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啊,陛下。”
苏相荀握住李烟重不自禁伸上棋盘妄图动一动的手,他看着对面满脸不可置信的小皇帝笑了笑。
“先生,你就让让朕吧。”
他挑了挑眉便放过了想要悔棋的小皇帝,“陛下,臣可就让这一次。”他说完便将黑子落了下去,并不是李烟重严防死守着的那里。
李烟重盯着苏相荀落下棋子的地方,待他抬手后也盯着他的手指尖看,“先生?”待片刻后他明白过来便一直称赞苏相荀。
“陛下,可否让臣走白棋?”
他不明白在这将胜之时苏相荀要干什么,只是还是从了他的意愿。转而他执起黑子看棋盘上他布的已成半势的白子阵。
苏相荀的手指执起白棋更显细长,温润的玉棋子被他的两指夹在中间,落下的时候棋子碾过下方的圆润指甲,“啪”地一声,干脆利落。
李烟重执着棋子沉思,苏相荀落下的这一子瞬间改变了他之前布的局,将防守迂回的局势变得尖锐激进,但因他之前的谋划,又不失后防。
“陛下,该进则进,不可一味防守。”
苏相荀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古佛寺悠远的那一声钟鸣,荡人心魂。他的眼眸动了动,然后起身作了一揖,“谢先生教导。”
前些日子西部一个小县爆发了民乱,那里土地贫瘠,百姓常年食不足,又因是在山区,气候严寒,交通闭塞,由此民风也比较剽悍,常是朝廷援助的偏远小县。只是这个冬天的援助钱粮被几个官员吃了个干净。
事情最终被闹到了朝堂,几个御史将那几个地方官员参了又参,那几个人也被逮捕下了大狱。这没什么可争的,只是这几个人可能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大鱼还安生的藏在人堆里。朝廷又顺着这条线去查,最终却查到了太后身上。
灵帝死后,皇后被封为太后,她本姓为郭,是当今户部尚书郭安的女儿,而郭安与王端是姻亲,两人私下的关系也不错。办了郭安不仅能斩断王端的臂膀,还能查回些钱财抚恤农民、支援前线。
只是,李烟重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根基未稳,这样贸然出击说不定不会一击必中反而引火烧身,因为郭家的旁支也就是郭安的侄儿郭浩申正担任宫廷禁卫军统领。宫廷的军权尚未收回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所以今天早上的朝会他没有提这件事,所以他的心一直没有静下来。
他自己就很矛盾,这时候旁人是不能直接教他如何如何的,也难怪苏相荀要以一种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式点醒他。
苏相荀起身回礼,他扶着小皇帝坐下,一边落子一边说道:“陛下,宫廷内事我不便插手,您可亲自培养几个贴身护卫。”
“另外——”
李烟重从棋盘处抬头看向苏相荀,脸上表情平静,但是眼睛里还是有些小疑惑,这无疑是他他熟悉人面前放松的神情。
“您输了。”
他低头去看,然后又抬起头来,先茫然后果然如此的表情彻底将苏相荀逗笑。“先生,你知道的,朕总是赢不了你。”
苏相荀笑着开口,“您不用赢我,永远都不用。因为我是您的,您只需要学着如何使用我。”
“当我对您没用的时候,放弃我,或者毁掉我。”
李烟重的眼睫颤了颤,他大概能想到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在想什么。苏相荀没用谦称,但他还是把他自己完全当成了一件争权夺势的器物,一件帝王用以谋权的工具。皇帝喜爱他时,他便能留着,皇帝厌恶了他或是他没了用处,便会被抛弃。
更甚至,他太过清醒,连自己以后的结局都已预想到,无非不是身首异处便是全家分崩,有的功臣死后还要还要被开棺拖出来鞭尸。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一处山坳,一间茅草。
苏相荀看得明白,也并不畏惧。
“先生……”
李烟重只是无意义地喊了一声,随后便静静地看着苏相荀,他并不能给他什么保证、什么承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
