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云,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去哪儿?”
他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好像并不惊讶会在这里碰到她。
她脱口而出:“你送?”
他瞥她一眼,见她挑挑眉,一副挑衅的样子。
他的车就停在对面居民楼下,看来也是为今晚的出逃做足了准备。
今晚的风很柔和,却依旧饱含丝丝入扣的凉意。
车子从无人小巷通畅驶向繁华街道,一路霓虹闪烁。
街边有人在弹唱:
你且听这荒唐,春秋走来一步步。
你且迷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
耳边风声呼啸,车轮滚起尘埃,他不禁屏息,却没再听到从她喉咙里发出的轻哼。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突然好笑:“这么守规矩呢。”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她露出的半张脸,嘴角上扬,才注意到她右边下巴上有颗浅痣。
“顾盛廷你神经病啊!”
她对车子突然的启动和加速始料未及,整个身子往前扑去,狠狠撞上他坚实的后背。
手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角,等心跳平复了,她皱眉抱怨:“你这人怎么一激就上套。”
空旷的马路中间,他们将所有车都甩在身后,叶一竹觉得自己孤立伫立在世界中央一样。
这感觉倒是真挺痛快。
可不到半分钟,身后就响起警笛。
……
余光里闪过疾驰的车辆,也有不少因为关注路边情况而慢下来的行人,叶一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他漫不经心插兜望着前方,脸上满是不在乎,趾高气昂的样子真让人想揍他一拳。
“这是一中的校服吧。”正在记录情况的民警淡淡瞥他们一眼,嘲弄开口。
“这个时间你们不应该在上晚自习吗?”一个女民警走过来打量他们,又看看那辆被扣在马路边的车。
“逃课还违反交通规则,你们学都上到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那个男民警就轻蔑笑笑:“也不像是会学习的样子。”
说完,看好戏似的,又感慨道:“一中好歹也是市重点,这个月我都抓到三四个骑电车闯红灯的一中学生了。”
被训斥的两个人乖乖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上去颇有几分“任人鱼肉”的乖顺。
记录好车牌,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几个民警围在顾盛廷的电车旁边小声商讨。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街边的川流哗然如水,偶尔飞驰过的轿车,在流光尽头处留下空鸣。
电话又催命似响起来,叶一竹本来就心绪不佳,接起电话更是黑着张脸,狠狠说:“我在这儿应付警察,今晚估计过不去了。”
说完,她恶瞪着“罪魁祸首”。
顾盛廷满不在意斜睨她一眼,没有丝毫愧疚。
电话那头铺天盖地的嘈杂流出来,混进微妙的空气里。
民警走过来递给顾盛廷一张纸条,对他说:“半个月后到河西区取车。”
他伸手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塞进口袋。
临走前,民警又忍不住说教他们:“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整天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就无法无天、虚度青春。今天是闯了个小红灯,明天指不定就要违法乱纪了。不上课就知道玩,将来有你们哭的……”
心里的烦躁如杂草四处滋长,叶一竹忍不住出声反驳:“警察叔叔,他可是我们年级前五十。”
民警一下子愣住,嘴唇不自然翕动着,话都哽在了喉间。
一中的前五十,虽然比不上市高,可对许多人来说,也是个望尘莫及的成绩了。
顾盛廷淡淡瞥她一眼——自然浓密的野生眉端飞扬着得意自满。
民警坐着巡逻车扬长而去,顾盛廷叫住叶一竹:“你怎么知道我成绩?”叶一竹扭头看他,坦诚回答:“要知道还不简单,只要想,全年级一千多个人的成绩我都能知道。”
他捕捉到她话里的某个字眼,挑眉笑笑:“噢?你想知道我的成绩。”
她微微怔住,对他的无赖嗤之以鼻:
“想啊!那天在高三红榜前,那个黄毛让你高三冲进年级前十,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他止不住勾起嘴角,“什么黄毛,人家有名字的。”
她满不在意地撇撇嘴,心想:这是重点吗?
短暂沉默后,他又说:“所以呢,你觉得我不行?”
一瞬后,如果汁的爆破声,她轻快明丽的笑在街头回荡。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隔着一段距离,他注视那个立在斑驳树影下的窈窕身影和那张饱含风情笑意的脸庞。
“叶一竹,你真行。”
其实他们没有一丝契合的灵魂。叶一竹忽觉无趣,耸耸肩,脸色缓缓沉下去,并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
“原本指望你快点把我送到二楼后座,现在看来,你反倒拖了我的后退。”
语气恹恹的,又充满烦躁。
看得出来,她想快点赶到二楼后座。
快点赶过去干嘛呢?
顾盛廷的脑海不由自主又出现那个穿露腰小衣散着浓密黑发甩开他的手要去打群架的飒然身影。
两人在路边分道扬镳,叶一竹拦了辆车,很快就消失在街头。
顾盛廷抽根烟放进嘴里,接起震个不停的电话:“别他妈催,老子车让交警扣下了,真他娘的晦气……”
在肺里打了一转又释放出来的缕缕浓烟,也没有办法拂平少年血液里的猖狂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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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猪猪耶!
关于肉:一定会有的,这篇不是清水,只能说肉随剧情走。拉扯会比较长,暧昧期男主主要用手解决,追到手了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