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景和仰着头承下一吻。
齿间柔软相依,呼x1交错之间,江疏抬起手扶住亦景和的颈侧,大拇指轻轻抵在她的下颌,微微用力,那人便顺从地将头仰得更高,如驯服的小兽一般,向江疏暴露出白皙脆弱的颈项。被绳索紧缚留下的一点红痕还未消尽,在雪白的颈侧愈发明显,江疏忍不住轻轻抬手碰触。
亦景和极小心极隐晦地轻咽了一下,没能逃过江疏的眼睛。
于是喉头被轻轻触吻,开始时只是浅尝辄止的微微点触,慢慢地愈发sh润用力。亦景和的敏感之处,当今陛下最是心知肚明。亦景和的颈侧忽然被g着舌尖一挑,呼x1瞬间打乱,喉咙里溢出一声轻y。
江疏被抱得更紧,她欺身半跪在亦景和腿间,揽住ai人的腰身。
一手把住亦景和的下颌,温柔地稍稍施力,让亦景和将头偏向左边。于是那人jg致的颈线与泛红的右耳便在江疏的视线之中。
一个吻,自下而上,顺着亦景和漂亮的颈线,林泉啜饮,一路至水穷之处、云起之间。这白云染了些余晖,竟然红得厉害。
江疏合拢玉齿,在ai人的耳垂轻咬了一记。她实在太近太近,sh软的呼x1铺洒在亦景和的耳上。
亦景和微阖着眼眸,江疏缠绵的热吻早已让她软了身子。颈间未g的水痕隐隐渗出点凉意,耳畔sh热的气息却烘得她脸se泛红。江疏在自己的耳间停顿,似乎是对她的一种暗示,暗示着即将到来而不容反抗的侵入,她为此微微发抖,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期待。
亦景和的耳朵在这一停顿里渐渐红透。
亦景和在享受这种支配——这一认知很好地取悦了江疏。亦景和一手虚按在江疏x前,一手扶着江疏的手臂。这个动作该是有所推拒的,手下却柔得没什么力气。
听觉被柔软封锁的一霎,亦景和的身子一抖,一切忍耐在这一时刻变得苍白。耳中被连绵的水声占据,亦景和听不到自己情难自禁的喘息与轻叹,但这一切却原封不动地落在江疏的耳中。
神智稍拢之时,亦景和已经仰躺在江疏铺好外衣的床铺上。背脊仍传来些微冷y,但却没能唤起几分清醒。
ai人跪坐在身前,姿势颇有些认真的呆板,加上空气中流回的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气,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江疏还未登基的最初,有些看之不清的潜邸的日日月月。
这个念头让亦景和轻笑了一下。今夜的一场相见,她还是法地r0un1e着ai人的耳朵。x前挺立的红蕊亦向那人效忠,时而被按在掌心轻轻r0u动,时而被冷落一旁随呼x1起伏,时而被修长的两指捏起,轻轻扯动。不知何时两腿已攀上江疏的腰侧,轻轻摩挲着向君王邀宠。
江疏按下亦景和的膝窝,将那人碍事的下裳扯了个g净。亦景和早已动情,腿间sh得不成样子,还未将手指覆上,已看到盈盈一片水光。
身下sh润本就难受,何况此时还0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亦景和轻哼着抬手将江疏g近,身前柔软相贴,身下一汪露水动作间蹭在ai人的小腹。
身前cha0sh暧昧的交缠让江疏的呼x1乱了几拍。身下nv人实在太过磨人,那就不要再忍,江疏左手绕过nv人的颈项将她搂在怀中,右手向下探去,无意间掠过花蒂,浅浅抵在sh软的腿心。
身下人复杂的心思和小动作都被打了个暂停。亦景和偏过头小心地呼x1着,丝丝缕缕黑发贴在颈侧,随着她的呼x1微微起伏。眼眸微阖,睫毛轻轻颤动,她的ai人在等待她的进入。
吻了吻眼睫以作安慰,两指缓缓抵入。也许过于柔缓的动作反而是种磨折,亦景和不得不仔细感受着被一点一点拓开的过程。
渴望已久的柔软huax本是一片粘腻,两指的进入算不上艰涩,只是,有一点点……胀,不知是不是痛,从脊骨攀上眉心,将脑海全部占有。