会不会在权力的熏陶下变得不再像一个人,而只是一个承载权力的工具。会不会紧握无上的权力却只觉空虚害怕,进而将他身边的所有握着权力的人都杀个干净,再将那一点点权力攥紧。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功成之后要如何面对手握大权的苏相荀。
帝王重权术,而制衡之道是帝王对野心家常用的手段,他怕有一天他们会在这场棋盘上交锋,以年轻掌权的帝王和一个功高满朝的臣子的身份。
落子无悔,他不能不担心。
“陛下,不要多想,您只要记得臣是您的就好。”
“臣说要陪您一场,定当万死不辞。”
李烟重看着苏相荀缓缓开口,“先生之情,朕实在动容。”说完他垂下眼,木木地看着棋盘一角。
在极诚挚极用情的誓言面前,他发现任何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任何解释都是对誓言的诋毁不信任。他不知要说些什么,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这是他十七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经历,无奈、心疼这些形容词都不能将他心底的感觉描述出来。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至情动容。无论以后结果如何,至少在现在,他是真的因为苏相荀感到了久违的难以名状。
苏相荀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晴朗的太阳光洒下融融暖意,窗口处的红梅投下剪影,而小皇帝的侧脸被光晕笼罩,看着温暖。
“先生,中午在这用饭吧。”
他动了动嘴要说些什么,就被一句话堵了回去。“先生别拒绝朕,就让朕做些微不足道的事吧。”
苏相荀在朝臣那里还是由于容貌被小皇帝招为了老师,这种方式能最大程度地减弱他们在朝臣眼中的共同谋划,也好打着小皇帝亲近依赖苏相荀的幌子让他留宿皇宫。
“好,多谢陛下。”
他收拾着棋盘,将黑白二子一颗颗放回棋钵里,李烟重就枕着手臂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他见小皇帝的眼睫因窗外太阳光的扰乱索性全垂了下去,此时他的眼下是一片像小刷子的阴影,时不时地因风动一下。
“陛下?”
他叫了一声李烟重却没得到回应,稍后才发现他是睡着了。他拿过一旁的衣服轻轻披在李烟重身上。
树枝上还盖着雪被,那白雪闪着细亮的光,被风轻轻扬起,然后细光便换了一处接着闪动。
苏相荀站在窗边看着,他时而看天地,时而回过头去看身后趴伏着安睡的小皇帝。他发现李烟重鬓边的一缕头发抚着他的眼角,而小皇帝正皱着眉。
他轻轻走到案边俯下身,然后朝那缕头发伸出手。
阵风吹来,梅花香挤进屋舍,缠绕着他伸出的指尖,他轻轻的勾下李烟重的那一缕头发,像是一阵带着梅花香的风拂过脸颊。
并不惊扰睡梦中人。
“陛下,郭太后所为之事老臣俱不知啊!”
郭安跪在殿前声声哭诉,如血泣泪,挥洒下的眼泪横流沾湿了鬓发,李烟重坐在高堂淡淡看着并不发言。
有言官出列对着郭安厉声质问,“你这些话还妄想撇清自己?真当我们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是干摆设啊?”这个言官的话将刑部和大理寺也扯了进来,那两部的负责人也不得不出来回话。
“胡三和你联系的书信尚陈在大理寺的证堂上,郭安你休要胡言!”胡三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也是太后与地方分派钱粮官员联系的枢纽。胡三经受不住拷打,已经将他知道的所有事都交代了个干净。
“陛下,国之蠹虫万不可饶恕啊!”
王端行礼上了前,因激动他圆胖的身躯有些抖动,“老臣请求严惩郭安,平天下百姓之怨恨。”
“你!王端你……”
李烟重并不理会郭安的厉声诘问,他点了点头对着王端开口,“丞相,此事就交由你了,三司辅佐,一概按照律法,谁人也不能给朕徇私。年关将近,趁早完结吧。”
“朕相信以丞相的本事定当平顺。”
他微笑着说完,看着像是对王端有着莫大的信任。
“陛下——”
“老臣冤枉啊!”
