的男生的脸。

姜弦竟超过方才遇到那男生时的感知,更为恶心起来,慌张间撇开自己的目光。

“……”

但这般姿态,落在那男生眼中,便如同做贼心虚。

“你逃课啊?”说着便跑向外面。

最无语之处,便是男生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大得刚巧关掉音乐的舞蹈室都能够听见。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暴露时,姜弦心中逃避的心思达到顶峰。

然而已经来不及,男生的话让事件主人公适时站上舞台。包括另一位姗姗来迟的她。

“小笨——”

在第三个字即将吐露时,姜弦完全凭直觉捂住了苏风尧的嘴巴。

舞蹈室里的学生们都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苏风尧意识到现下并非合适的地方。

稍作调整,温和对学生们说了几句,关上门转身便拉着姜弦朝一间更衣室走去。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来找你吗?”大脑一空,话语全是零散的心思。

姜弦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话,也太过于自以为是,以及……暧昧不明。

为什么,到她面前不自觉就,这么无理取闹起来。

“当然可以,无聊还是怎样都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跳跳舞之类的。”

苏风尧倒满面常se,认真对待姜弦自以为无理取闹的问题。

“……之类的?什么?”

不免轻笑,“你在期待吗,小笨蛋。”

“我,”顿了一顿,“……嗯。”

“想着苏老师可以带我玩什么名堂……你知道的,我的生活太无趣。”低着头去瞧她绿衬衫上的花纹,不知是什么花。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去看看羽江的日落。”

然而认真思索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匮乏。

苏风尧浅叹,稍稍失力地抓住姜弦的手。

“我想象力有点费劲,你可以提提建议。”

“说好了,要赖上我的。认真地赖上姐姐吧。”

“你不舒服吗?”

姜弦不确定地提问,因为大多数时候似乎苏风尧的脸se都白得有些许吓人。

所以,是常态,还是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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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只是可能没吃早饭有些低血糖。”

“说得好像没什么,低血糖严重了也可能出大事,你跳舞那么大运动量……”

“谢谢小笨蛋关心姐姐。”

“姐姐一定听话,下次,每次,都好好吃早饭。”

“我只是对你的行为不满……”但她不会否认,自己的担心。

“嗯,好。”就此,再无后续。

“你们上课这么松散吗?你都不回去?”

空气过于安静,空间过于b仄,两人距离上到近导致心理上更为靠近。

姜弦只好说些话来缓解这种自我陶醉的时刻。

“课间休息20分钟。我们可以一起多待一会儿。或者……”

“或者什么?”

“现在就带你过去。告诉他们以后就有新同学了。”

姜弦微皱眉,想到刚才的男生。

“不是本专业的也可以来吗?”

苏风尧但笑不语,目光昭示一切。

是的,姜弦不否认,第一反应自己是愿意来这儿的,所以关注点才集中于此。

“还有,你们这个专业很多男生吗?我……”

“我带三个专业,一共有六个班,但男生不算多。”

“放心,他们都——至少在课堂上是正常的。”

“……我考虑一下。”

一晃神看到苏风尧手表上的信息。只剩八分钟。

“为什么那天以后你就没有再来……不是说……”

其实姜弦是想问:不是说,可以赖着你吗?那之后,你是逃跑了吗?

雨落下时从不担心花的折枝。

姜弦懂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害怕,畏惧,退缩。

她是羽江之上升腾而消失不见的水蒸气,唯有面前之人的温度方能使自己凝结。

“家里有点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后面愈渐忙碌,想起来去找你时你也已经不在医院。”

说不出对于苏风尧脸上的愧疚自己内心是喜是怒。

若那确切地是愧疚,便表明她轻易能够忘却自己这号人。

“我过一会儿有课,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目光收回前一秒,指针路过最后的一格。

“下课了在校门口等我。”

纤细的手指无措般轻抚过瘦弱的小臂,赤唇由白瓷轻压,无声中透出压抑徐徐。

“记得。”

姜弦怕自己随心思而浓烈的的呼x1很快便会喷薄而出,随意撂下这句亦随意而抓住对方的手。

陡然间她脑海中格外刻意地掀出早些时日自己的某份作品。

随风而舞的裙角印上失孤者的吻痕,碎裂的晴日当空溅溢出霓虹。

“姐姐……谢谢你。”

自己不过霓虹之余的一滴微不足道的水珠,任由夏日幻梦裹挟着自己完整的整颗破碎的散发柠檬气味的心脏,破碎。

暴雨就此而生雏形。

“你疯了!吃了头孢跑去喝酒,靠北,不要命了啊你!”

那小儿科的rio也能将沈佑灌醉,原因竟在于此。

“老子就是说你他的要是没事儿g,给我找个厂去t验t验人间疾苦,磕了头孢给我灌酒……”

“我靠,你怎么想得啊日!”

