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后,邬滢尽量保持手上动作不抖,小心地给他覆上棉布。她用医用胶带粘得细致,几乎没碰到他的皮肤,谨慎地保持着身体间最后的距离。
过程中,凌岐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反应,就发现她纤长眼睫似乎在不安地颤动。
他不喜欢她身上平实内敛的气场,他就要她惶惶不安,对自己害怕躲闪,不要再虚伪,再笑吟吟地到他身边逢迎讨好。
假的东西实在叫人厌嫌。
邬滢很快给他处理好伤口,放下手中工具,没看他,低声提醒:“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凌岐只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许久没得到他回复,邬滢先听到外面响起的说话声,似乎是去而复返的医生和过路同事在打招呼。她眼中瞬间浮现仓皇,推搡凌岐肩膀就要下来。
后者嘴角上扬,像小时候吓唬人的幼稚恶作剧,足够让他满足,又无比开心。
邬滢反抗未果,抬眼看他,眼神瞬变哀怜,无声无息地在对他示弱。
凌岐脸上的玩味瞬间僵住。
只短短一刹对视,他不知不觉红了耳尖,圈着她后腰的手臂像是被高温灼烫,失去控制能力,结束了对她的禁锢。
邬滢连忙从他腿上下来,心虚地整理裙摆。
医生很快进来。
见他们还没走,下意识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凌岐神色恢复自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侧身的邬滢,但她始终没说话。从诊室出来,他走在前面,刻意不等身后的女人。
邬滢没有去追,也没主动对他找话题,只慢慢走在后面,意图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
但今天偏就很反常。
凌岐竟然在楼梯口等她,
他兴致乏乏,淡撩着狭长的凤眸,语气明显不耐烦:“走这么慢,等我抱你?”
“……”
明明事态朝着自己盼望的方向发展,邬滢现在却心生惧意,甚至想及时止损。看着他,她低声说:“你别这样说话。”
闻言,凌岐轻嗤,将心中不满的积怨都发泄出来,扬声质问:“不这样说怎么说?亲着嘴说?”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
邬滢心脏突地一跳,紧紧揪住,传来闷闷的钝痛。她手捂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往墙边站,缓缓蹲下去。
对方很明显不舒服。
凌岐的挖苦和奚落适可而止,他喉咙滚动,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情愿地问:“又怎么了病秧子?”
邬滢蹲在地上聚成小小一团,瘦伶伶的脸匿在披散的浓密长发间,只露出冷白侧脸的细细边缘。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也不肯发出声音,就躲在角落,看起来孱弱又可怜。
凌岐看久了,胸口愈发烦闷,走上前拉她的手,发现她体温是一如既往的凉。
不愿被他碰,邬滢往后抽手,反被攥住。
凌岐的掌腹宽厚干燥,将她白皙小手包裹,修长指骨合拢时压着她的挣扎,紧密相缠,力道强势得不容拒绝。
“难受就和我说。”
心跳在喝彩。
似乎连呼吸都在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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