郭安猛地起身便撞上了殿内的擎天大柱,那根红漆盘龙大柱粗壮,在这殿内矗立了百年,不知溅落过多少忠良的红血。
“文以死谏,武以死战。”这句士大夫崇敬数百年的话语不但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义”,如今反而成了作奸犯科之人为摘卸责任、攫取名声的有利护盾。
在这个文恬武嬉、儒腐民顽的年代,正是这一个两个的朝廷蠹虫带坏了风气,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如何能饶得了这种下臣?
李烟重气得甩了袖子,冠冕上的旒珠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摇晃。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高堂边缘,,当然只限上层贵族。
单于地经历了个大清查,不出所料地查出了好多异心之人,只是人数有些多了,当然这些人也并不都是有罪的,有好些个只是徘徊在边缘望风看情形的。
皇帝问如何做,当然不能直接教导皇帝。钱里也是明白这点,“全凭陛下责令。”
李烟重勾了一下嘴角,钱里这人虽然长得魁梧憨厚,说话做事上却也不缺脑筋。“全部革职,视情况处理几个。”
不过钱里私下里认为这样的处罚似乎有些轻了,毕竟这些人处在内宫,他们威胁的是一个帝王的性命,这是历代皇帝最最不能忍的,但他又不好评价。只是提了一嘴
这其中一个高位的人多次将皇帝的消息传给了郭家。
“张将军前些天不是又在请军饷?我想前线兵力大概也有些不足,正好让这些人自己做个决定,看是去前线参兵还是为军费尽一些力。”
当然他说得这些前提都是那些人愿意认罪保证再也不参与,而且都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兵将,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说什么李烟重都不能放过。
禁卫军大多是京中豪右子弟进宫混资历的最佳职位,这些人怎么都不愁吃喝,一般都会选择出钱来免去家中小儿的边塞之苦,而要上交的那笔钱也不少,这一事就让军中的过年变得好过了一些。
“臣遵命。”
钱里俯身告退,转过身也不禁放松了身体,他们都看走眼了,这个小皇帝可不是传闻中那个废物胆小的样子。不过……这般也不赖就是了。
关于禁卫军的这件事就在李烟重和钱里的支持下推行着,而这期间郭安连同郭家及其党羽更详细的罪状俱以查清,郭安的死罪是逃不了了。
此时新年将近,民间早已开始了一些过年的准备,而李烟重、苏相荀以及三两重臣在商量来年的年号,改元算是一个新的、摒弃了旧的腐朽进而是新的开始吧。
郑坔是新晋的户部侍郎,先前的户部很大程度已经成了郭安和他拥趸这些蠹虫用来偷税敛财的工具,郭安及一些官员认罪后,空缺的官职自然就需要新鲜血液来填充。
“郑卿,相比‘天禧’,朕还是更喜欢先生的‘建章’。”
“谁不知道陛下偏心苏御史?”郑坔是个很机灵的人,他时常会讲些小玩笑,却能很好地把握这个度,并不会让人感到不快。
其他的臣子一听这话也都暗暗发笑,大家都是在善意地打趣。而苏相荀低垂着眉眼,嘴角却也悄悄勾起一角弧度。
李烟重盯着苏相荀直瞧,直到那人露出的一片侧颈红了个透,他才转过眼继续去看面前的题字,这些字都是苏相荀写下的,笔力浑厚,笔竖舒展,看起来就让人联想到端方君子。他凑近苏相荀轻轻开口,“朕很喜欢先生的字,自有风骨。”
“先生写字的这双手也很好看。”李烟重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伸手去勾苏相荀的手。
“陛下莫要再取笑臣。”
苏相荀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气音,又因为顾忌着旁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娇矜味道,李烟重听后又向他瞥去一眼,黑色的瞳孔里有些不一样的亮光。
“天色不早了,事情也商量地可以了,与郭安的案子相关的事务必要下狠手,众卿都散了吧。”
靠窗依稀能看到殿外的红云携带着声烟掠过,苏相荀像其他臣子一样向李烟重行过礼转身,却听见一句,“先生留下。”
他在原地站定看向一旁的皇帝,李烟重手里拿着一支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他低着头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却又被李烟重唤上前。
“陛下?”
