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了解欧野泥,相意无日日与她同床共枕,对她的性格是略知一二的。
且不论平天下的一面之词真实性有多少,有怎样的曲折内情。单论欧野泥与老东家撕烂脸皮鱼死网破的这个结果,就很符合她一以贯之的行事作风。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作为新单位,欧野泥与上一家单位的恩怨,”诚然受了塔国多年的自由文化熏陶,生在汉国的相意无也没有忘了自己故土传承了几千年的打太极文化,“虽然令人唏嘘,但实在与我们无关。”
听见这话,平天下可老大不乐意了,他向相意无倾述是为了引起共情和警钟长鸣,得到相意无的支持,而不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得他一句不咸不淡的“关我屁事”。
得不到他人理解的平天下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相教授,我这么大把年纪,在当地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专家了,特意坐了叁个小时的高铁前来,难道我会唬你?”
“欧野泥当初在我们医院能做什么?”他自问自答,“她是医生,是倍江医院针灸汉医大师元里的入室弟子,元里将一生本事倾囊相授,指望她传承衣钵!”
他又看了看相意无办公室墙上的单位介绍,“您看看她现在在贵单位做的是什么?完全丢开了自己过去所学的技艺,也不再做医生,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终日在电脑上写代码做公式,成为流水线上的一环,自甘堕落地拧螺丝!”
平天下这波无差别攻击可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来隐藏着的对研究院一众青年才俊的蔑视,终于显露了端倪。
相意无见平天下这幅爹味浓厚的说教和强硬不已的性格,将自己代入欧野泥的角色,恐怕当年在倍江医院也是煎熬不已。
“人攀登的努力是有极限的,人才济济的地方自然不会出彩无比。欧野泥曾经身边的同事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了解,但我知道如今她身边的同事都是青化白大的博士、海外归国的学子、汉国认定的高层次人才。她能跟这样一群人共事和协作,一同为人类科研的边界的一点点突破而努力,我并不认为做这样的凤尾比成为元里大师的衣钵传承弟子更简单。”
“很抱歉其他同事只能做凤尾,”相意无冷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距离感遥远的漠然玉色,“因为这里的凤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