来不及细细分辨,因为深埋的手指已经ch0u动起来。耳畔炽热的呼x1,锁骨下温柔的细吻……还有腿间深而缓慢的cha入,亦景和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气,小腹轻轻颤抖着,身下不自觉地咬紧。
迷乱之间轻轻捧起ai人的脸庞,极其贪心地深深望她,只求此时此刻能在灵魂深处久久刻印。或者这道太浓的目光也是某种请求,求她能够有所转圜,但江疏垂眸不语,只是手下动作不觉加重加快,带出细小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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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如弈棋。落子愈多,围地愈广,也许到最后将天下都网尽了,仍不免无处可下时,与对坐那人决分生si。
这时回首,终于看清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收紧喉咙的绳索,如何一步一步落花流水至于此地。等到在一方囚室之中握紧白绫,再向谁去借明年洛城的一场春雨。
……
定辰二十三年,洛yan。
一冬未雪,蜿蜒的洛水因枯竭而缓流,满城弥飞着灰白的杨花。某场重大而不值一提的较量在这个春天落下了帷幕。作为失败的代价,当朝御史顾陈顾大人被指密谋叛乱,连坐至于全族,连仆从家丁也不容脱罪。
荷甲持兵的队伍掀动一阵腥风,卷着沾血的杨花滚向街角。城中百姓听说了这场事变,早聚集在道路上翘首旁观。为首开路的官兵举起佩刀将围观的民众b退,在一路喧嚣簇拥之中行往东市。
在皇城沉浸于又一场血腥屠杀之际,洛yan城郊的龙图寺中,当今皇上的幼nv,时年十七岁的江疏,正代父皇为洛yan祈雨。
老柳低眉垂落枝条,映照着龙图寺明hse的寺墙。明漆墨瓦的大殿外,围立着寺院僧人与季公主的仪仗。
大殿中,一身素服的江疏背手而立,抬头望向供奉香火之后,披着金箔垂首盘坐的主尊之像。王朝最顶尖的工匠雕凿出的慈悲面容,在大殿昏暗香火之中朦胧地垂首回望。
江疏向前两步,提起衣摆长身跪立于蒲团之上。殿外的侍卫立即将殿门关闭——皇家在人间的权威是绝对的,纵使皇族会向神佛致敬,这场臣服也绝不容生者围观。
“再拜大慈大悲主尊座下。父皇殚心恤民,可白天表。传声宇内,百类共知。而今少瑞冬之细雪,乱新岁之春cha0。祈望得赐春雨如期,以慰父皇竭诚之德,而济生民无养之苦。江疏敬祈。”
江疏合掌祈毕,提衣起身。主尊像背后庞大而浓郁的黑影中,却突然走出一人来。江疏正要唤进侍卫,那人已经跪倒在地,“求殿下救我一命。”
江疏扬了扬眉,心中已然有了推论。知道季公主会在龙图寺中祈雨,消息如此灵通,该是朝廷的人。冒着被当成刺客的风险向自己求助,走投无路到这等地步,这时节除了御史大人的家人,不会有旁人了。
那人见江疏没有传人,连忙低头膝行近前。大殿烛光跳动,照得那人眼睛愈显明澈。薄唇低眉,襟发散乱,看着最多不过十六七岁。两手垂在身侧,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你方才就躲在尊像背后吗?”江疏轻轻笑了笑。
“回殿下,是的。”
“那我岂不是拜了你?”
江疏的语气中并无愠怒,甚至可以说很温和。但跪着那人已经一身冷汗,立刻拜伏在地。
江疏踢了踢那人的膝盖,“抬头。”
那人顺从地再次跪直,抬头望向她的眼睛。这位顾家nv儿的眼睛实在漂亮,眸子深如湖水,此时却难掩受惊的忐忑。脸侧几丝碎发被冷汗浸sh,不显狼狈,反而可怜。
江疏抬手,落下一记耳光。
江疏打得很重。那人没料到会被打,单薄的身子摔倒在地,但在晕眩中立刻重新跪好,抬头。这次学乖了一点,没敢再看江疏的眼睛。
俊秀的左脸上,红se的指印相当显眼。
“名字?”
“亦景和。回殿下,亦景和。”
“是么,你不姓顾?”