“先生认为朕的字怎样?”李烟重搁下毫笔,他拿过案上的一本折子递给苏相荀,这折子正是苏相荀呈上来的,而他写的字也正是这份折子里的一句。
“明主治吏不治民。”是苏相荀这份折子里最主要的观点,他想要重新制定一份官员考核评审的标准来打击如今的腐败之风。
李烟重受其父的影响写的是瘦金,但他的字又有些圆融之势,并不太锋利,他本想着苏相荀也推崇这种带些威严的中庸之道,没想到他的这份折子竟然一改前期之势,变得激进、毫不畏缩。
“陛下的字自然是极好的。”
苏相荀的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折子,他看向含笑的李烟重,心底有些慌乱。“陛下之意是要……回绝臣?”
“微臣知道此事实施起来艰难,但一举做成,陛下在朝中的势力将会更加巩固,在天下百姓的心中也会不一般。”
李烟重拉过苏相荀的手,将那本折子扔到一边,“先生,身为皇帝,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做成好替朕巩固朝中势力。可是相荀,你还是朕的重要之人。”
“陛下……臣何德何能?”
苏相荀的一双眼直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他的语气有些虚,而垂下的眼睫也是一直在抖动,看着有些可怜。可实际上,一种巨大的狂喜要将他淹没,在这种感情面前,他却莫名觉得害怕、冲动。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你值得的。”
李烟重说完就见苏相荀凑了过来,那颤抖的眼睫暴露出他的不平静,而被泻进窗户的一缕红烟熏红了脸颊。他伸手搂住苏相荀的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从地迎上他的唇。
“先生今天好热情……”
尾音被急促的喘息吞噬,不稳的语调泄露出些许情动。
他把苏相荀圈在胳膊和桌案之间然后再次挨上那两瓣水润的红唇,唇齿交接的那一刻脑中像是再次放起了烟花。以往他是并不太喜欢亲嘴的,之前未入宫时与旁人行欢好一事的时候都会避开。
他感觉到苏相荀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而他的指甲还蹭过了他颈边的皮肉,轻轻地,却引起一阵颤栗。随后他便撬开苏相荀的唇角,趁着他意乱之迹挤进去,舌头剐蹭口腔内壁,呵出的热气粘腻湿热还带着浓浓的欲望。这一刻没有言语,只有欲望的滚烫。
“唔?”
