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我见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他们对我而言大都是匆匆过客,我不了解他们,却能见证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环——死亡。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融入的那一刻会惊起波澜,但随着时间消逝,最终什么都不剩下。”裴俟感叹的说。
他一一轻抚着抽屉中的物品,“这些陈旧的东西却是他们是存在过的证明。”
季舒卿缄默不言。
她没想到自己的笔竟会以这种理由被裴俟‘收集’起来,他手中确实有她的东西,但他的动机和目的并不是她和江启以为的那样。
他们都误会了裴俟。
明明是一个感慨生命、重视生离死别的好医生,却被他们构造成一个了变态,季舒卿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很奇怪?甚至是晦气?”裴俟问。
“没有。”季舒卿摇摇头,“感谢你捡到了我的笔。”
“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裴俟说,“但如果你非要道谢的话,可以在午休的时候帮我上药吗?我自己操作很困难。”
“当然可以。”季舒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听你的意思,你下周要回学校上课了吗?”
“嗯,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继续辅助我。”
“这是我身为助手该做的。”
两人边配着红茶吃蛋糕,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医护人员敲门让裴俟处理文件才停下。
“你有事先忙吧,我回家了。”季舒卿说。
“好,路上小心,周一见。”裴俟笑着道。
季舒卿点点头,拿着斜挎包和纸袋离开了办公室。
医护人员进门,他将文件递给裴俟,后者浏览后签字,他拿着签好的文件准备离开,却被裴俟叫住了。
“等一下。”
裴俟将抽屉里的一堆陈旧小物件倒进黑色袋子,系了个结后递给对方,“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扔出去。”
医护人员接过,听着袋子里物品碰撞传出的声音,随口问:“这是什么?”
“一些不再需要的垃圾而已。”裴俟平静的说。
医护人员也没多想,拿着文件和袋子出了门。
裴俟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号密码箱,打开后取出季舒卿的发圈,小心翼翼的捧到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呼入上面专属于她的甜蜜气息,神情犹如一个饮鸩止渴的病人。
嘴中发出愉悦的叹息,裴俟唇角带笑的轻抚着手中的柔软发圈。
她刚才看完手机又看向他的神情很不对劲,他猜测她得知了什么与他相关的内容,后面撒谎问他要笔也证明了这一点。
裴俟自认为收集季舒卿的东西已经做得足够隐僻了,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被别人知晓了,并且对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唯一能做到这两点的人只有一个——江启。
这个小子,差点就坏了他的好事,还好他早有防备。
裴俟眯了眯眼,看来他必须要再给江启一点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