“……回殿下,我母亲出身不好,顾府的大人让我随母亲的姓。”亦景和顿了一顿,没有撒谎。叛臣余党是si罪,行刺公主也是si罪。向江疏求助已是孤注一掷,没有再瞻前顾后的道理。
“想让我救你一命,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景和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为殿下捐身赴si,肝脑……”
更重的一记耳光。
“唔,”亦景和被打得偏过头去,掌风灌入耳朵,脑中一阵嗡鸣。再转回头来,江疏两记耳光都落在一侧,她的脸已经有些肿了。
“愿意为我而si的人太多了。我为什么需要你?”江疏仍然耐心地解释。
“殿下。”亦景和弓身支撑着地面,深深呼x1着,“今日殿下代为陛下祈雨。请让我辅佐您,让您为陛下祭礼泰山。”
江疏眼中的笑意被掐灭了,因为眼前这人的僭越。不可否认地,她的yuwang因此而跳动。这场玩乐已经不能再继续了,亦景和触碰到了她。亦景和谋求的生机挑动了她的杀心。
殿外突然传来隐隐雷声。
澎湃的春雨在此刻终于眷顾洛yan城,细密的雨点在砖瓦上慷慨地奏鸣。柳树蒙尘的枝条被雨水洗涤,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灵动的绿意。数十里外,雨水洗落东市街口的积血,携着暗沉的腥w沉入洛yan城下千年的泥土之中。
殿外的僧众和侍从惊喜地感受着额头和掌心的雨点,雀跃欢呼声隔窗传入大殿之上。
大殿内,亦景和低着头喘息着,听耳畔春雨初鸣。
被眼前那人捏起了下巴,不得不抬头,看清那人锐利的眉尾而不显锋芒的眼睛。
“你很幸运。”江疏温和地笑了,虚托着她的手心,将她从冷y的地面上扶起。
殿门大开,院中早跪满了僧人和侍卫。雨点一视同仁地打sh铁的盔甲与布的袍服,顺着面庞与鼻尖汩汩而流。虽然身t和灵魂都已浸sh,众人仍然不躲不避地跪伏在雨中,为主尊者佛的慈悲称颂,为当今皇帝的治世称颂,为季公主殿下的仁德称颂。
江疏昂首走向这场由她祈来的大雨,走向笼罩皇都的浩瀚雨幕。在她身后,亦景和垂首跟随着,头低得很深,小心地掩盖着脸上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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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雨稍歇,午后晴光透过高窗,在房内投下明亮的竹影。季公主江疏正翻阅着奏折的抄本,读到无聊处,便随意放下手中的抄卷。
江疏在当今皇帝的子nv中年纪最小,自幼深受皇帝的宠ai。又因为是nv子,她的诸多兄长们对她不至于有什么提防,明面上竟有些兄友妹亲的和谐气象。在诸多方面,江疏都得到宠溺一般的优待。b如代替年迈的父皇赴龙图寺祈雨,又b如允许她览阅g0ng中奏折。当然,是经过挑选的部分。
拂衣起身,庭院里明媚的晴光跃入眼中。突然想起几天前带回府的那个人,亦景和。
此时公主府的凉亭里,亦景和正扶着栏杆俯瞰一池春水。yan光晒暖了地面,也蒸去了潦水,ai暖怕sh的小狸猫也溜了出来,趴在池水边试探着鱼群。
忽然鱼群一惊,转身沉入池底。小狸猫也察觉到什么似的,低着身子一溜烟地跑了,消失在竹林乱叶中。亦景和反应最慢,这才回头,原来江疏已经走近了。
今日江疏穿了常服,暗白的丝绸外袍上以银丝绣出团团云纹,显出并不张扬的贵气。云乃从龙,只是潜而未发罢了。
亦景和轻轻提衣跪在江疏脚边。
“殿下。”
江疏不置可否,在凉亭临水的一侧落座,望着已不见鱼影的粼粼水面。
“最近举子递来的投卷,听说你有所回复。”
会试在即,各地举子齐聚京师。为了打点关系求一美言,考生们往往会将诗集递到达官显贵府上,盼望能得青眼,这便是所谓投卷。江疏乃是最近圣宠的皇nv,年年收到众多投卷。只是她从不理会,久而久之也少有举子来投了。
亦景和挪了挪身子,始终面对江疏:“回殿下,是的。……也有写得好的。”
“以公主府的名义吗?”
“是,殿下。除却公主府以外,我还可以拥有什么别的名义么?”
