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上次她质疑他还是不是处男,他说自己又不是鸭子。一吻刚结束,他搂着她冲她耳蜗吐气:“唔,我只等着叶老板明码标价。”
叶一竹回味着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用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他。
“听说,当年就是因为童理被非人追求,主动请你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宿舍,你俩才擦出火花的。”
顾盛廷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憋红了脸,平复几秒后,倒也坦然。
“这你都知道,平时没少关注我吧。”
叶一竹从容应对他漫不经心的调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对我是一见钟情。”
大型落地扇的风向恰好转过来,强劲的风力将她叉出来的碎发纷纷扬起。眼睛枯涩,她微微眯眼,卧蚕被挤成两团粉嫩的饱满。
四周是喧嚣的烟火气,顾盛廷被她言中,想要维持的高傲顷刻都变成了顺服。
他是和她说过——在校门口和她不期而遇那次,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
“你不是?”
说完,他整个人往后躺去翘起腿,将手臂搭到邻座,一副谈判的样子,势在必得地盯着她看。
叶一竹摇头,瞥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怔忡和挫败,她忍不住狡黠地笑:“大哥,像你这种名人,我高一就认识你了。照你这么说,我还暗恋了你两年?”
他皱眉思索:“唔,也不是没这可能……”
叶一竹真想揍死他,把撕开的塑料薄膜揉成团砸他的脸。
两人相视一笑,其实心间都落了些奇妙感觉。
叶一竹以前只觉得,在学校里,她和顾盛廷这种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她不过和大部分女生一样,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偶尔看到他,会觉得他长得还行。
而顾盛廷回想起那个凉浸浸的傍晚,当时情况紧急,他一眼看到她安静又孤独的背影,只觉得她好说话、好欺负,而且面对他们这种人,她似乎也只能接受安排。
事实证明,她的确“好说话”,一言不发就把外套丢给了他们。他对她脸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长得不错。
当时的顾盛廷没想到,之后会和她发生这么多事。
说来也奇怪,他们在校外算是一个圈子的人,按理来说在二楼后座、下下,早该碰到了。
所以有时候,人不得不信奉命运、缘分和所谓的宿命论。
叶一竹正望着杯中棕色液体出神,没注意到顾盛廷起身拉了椅子挨着她坐下。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其实早就头脑发晕了。夜深了,灯火喧哗处,身边是心仪的女孩,他整颗心都被浸泡在温水里,软得不成样子。
“叶一竹,我好像有点醉了。”
把头埋进她瘦薄凹陷的肩窝里,经过一晚上杂乱味道的浸泡,他却仍能嗅到细腻肌肤上的淡淡清香。
他的头发很软,毛绒绒地肆意横扫,叶一竹没有动作,近乎呆滞出神的任他汲取自己的温度。
“顾盛廷,帮我个忙。”
“说。”
他闭着眼睛没多想,思绪游离,机械答应她,不停用唇摩挲着她的颈窝。
毕竟认识这么久,除了针锋相对的时刻,她能主动开口求助,是件稀奇事儿。而他觉得,不管她提出什么,他都会答应。
“借我八万块钱。”
顾盛廷还是没在意,反倒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怎么,大姐大要拿钱去善后啊。”
他明显感到她的身体一僵。视线对上时,叶一竹面色平静地开口:“吕家群需要赔偿下下八万块,期限就在这个月底。”
两人对视良久,顾盛廷用舌尖在口腔里划了一圈,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玩弄着她的辫子。
“怎么,吕家群手底下没人了吗?他不是很牛逼吗。你是他们大嫂啊,要帮忙擦屁股的。”
很刻薄的话被他用满不在意的语气说出来,就像在叶一竹心里扎了根刺。她不动声色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恰好老板把炒粉、烧烤端上来,等人走了,顾盛廷坐直身体,把一次性筷子的纸袋戳破,随手扔到地上。
“先吃。”
“我不饿,本来就是陪你来的。”
她实话实说,在他听来却是十分刺耳。
手中一顿,顾盛廷脸色彻底阴沉,突然将筷子狠狠一摔,觉得她主动带他来吃宵夜都是另有所图。
他抱住头,拼命捋出个大背头的发型才能平稳开口:“我没有理由帮他,八万块不是小数目,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也知道,我这人不留钱,哪个月不是花得精光。”
叶一竹怎么不知道像顾盛廷这样的公子哥,零花钱多,开销也大。
别的不说,这个月初他和那帮哥们儿才刚入手了一双大几万的限量款球鞋,又恰逢毕业季,他一堆熟识的学长学姐要离开,撇开他做东请客的次数,像今晚的聚会几乎每天都有,每笔都是大开销。
可是眼下,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她能够信任、求助的对象。
见她迟迟不说话,顾盛廷心里没来由的更窝火,“是秦铭让你来找我的?”
“如果不是我们俩都自身难保……”
“什么意思?”顾盛廷冷冷打断她的话,胸膛一起一伏。
他就是听不得她把她和别的男人称作“我们”。
叶一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抽起筷子,“没什么意思。”
气氛霎时就跌破诡异的冰点,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是这样,说了没几句就要针锋相对、冷眼相待,像彼此的仇人。
“叶一竹,求人可不是用这态度。”
嘲讽完,他重新拿起筷子,往碗里夹了两筷子炒粉,又连同把加了辣椒的烤牛肉摆到她面前。
他自己沉着个脸默默端起盘子,如饿狼吞肉,把剩下的炒粉拼命往嘴里扒,叶一竹咬了咬嘴唇,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没有出声。
从大排档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走回去取车的路上两人也一路无话,直到顾盛廷坐上车,她反拉住他的手。
顾盛廷身形停顿,回头凝视着她。
“能搭个便车吗,去哪儿都行。”
街道人烟稀少,巨大夜幕下的城市收起了白日张牙舞爪的可怖,静谧安宁。路两旁的灯光打在泊油路上,显得世界无比空旷。
“要我去帮一个你曾经为了他纹身的人,我做不到。”
喑哑的声音被风搅得混乱,顾盛廷也不管靠在背后的人能不能听到,“如果要你去帮童理,你肯吗?就算你肯,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心里肯定会有很多想法。这样的事,做了又有什么意思。”
环在腰上的手又收紧一度,其实他早就软得没了脾气。
“你和秦铭如今是什么样,我也是。以前没钱了,打个电话过去,说几句好话,都不是问题。现在快高三了,又出了这档子事,我妈看我比以前严,也怕她儿子没学上。”
她耳朵稳稳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胸腔的振动,轻声开口:“这事就算过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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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哎!我真棒!
顾:你请我吃宵夜是为了求我去帮吕家群?
叶:不完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