因着嘴里的东西,苏相荀的嘴几乎合不上,而那些涎水越积越多,最后都顺着嘴角淌了下来,黏在下颌的感觉不是很好受,可此时的他却无心顾忌这些。
李烟重用胳膊撑起身子看身下的人,苏相荀靠着桌案喘息,他之前一丝不苟的冠发松了,几缕墨发被沾湿贴在额角,汗液混合着潮红在他脸颊上作画,而最绝的当属那两瓣有些微肿的红唇,水光艳艳,风华独灼。
他索性将苏相荀的簪子抽了出来,头发散了之后有一两缕挨到了旁边的装着墨水的砚台,发尾蘸上了墨汁,可是两人并不知情,他们所知道的只有上升的体温和体内的燥热。
月白色的衣领被粗暴地扯开,那截白嫩的脖颈便显露出来,苏相荀的脖子上的青筋在微凉空气鼓动,看着诱人。
“陛下……”
苏相荀仰着头,面色酡红,因着脖子前受着的啮咬而不住地呵气,他的手环着身前人的肩,手指难耐地摸索手下的肌肤。
吮吸的声音夹带水声,薄薄的一层皮肉被身上那人叼在口中轻轻含咬,柔软的舌尖在锁骨、喉结处舔弄,粘腻的水渍附着温热的皮肉,进而激起身体里更浓烈的情欲。
桌案上的东西被扫到一边,李烟重从苏相荀的胸膛处抬头,他的脸颊同样被热气和情欲熏得染上了绯色,微薄的唇也是红艳,眉角的春色浓厚,而鼻骨上的薄汗更显欲。苏相荀一直知道小皇帝骨相好、长得俊俏,此时却发现相比稳重的黑金,他更适合绯红,艳色无边。
翠眉李郎一十七,天遣裁诗花作骨。注
墨眉、身骨以及此时那双含着秋水般的眸子都像是吸力,吸着苏相荀走进情欲的漩涡。“陛下,您真是……让臣心醉。”
李烟重笑了笑,洁白的牙齿一闪而过,引得苏相旬再次倾身抱住他的肩,他感受到了苏相旬的气息后便顺从地闭上了眼。
灼息又浓了。
“啧啧”的水声中夹杂一两声喘息,亲吻中的手臂摩擦产生的热直窜下体,胸膛相贴起伏,心跳声是那么强烈。
“相旬,可以吗?”
李烟重用嘴碰了碰苏相旬的手指尖,看他没有惊慌的反应后便牵着那只手向身下移动。
那只手的手心附着湿汗,手指尖微微发颤,能看出主人的紧张,不过苏相旬还是笑了,蒸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明媚,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我的荣幸。”苏相旬凑到李烟重耳边这样说着。
束腰被扯开扔到一边,光洁的胸膛露出一大片,如玉温润的皮肤夹杂了些许绯红,让人忍不住再用力一些让它再布满一些。
发丝挨到光裸的后背,后腰处是一股异常的凉意,苏相旬怔了一下,但他稍后便无心再顾忌,因为后背贴到微凉的实木桌面让他不禁瑟缩了一下,之前那些许凉意便算不得什么。
烫,李烟重的手很烫,在这具因冰凉而颤抖的身体上抚摸时不禁让他呻吟出声。
“嗯哼……”
李烟重看着被剥了个干净的苏相旬,身下的人有些害羞的用手遮着面,脖颈红了个透彻。
“相旬,想看着你。”
呼出的热气沾染到苏相旬的手臂上催促它赶紧离开,而苏相旬的动作更快,几乎是李烟重的话音刚落,他便移开了手。尽管面上还红着,眼睛还飘着。
两人的视线交汇便再移不开,情欲氤氲成湿汗、喘息。胸膛贴上磨蹭,李烟重身下的性器胀大抵上苏相旬的大腿内侧。
“别躲。”
李烟重掐住苏相旬的大腿,另一只手捏了捏身下人胸前的小红豆,它已经完全硬起来了,在他的手指间流连摩擦。
手下的肉体温润光滑,手掌覆上去便能感到细腻,李烟重含住苏相旬的喉结舔弄,待察觉到他的吞咽后蓦地笑了一声。
“陛下?”
李烟重的手滑过苏相旬胸前,随后在下腹处揉按,微硬的肌肤开始绷紧,而苏相旬身下的那根东西已经颤巍巍地吐出了水。
“陛下,别、别碰,脏……”
苏相荀的手不禁摸到下方胡乱阻止,却被李烟重撇到一旁,“遮什么?又不笑你。”
因着那里的手胡乱地抚摸,身体里的燥意聚成一团团火苗燃烧了四肢百骸,苏相荀的手指张开又攥紧,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唔啊……”
李烟重摸了摸手里柱身的顶端,那里的小孔翕张进而又吐出一滩清液,挂在他的手指尖不肯离去,他低头将手指上的东西抹到苏相荀的下腹,然后一把握住苏相荀的性器上下撸动,“不脏,你怎么还嫌弃自己?”