江疏扬起了唇角,名为冒犯的臣服成功取悦了她。她并不计较亦景和越权行事,只要事情的结果让自己满意,她对过程可以相当宽容。
江疏以眼神示意亦景和上前来,引她坐在身旁。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你的名义很好。”抬手轻轻抚过亦景和的脸庞,几天过去,自己留下的红印已经褪了g净。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亲密接触,也许是害怕下一秒江疏就要落下又一记耳光,亦景和的背脊因为紧张而微微僵y。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但江疏何其敏锐,已经将掌下的那份战栗全数接收。
江疏抬起了手,亦景和几乎是在同时抖了一下。但江疏只扫了她一眼,轻轻把手放下了。
“你若想回复那些投卷,随意去做吧。你的诗我看过了,写得不错,我准许你以公主府的名义。”
“父皇很ai我,对我参与这些政事没有什么忌讳。”
“……像陛下那样的王者,也会有情吗?”
江疏笑了笑,“有吧,无伤大雅的时候。……说到底,父皇是觉得不过nv儿家一时兴起,想要玩闹一番罢了。有情是因为不伤根本,不忌是因为并不在意。”世人皆称她是最受荣宠的殿下,但她也是距离皇位最远的那一位。
话虽如此,亦景和却没有从江疏眼中看到一丝无奈。这位年轻殿下的眸中,如有暗火熔融。
“不是为我一人。太子多疑嗜杀,二皇兄平庸无能,三皇兄早夭,四皇姐、五皇姐远嫁,六皇兄由李将军之妹所出,难免有外戚颠倒朝纲之患。”而季公主野心吞狼,意在天下。
亦景和虽然知道江疏有夺嫡之心,却没想到对方会像自己吐露如此直白狠绝的心声。只是听到这席话,又够自己掉几次脑袋。一时间脸se发白,跪在江疏膝前。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是吗?”江疏起身。
“因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因为我要你只能效忠我一人。”
“殿下,我早已只能效忠您一人了。”
江疏笑着摇了摇头,“倘若那天在龙图寺祈雨的,是太子,是二皇兄、六皇兄,你难道不会臣服乞命么?”
亦景和抬起头,“那天在龙图寺祈雨的是殿下。”
江疏顿了顿,抬手抚过nv人的眉骨。
“是我。你很幸运,记住是我。”
……
飞花扑乱g0ng人鬓,春鲤连江竞登龙。一入庙堂非小子,逸马轻骑五陵同。又一年恩科已毕,新科进士们踏马巡街,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被纳入皇都的怀抱。
而这一年的舆风却有所不同,多年来不理投卷的季公主府,竟然破天荒地批复了多名考生的文章。因为公主府的格外青眼,收到了回复的考生们在城中一时受尽追捧,声名大噪。至揭榜时,其中竟无一人落榜,今次探花楚闼也在公主府答复之列。
城中有风闻,说公主府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文客,今年考生投向公主府的文章都是她一人挑拣批复的。虽然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仍然为公主府带来了些闻良纳贤的雅名。
江疏又得皇帝召见,公主府上下忙碌着准备进g0ng的衣服和车马。袍摆连延,呼喝脚步不绝,亦景和身份使然,不方便在这种场合堂而皇之地露面。因此只是斜靠在房门边,望着人群簇拥下的江疏登上入g0ng的车辇。
禁城之中,坐辇在g0ng道上微微颠簸,江疏以两指轻抵住额角。一场春雨唤醒春花无数,在这方禁城里尤为盛丽。梨花飘落,越过g0ng墙,在某一瞬间栖落在江疏的车棂上。未及拾取,又一阵微风掠过,将花瓣卷落入随从的脚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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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帝接见的地方和以往有些不同,竟是在御花园里的一座小殿中。父皇身t衰弱已久,也许是被靓丽的春光感染了,想在花园中借得一丝生气吧。
江疏目不斜视地穿过g0ng人勤加打理的花木,方近得殿门,只见殿内点起了浓重的熏香,缕缕白烟盘旋而上,在殿顶不得解脱,只好沉落回屋内。这小小一方g0ng殿竟云雾缭绕,乍看不清端倪。
