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挠痒(1/2)

萧启口中的“面首”指的是谁,红鸾心中有数。

她没有答话。

“你们……”萧启似是看出来了什么,问得委婉,“要好?”

在长公主府一众人眼中,红鸾与彦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彦谨把一众小婢子迷得神魂颠倒,唯独红鸾对他不理不睬。

彦谨亦然。

外人只道这是彦谨忌惮萧启的信号。

谅他再得长公主欢心,也不敢调笑驸马爷的心头好。

但这次彦谨“救驾”,不顾尊卑地与他这个驸马爷对峙,还有他看红鸾的眼神……

萧启亦是男子,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红鸾没转过身来,没说话,连句狡辩、解释、糊弄都没有。

萧启有了答案。

“嫣儿不想说没关系。”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你们藏好,别让我看到就行。还有,注意长公主。”

“好。”红鸾唯有一字应他。

这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直戳萧启心脏,痛得他不能自己,鼻头一下就酸了。

“对不起。”红鸾接着“诛心”。

萧启笑了,笑得和刚才的彦谨一样。

此刻看着红鸾的背影,萧启晃神了。她明明离自个儿这么近却又显得遥不可及,为何?

“嫣儿……”

萧启觉着此时的红鸾像极了从前的姜嫣,不再娇娇软软、唯唯诺诺,而是冷静得可怕。

他鼓足勇气靠近她、搂住她,生怕她推开他。

她没有,他松了一口气,用x口紧紧贴着她脊背,嗅着她发间香气。

美人在怀、红袖添香,还求什么?

“嫣儿可以不ai爷。”他噙着泪在她耳边说:“但一定要ai自个儿,知道吗?”

“知道。”

“他若伤你,爷定不饶他!”

听到这话,红鸾转过身来,与他对望,替他揩掉眼中泪花,笑他是个傻瓜。

随后她再次埋首于他x间,双手紧紧箍住他腰身,哭着骂他。

若他对她坏一点,她的愧疚或许还能少一点。

可他偏偏ai她ai得失去自己,不惜丢掉男子尊严!

“爷抱紧嫣儿,切莫松手!”她又变得娇俏起来,“爷答应过爹爹今生会护嫣儿周全,可不敢食言!”

“当然。”萧启说自己定当说到做到,可他不确信,问道:“跟着爷,嫣儿有没有后悔过?”

红鸾扬起头来,用指尖点了点萧启的鼻头,又骂他傻。

“嫣儿乃何人?宁折不弯。若非心甘情愿,谁人强迫得了?”

“当真?”

“身子都给爷了,还有假?”

“可当时嫣儿是没退路了……”

“奴家手是废了,但脚力还在。若厌恶爷,爷能那般轻易上身没挂彩?”

听她这么说,萧启想起初夜来。

那夜的红鸾的确顺从乖巧。

之后休养半月,他尚不敢与她亲近,还是她主动来他这院子,给他送羹汤才一发不可收拾。

那日她给他的信号是嘟起嘴、闭上眼,与此刻一样。意yu何为?

萧启又不解风情了,怔怔望着红鸾的俏丽脸蛋,傻傻抱着她不放,害红鸾好不懊恼,说着就要下榻不与他相好。

“哪里跑?”萧启抓住她的手一拉,让她稳稳落在身下,任激吻深情落在她每寸肌肤上。

“爷这是要亲遍奴家全身?”

红鸾被他弄得痒痒的,香拳粉腿击在他身上抗议。奈何毫无作用,除了让他更为饥渴外。

“停停停!爷~~”她笑得无法自抑,“痒痒痒!不要~~”

“哪里痒?怎么个痒法?是不是这里?”

反正她光着下身,他一掀她那紫se裙摆即刻一览无余,随后他便用舌替她“挠痒痒”。

该si!

更痒了!

只是这种痒她不再拒绝,不再花拳绣腿地击他,而是敞开让他在腿间妄为、肆意、流连。

“驸马爷。”有人敲门,是院里小厮,“小莲姑娘那边传话说浴鉴洗g净了,水也烧好了,爷洗不洗?”

“……”

萧启没答话。

小厮自是不晓他家驸马爷此刻正在nv子腿间忘我地t1an舐、吞食,好似这具nvt是人间至味。

“爷?”小厮以为萧启没听见。

“洗!”萧启抬起头来,不耐烦地命令道:“搬进来吧。”

他一拉床尾铺盖,展开来搭在了红鸾身上。

红鸾意犹未尽,嘟着嘴不高兴,显然还想他再“挠痒痒”。

可屋外脚步声响起,想来是下人们陆陆续续把家伙什搬来了。

红鸾只得怏怏作罢。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萧启笑了笑,随即把帐子放了下来,再一掀被子钻了进去,继续!

“啊~~”红鸾仰头一喊,喊得门外窸窸窣窣之声瞬间消弭殆尽。

萧启此举太过于意外,红鸾没控制得住,发出了浪音。

浪音是极坏的,男子闻之哪里克制得了?

