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从大果盘里拿了一整颗草莓塞进嘴里,心想:没关系,我就喜欢娇气的。
因为郭琳休假,姥姥既想陪女儿,又想看孙子,干脆又在北城多住了几天。
正好姥姥腰椎不太好,不能太过劳累,这边也有保姆帮忙,能减轻很多负担。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情形,安予灼上辈子鲜少体验,这一世全补了回来。
无论去岛城还是在北城,有姥姥的暑假过得怎一个“滋润”了得?
自打姥姥来,灼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翘课——但陆余不行,他日后是要继承陆家庞大商业帝国的,从小就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自己的补习班上完,有时候还在灼宝的央求下,把安予灼的网课一并帮他听了。
灼宝美其名曰:“钱都交啦,不上课不是浪费啦?钱可是妈妈亲亲苦苦赚来哒!怎么能浪费?”
气得郭琳女士几次想摸鸡毛掸子把他屁股打成八瓣。
奈何姥姥坐镇,谁也不敢造次。
灼宝嚣张之余,还每天风雨无阻给亲哥打电话联络感情。无他,他怕便宜大哥真跟孟泛阿姨远走欧洲,那嵘胜岂不是还得由他继承?
安予灼已经给公司当牛做马一辈子,真心诚意地不想再卷第二遍,他这辈子隻想摆烂,做个快乐的富二代。
小安总从前觉得,悉心竭力、孜孜不怠,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才干,方不负大好韶华。但经历过生死,他已经看淡很多事,不愿意再为了“证明”什么,而绑架自己的人生。
现在他觉得,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夙夜匪懈地疲于奔命,而是让别人心甘情愿为他夙夜匪懈。
拱手而治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哇!
上辈子他和安谨争了二十几年,这一世,他决定不争改让,也给便宜大哥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
安予灼小朋友默默地把“摆烂”上升到一个无人能企及的地步,自认灵魂得到升华,不由得坐直身体,透过落地窗,幽幽眺望着远方,浓密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幽微的阴影,给整个崽镀上一层深笃的莫测神秘之感。
“眼睛疼了吧?我就说不能总看电视。哎看看窗外好!”姥姥说,“电视给你关了啊?一会儿你妈发现揍你屁股,我可不拦着!”
灼宝:“…………”
灼宝的高人气质霎时散去,小短手一摊:“关掉叭,不看哒。”
姥姥:“乖孩子!姥姥带你上公园,去不去?”
这会儿陆余在上课,灼宝自己一个崽闲着,也懒得动弹,顺势一个仰躺,倒在爬爬垫上,打了个滚儿,懒洋洋地说:“不要,想在家里玩。”
姥姥掐了把小孙孙肥噜噜的嫩脸蛋儿:“怎么那么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