“别r0u了,本来就没几根毛。”

沈佑面se如常,甚至能够照往常打趣刘琦杰那一头呆毛。

“你还知道老子毛本来就少,气我呢搁这儿!”

“诶,头孢跟酒jg,这俩家伙搁一块儿,严重点儿你踏马的能si你知不知道——”

目光对上,刘琦杰怔愣一瞬猛得惊诧,

“你磕头孢做什么!”

“病了吃药,不是很正常。”

翻白眼间沈佑也是庆幸这咖啡厅没什么人,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贩毒交易。

“你哪病了?”

“跟你一样的病。”

“我得了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x功能衰竭。”

“我靠了个北的,别他爹咒老子!”

“普通细菌感染,遵了医嘱吃点头孢,后边儿给忘了就喝了些酒。”

“好好的也可以细菌感染,沈大少爷还真是圣t啊。你行。”夺走沈佑面前的黑糖冲绳拿铁一饮而尽。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

“嗯。”

当夜着家,家里那尊大佛不知又去哪儿忙业务,倒是留自己一个人无处演戏。

最终也只能匆匆就医捡回一条贱命。

呵,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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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发春啊你。”

沈佑鲜少开颜,今天竟能露出这般笑容来。刘琦杰难免恶寒。

“嗯,发春了。”

“谁啊?来来来,你这整个表演系的一支名草,我都快怀疑你喜欢我了,赶紧给我透露透露我好助攻。”

“太冷了,有点儿难追。”

“你游戏打完了?”脸上的笑恶作剧意味满满。

“……你说呢?诶,别给我扯开话题,我未来嫂子谁啊?”

“晚点再看,大事先办了再说。”

“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有些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但要找你帮我首先得把我的底牌摊明——坦白局。”

彼时这座城的绿化名副其实,人们穿梭在汪洋绿海中,恶之果吐出蕊,藤蔓蔓延之势较烈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人仰首去分辨落于心口的y影是藤蔓缠住了青yan,亦或是青yan焚毁藤蔓。

他们甚至无心拂去衣袖上沾染的灰尘。自顾自地与他人擦肩而交换灰尘。

罪恶蹁跹出一出完整的荒诞舞台剧。

“这样的决定在很多人看来很愚蠢。可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不过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定是她已经完全与过往剥离开。希望会有那一天。”

“佑哥,我挺你。”

“……”

“我跟你不算一条k子长大,好歹也是沾着你的光长大。你脑子聪明,长得也是啊,人中龙凤……”

“他喵的我不会说话,就是说,我相信你的每个决定。”

“至于你喜欢谁,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嫂子我也都支持你。完完全全,站你这边。”

“我不期待有多么好的结局,不过……我——”

那日壁窗外的yan光一瞬安息,他的话语在光明再度来临前如水手的锚坠入,

“惟愿曙光莅临她永恒的维尔伊。”

“啥跟啥啊ga0这么eo?说人话!”

刘琦杰一巴掌拍在沈佑背上,被瞪后讪讪收手。

“我又不像你ga0艺术噻,听不懂那不很正常……反正嫂子懂就行是吧?”

然而真相终究包裹着谎言,至si纠缠不休。

当年的罪恶里,恶人造的果,换张嘴也诉不尽其恶心鄙陋。

刘琦杰所听到的不过是沈佑心意一角,坦白局的“坦白”二字,实在不清白。

上午的文化课实在烦得打紧,若不是担心挂科。恐怕姜弦也会偶尔地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逃课睡觉追剧都来一点儿。可是,不会有这种如果的。姜弦解答完上一道题,g唇。不会有这种如果的,那么拼命才读到的大学,那么拼命才改掉的志愿。如果有了这种如果,那真是疯了。

“姜弦,帮我把着点风,我眯一会儿。”按常理来说,在学校里,姜弦的身边不会有人。可今日因为舞蹈室那边的耽搁,最终赶到五楼靠中间位置的教室,几乎没有空位。于是只能够尽量降低存在感地选了一个趴着睡觉的nv生身边坐下。但课进行到三分之一,全班趴倒近七成,这位nv生察觉到危险x,主动伸手戳了戳姜弦的胳膊。

第一瞬是猛的应激反应——手臂过快地抬起,身子也向过道倾斜而去。要求帮忙的nv生几乎愣住,全然没有料到此刻是如何的形势。姜弦皱眉,不想过多拉扯,更耻于被问及相关所有,g脆起身携走桌面一切,换了个因有人溜出教室而空出来的位置。

教室固然大,老师也极易发觉后方的情况微妙。

“咳咳,同学们,至少请给予我一些基本的尊重可以吗?”

姜弦无视那些不情不愿爬坐起来而用余光审视她的无聊人,继续低头算着题目。就如同当初那煎熬的高中时光。在题目里,短暂地被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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