“爷,别……”红鸾说下人们都候在外头了。

“且让他们候着吧。”萧启执意要做下去,“嫣儿不想?”

“如若奴家说不想,爷当真不做?”

“不。”萧启一改往日凡事顺从红鸾的态度,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爷偏要!”

“不要不要!”红鸾蹬腿、拍打,身子被他压着还扭动如蛇,摆明了要他用强。

他当真如此做了,单手钳住她俩手腕,压在她头顶上,让她的身子对他完全放开。

“还要不要?”

“讨厌~!不要!”

“好。”

说罢他另一手野蛮地掰开她一边美腿,猛然进入,不打招呼。

红鸾又一叫,屋外一群人一怔。

她如此大反应使萧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才不管旁人作何想,也不惧他们会不会通报给长公主听,抑或是去彦谨那里嚼舌根。

他从前喜欢磨蹭,喜欢ai进不进,喜欢用那话儿在r0u缝间摩挲,直待红鸾实在受不了了求他给她,他才长驱直入。

今日不同。

今日他做得不由分说。

“喜欢吗?”他问,“以后嫣儿不肯,爷便强了你,如何?”

“好喜欢。”红鸾无b喜欢他用强,喜欢他粗鲁而野蛮,喜欢他完全碾压自己,钳制自己,控制自己。

“爷~~那个……”

“什么?”

“奴家想问……啊啊啊!”红鸾叫得欢快,“爷慢些~~受不了了~~”

萧启哪里能慢。

她这一叫,他更快、更猛了。

他尽量不去想红鸾与彦谨在榻上的情形。

但他只要思绪稍稍往那方面飘,胯间的动作就变得勇猛而剧烈,换来的便是红鸾“惨叫”。

惨叫声越来越高亢,伴随着床榻吱呀吱呀作响,屋外人讪笑的有之、不怀好意的有之、尴尬脸红的亦有。

一不小心,他们全听了驸马爷的墙角了。

萧启何以故意为之?

“爷~~你是要气si长公主吗?”

红鸾刚问出这话,萧启一个停顿,随后迅疾ch0uchaa如骤风暴雨般袭击着密境,直到白浆喷薄在内送红鸾直冲云端才停下来。

“嫣儿,s里面了。”他不再惧怕她怀上孩儿后被长公主去母留子了,“我看她敢?”

看萧启愿意为她雄起、振夫纲,红鸾欢喜得紧。

“那爷赶紧让奴家当个正儿八经的姨娘,再宠妾灭妻!”她被他灌了jg,变得“神志不清”。

萧启宠溺一笑,觉得此时胡乱说话的红鸾分外可ai。

“大胆!嫣儿休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萧启故作严肃,对着怀中美人儿“发威”。

他犹记得那年秋水盈盈、橙h橘绿,又是个有点儿无聊的秋季。

他与城内其他少年一样,爬到城楼上预备观摩定远大将军回京的队伍如何威武、如何浩荡。

不成想,,重金雇人去jw一名nv子,除了是嫉恨、是在争风吃醋,奴家想不到其他可能。”

从目的反推动机,的确没别的解释。

她又道:“奴家只是府里一名小侍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坊间谁晓得奴家这号人物?哪里能惊动市井流氓山长水远地来祸害?”

“那是府中人做的没跑了。”萧启松了口气。

他生怕是当年牵扯旧案的歹人得知了红鸾的真实身份,伺机戕害。

如此一分析,倒是他想多了。

“反正奴家把贼人杀了,算是警告对方了。”红鸾顾全大局,“就当一般入室行凶处理吧,爷觉得如何?”

“嫣儿有理。但还是要查。不但要查还要大张旗鼓地查。”萧启如是说。

红鸾不明,问他为何。

萧启指了指桌上的《兵法》问红鸾道:“,乃至当做了杀人的刀子。那玉儿岂有哑忍之理?”

从红鸾轻微诧异又立马掩盖的神情萧启看了出来,红鸾与惜玉并未事先商量好。

在他印象中,两名nv子甚少来往,惜玉反而与谷兰四人更为熟络。

今夜惜玉为何会替红鸾说话?萧启不解,其余人亦不解。

惜玉又道:“玉儿就是再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得不替红鸾妹妹说句话了。毕竟x命攸关。”

“哦?你意思是当时你也在场?”长公主似乎有所质疑,问了句:“真的?”

惜玉回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长公主翻翻那书,上头有红鸾妹妹的签名。”

长公主看了看,这书的确是红鸾的,可她觉得不值得参考。

“书可以是你前头借的,证明不了你今日在现场。”

“我能证明。”

萧启出来打圆场,尽管他不喜欢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但事已至此,只有他能佐证惜玉的谎言。

“午间我与鸾儿一块看了此书,还为她指点了书中一二。”

“哦?如此巧?”