苏相荀身下的性器大小还是很可观的,只是他体毛比较少,那东西看着也干净,一被手掌包裹便着急地挤着撞着,手指蹭过它被层层包围的小孔时,吐出的水滴滴答答沾湿了李烟重的手腕和虎口。
大概是苏相荀好久没有自己纾解了,不一会那东西就在李烟重手里泄了出来,白液又多又浓,散发着微微的腥膻。
“先生这是憋了多久?”
李烟重调笑着,他那只干净的手摸了摸苏相荀的侧脸,另一只手将苏相荀的腿别在自己腰上,也在偷偷地往那处移。这里不是寝殿,没有那种脂膏,只能借助些旁的东西了。
“陛下,哼啊——”
苏相荀因着刚刚释放完身体不自主地放松,那根手指倒是找到机会进去了一点,但李烟重顾忌着他是法又很急躁,却是极致地纵火,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前面挺起的性器上下撸动。
“啧。”
李烟重调整了姿势,将苏相荀的一条腿抬起挂在自己肩上,然后掐着他的腿根往里面撞去,小嘴周围的皮层被一点点碾开,硕大的柱头随后就被温暖的巢房包围,再往深处是细窄磨人的甬道。
“相荀,别夹那么紧。”他的性器还有些干涩,李烟重便让苏相荀放松身子涌出更多的肠液来润滑。
身下男人的粗喘声音中夹杂急躁,脸颊眼尾都是一抹红。李烟重按揉着苏相荀的下腹,手法略显粗暴,“难受?”
“痒……里面痒,陛下——”
苏相荀仰着脖颈呻吟,他的腿心大张,微凉的风吹来让下体不禁瑟缩,但身体里面那股无名的燥意与痒让他再次张大腿心,显然是被情欲折磨的不成样子。
李烟重揉了揉身下人小洞周围的粉红皮肉,那个小洞被一根粗大红胀的性器插满堵着,撑的周围鼓起,触感也满是精液的粘腻。
“还挺骚。”
说完他挺身一下子捅到了深处,苏相荀仰着头叫出了声,声音不小,显然是没想到那一下子的威力,而且他向前滑出了一段距离,头发悬在桌案前方。
“哐当”一声,桌案开始晃,茶杯里的浅褐色茶水也晃晃悠悠,飞出不少水渍,有些直接溅到了苏相荀的身体上,微凉遇上滚烫起了折磨人的烟。
“啊哈……慢点,陛下慢些……别顶。”
身体里粗大的性器每次插入都是整根没入,每一次都会顶到深处的那个敏感点,而且李烟重还会抵着那里磨,缓慢却用力。抽出的时候他又会把柱头留在里面,然后再挺身,一点点破开湿润皮肉的欲迎还拒,然后再次狠狠碾过甬道深处那一点。
“噗呲噗呲”的声音是性器在满是水的甬道里搅弄的声音,同时囊袋打在细腻的臀肉上又会发出“啪啪啪”声响,宛若是一场旁人无知的和声。
李烟重肩上的那条长腿勾着他,脚尖泛红绷直,脚跟不安分地磨蹭着他的后背。他看着逐渐得了趣的苏相荀,身下人半阖着眼,面上一片绯红,嘴角时而溢出三两明丝。
“先生。”
苏相荀睁大眼睛看向上方的李烟重,猛然间感到一阵强烈的拉力,再回过神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桌案上,身下那粗壮的性器还在进出,只是些许细密的白沫掉在了实木的桌面上。
“呃唔……”
这个姿势下能清楚地感到身体里性器的粗大,他低头看着微微鼓起的腹部,面上的红晕再次加深,不过又被李烟重拉过手去感受那交合处。
“先生,记得朕是怎么操你的了吗?”
李烟重略显粗俗的字眼让他不自在瞥过了眼,他将下巴抵在李烟重肩头,小声哀求他。“别喊……别喊先生……啊——”
只是这般屈于人的他注定得不到想要的。
“先生,朕操你操得爽吗?”