仔细看去,父皇正垂头坐在殿首,面容在白雾后看不分明。一道令人不适的目光从左侧刺来,余光过处,原来太子也在。烟浓雾重,右手边传来轻轻两声咳嗽,是二皇子。
“我还以为是父皇想见我,”江疏一笑,看来今日并非是慰藉父nv亲情的一聚了,“没想到两位哥哥也在。”
从容整衣施礼,“儿臣参见父皇。”
隐匿在香炉后的汉家天子才终于有了反应,衰老的声音徐徐传来。
“……幺儿来了,起来吧。”
“谢父皇。”江疏起身,吩咐左右道,“父皇龙t为重,为何在室内点这么浓重的熏香?撤下去。”
话音未落,太子y狠的目光立刻瞥来,不过还不等他发作,殿上皇帝先开了口。
“……这是你兄长从南国求来的药香,有祛毒养气的功效……好了,都下去吧。”年迈皇帝的语气虽缓,说出的话却无可动摇。一旁的g0ng众闻声悄无声息地退出,候在了殿外。江疏也只好低头称是,在二皇子身旁落座。
太子余恨未消,眉头别扭地拧了拧,脸上表情一阵ch0u动,才笑着开口道:
“为兄一向关心小妹,没想到今天小妹见了我,倒不是佷高兴一般。”
无关痛痒的责难。江疏只是挑了挑眉,不作回应。心下思忖,也许是公主府评投科举一事在京城中占尽了风头,以至于让太子起了疑心。
太子见江疏置若罔闻,心中暗怒,但今日一面他早有准备,话锋一转:
“我正有一件喜事要分享给季公主。几日前佘于国的使臣抵达京师,今次来朝拜吾皇的正是佘于国的皇长子楚捷。楚捷此行除去向我朝进礼,还向父皇提出了迎娶季公主的请求。今日请季公主进g0ng,正是想就此定下此事。”
这番话教江疏的眉头拧紧了。一旁的二皇子立刻出声反驳,“父皇,太子殿下,此事万不可草率决定!幺妹今年刚满十七,谈婚论嫁还为时过早;况且佘于国势小地偏,北国草莽耳。幺妹嫁去这种地方,不知要吃多少苦了!”
“闭嘴,江亭。”太子不耐烦地打断,“十七岁还为时过早,四公主、五公主出嫁时几岁?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都由你不可下去,能办得了什么事?”
二皇子江亭是g0ng人所出,太子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训斥起来更是毫无顾忌。江亭自知身份低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说不出话来。江疏抬了抬手,表示心领了二哥的好意。
“父皇,太子殿下。定辰十二年秋,匈奴连续进犯我境,我朝派遣大军奔赴边城,却被匈奴袭击调动,十万大军束手无策,因此四公主下嫁匈奴。
“南蛮趁我军倾力在北,连夜刺入我国中腹,先锋军长驱直入,一度打到长安七百里外,因此五公主下嫁西南。
“如今国家安定,民富兵强,百业兴旺,一个小小的佘于国皇子,竟敢向我朝提亲。倘若我真的配于佘于国皇子,恐怕物议难消,败坏国家声名。向我国朝贡的周遭小国,又会如何看待我汉家?”
“大胆!你竟敢……”太子几乎要跳起来了。
“……好了,筑儿。”沉默许久的皇帝再次开口了,“朕也不舍得幺儿这么快就离开朕身边。这桩婚约不要再提了。”
“……是,父皇。”
“谢父皇。”
……
江疏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亥时,下人房中的灯大多都熄了。除了值守的侍卫,庭院下竟还等着一人。是亦景和,那人的春衣在此凉夜显得有些单薄了。
今日在g0ng中好一番交锋,江疏只觉得身上的袍服有些沉重。然而步履依旧不见疲惫,直步走向房中,只在亦景和身边留下一句过来。
房内,江疏径直在妆台前坐定。亦景和小心掩上了房门,才走到江疏身后,为她解开外袍,除下发冠。
“殿下晚归,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轻轻解松江疏的束发,一头乌发如水流般滑落两肩。
“是太子,他似乎对我有所忌惮了。”
亦景和手一顿,“……是因为我批复科举投卷的事情吗?”
江疏从铜镜中望她一眼。
“太子的疑心病本就太重,由他随意揣摩去。我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什么人的好恶而停止。”
亦景和小心将江疏的发丝理顺,“是,殿下。”
“……景和。”江疏又开口了。亦景和下意识地向镜中望去,但江疏并没有看向她。
于是走到江疏身边,跪在她的膝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