李烟重并不为所动,反而埋在苏相荀身体里的东西更加激动了,他扳过苏相荀的下巴和他深吻,涎水都滴在他汗湿的肩头。
“爽…唔呵…谢、谢陛下……”
再数十次的抽插后,身下人的大腿已经开始痉挛,腿心泥泞一片,就连后面那张小嘴也开始不断地收缩,夹得他就要缴械。
他粗喘两声,掐着苏相荀的腿根发狠冲刺,柱身滚烫冲撞内壁,同时壁肉不断收缩磨蹭柱身的头部,白沫子越积越多,水声也越来越大。
终于——
小洞里涌出一股热液俱都浇灌在柱头,持续的刺激让李烟重咬着牙粗喘,随后他抽出滚烫的性器,将苏相荀翻过身,然后扶着性器抵着苏相荀的后腰全都射在了那里。
白嫩肌肤上的几点墨黑被白浊覆盖,这些白液还滴滴答答地向着那条股沟流去,在小洞口徘徊,是极致的糜烂。
而苏相荀趴在桌案上一动不动,只有急速起伏的胸膛,他身前的性器也已经出了水,正抵着微凉桌面和身下的一滩液体颤巍巍。他的后腰处仍是阵阵酥麻,像是仍有东西喷涌。在感到身后液体流动后他不禁夹紧了双腿想要挽留那些溜走的精液。
“陛下,下次、下次能……射在里面吗?”
“陛下,下次、下次能……射在里面吗?”
李烟重拍了拍苏相荀未被精液覆盖的一处臀肉,“啪啪”的两声过后他蘸了一点那些白液伸向苏相荀那泥泞不堪的下体,和之前润滑一样,只不过这次用的是他的,另外也不是为了润滑。
他本想将手上的精液弄干净,只是没想到他把自己的精液抹干净了,却又弄了一手的淫水。
“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
说完他就着苏相荀趴伏的姿势再次摸上半软的性器迅速套弄,“趴好,屁股抬起来。”
苏相荀后面的两瓣肉匀称挺翘,撅起来的时候微微前倾,混合着糜烂粘腻的精液,李烟重只是看着,看着下面就硬了起来。
随后他们又做了一次,性器在苏相荀身体里冲撞的力度还是那么大,苏相荀的身体还是那样青涩,那从未容纳过人的后穴从发痒到被顶弄再到被填满。
他在欲海里死去活来,失神的时候也迷迷糊糊地想过他是不是就要不行了,但李烟重总能用那根烧红的铁一样的肉棒弄出痛楚和欢愉来把他拉回现实,拉回床笫,然后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李烟重趴在苏相荀身上缓了缓,脸下是那人宽阔温润的胸膛,略微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苏相荀被他啃得不成样子的脖颈锁骨,红斑遍布,有些骇人。
他撑起身对上苏相荀的眼不禁有些不自在,可那人也只是浅浅地笑着,用尚在喘气着的气音告诉他:“……谢陛下赏赐。”
也不知他在谢什么,满身以至后穴的浊液还是满脖子的红痕?李烟重典也快要颁发,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他们了。”
李烟重却是想到历史上那些以少胜多、反败为胜的战役,胜利的背后大多是无尽的心酸——国家无力支援、君主不信任、死到临头的背水一战……他倒是希望西北军有足够的支援与准备,全体将士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打胜仗。
前些天,双春扮成了吉祥的样子与苏相荀等一干朝廷人员去往了西北治军,打着的目的是清剿叛军张不浊的部下,其实张不浊在暗中随行。
借着吉祥的身份双他们见到了浑邪王的部下扶魁,是夜,张不浊用乎神兵,趁着匈奴大营后院的粮草灼燃混乱,对马厩的战马下了药,然后以五百余人勇闯扶魁的千人大营,扶魁被伏,斩将领三人,平常将士二百三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