“就是如此巧。”

萧启直视着长公主的眼睛,没有半点心虚。

其实不提这书还好,一提所谓“借书”萧启明白了,惜玉在撒谎。

他从兵部赶回来时,红鸾在一边品茗一边读书,读的正是这本《兵法》,还提到了虚张声势这一计。

而那时,贼人已si多时。

若按照惜玉的说法,她见证了寿喜与红鸾在屋中说话,当时就借走了书,那他回来时红鸾又哪里有书可读?

因此萧启推测书是惜玉刚刚趁乱得手的,谎话也是临时编的。

可书在红鸾的桌案上,她若偷书太过于冒险了。

何人能不动声se就做到这一点?

萧启回想,想起长公主来此处后只有一人正大光明进过屋子又出来。

“小莲?!”萧启一惊,放眼望去,看到人群背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她的眼神已给了答案,何况她还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下完全肯定是惜玉和小莲为了帮红鸾脱困而撒慌,萧启决心无论如何得帮她们圆圆满了。不然,一群人都没跑。

长公主最恨的不是偷情,而是欺骗。还是合起伙来骗她,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是为了脱离谷兰的无端指控也好,其他也罢,长公主都听不进去。

她多疑,他这个驸马爷一站出来,她更是提高了警惕,没那么容易相信他的话。

只见她使了个眼se,彦谨即站在了萧启与红鸾中间,要他们背对着对方,然后分别递了套纸笔给两人。

众人不解长公主这是意yu何为。

彦谨即说:“公主想考考二位。”

“考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彦谨答曰:“刚才驸马爷道,午间与红鸾一块读书。现在公主问你二人,那时书读到了何处?驸马爷又指点了什么?”

原来是长公主怕他俩串供,让他们分写同一题的答案,看看一致不一致。

还好这题简单,萧启与红鸾大笔一挥,写得一模一样——三十六计之法。”

“那便退而求其次。”小莲有自己的办法。

“如何退?”

“既然明知得不到就不要去强求,远远欣赏、静静陪伴便好,他快乐最紧要。”

“他快乐……”换作红鸾震惊不已了。

她没料到小小年纪的丫头竟如此通透。

不止通透,她还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没有被yuwang与贪婪所掣肘。

红鸾自认做不到,除非不ai了。

诚然,她并不质疑小莲对意中人的情谊。她知道豁达也是种保护se,b撞南墙撞得鼻青脸肿要好。

只能说每人x子不一样,之于她姜嫣,凡喜ai的、想要的她从来都是紧紧攥在手心中,除非厌烦了才会放手。

“好吧。”红鸾见小莲早就想通,便道:“只要小莲不恼姐姐,那姐姐也就老怀安慰了。”

“什么老怀安慰,说得七老八十了似的。”小莲一个白眼,“姐姐也就b小莲年长个两三岁,真当自个儿是长辈了?”

“去你的长辈!掌嘴!”

“我不!除非姐姐告诉小莲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郎君他……是不是很厉害?”

刚提到月信还害羞不已,此刻却大谈男子床榻间的技巧与力气,小莲竟恬不知耻地追问:“是不是让姐姐yu仙yi?”

她那se眯样子都快气si红鸾了。

红鸾抬手就在她唇上来了几下,“你个si丫头不怕嘴里生疮?刚谁说nv子不该谈论,不好听云云?”

小莲捂着嘴巴一脸委屈,说府中小婢子们都对那谁那方面特好奇。

“尔等小小年纪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回去给我抄静心咒一百遍!”

“啊?!别啊姐姐,小莲不识字,抄不来的。”

“姐姐教你。”

“不要!”

两姐妹一路追追打打、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花园子外围。

此地已有一群小婢子候着了。

“小莲姐姐。”

“问红姐姐好。”

她们纷纷行礼,颇有礼貌,两姐妹点点头随口问了点情况。

“尚未召咱们呢。”小婢子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光要咱们等着。”

“里头有人伺候上了?”红鸾不知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何药,“那召这么多人来作甚?”

伺候饮宴实在用不着这么多婢子。红鸾心里忐忑不安,竖起耳朵听动静。

不远处欢声笑语,不时有鼓乐声传出,听起来气氛轻松而欢快。

可红鸾还是紧张。

那万菊丛中没有一个人是她想见的。

长公主是主子,心思难测。与她打交道得打醒十二分jg神。

萧启是爷,是她的后盾,但如今谷兰有孕,他必被掣肘。

她不能指望他再像从前那般,全部心思放她身上。

从谷兰有孕那刻起,她被独宠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红鸾尚不知该如何调整心态。

尤其一看到他与谷兰亲密,不,是看到任何nv子与他靠近,她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她知道是她那颗孤傲的心在作祟。

从小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瑾哥哥突然人间蒸发让她第一次t会到了何谓“无能为力”外。

接着,家道中落,她一次次被“无能为力”打败,终于在狱中磨平了棱角,学会放过自己。

这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事不受控,她再强大亦无用。

可惜,她外表是圆滑了些,傲气终究深入骨髓,总会下意识地觉得天下得以她姜嫣为中心才对。

那谷兰算个什么东西?萧启凭什么因为她而疏远自己?

红鸾很清楚,内心深处她甚至都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如今对长公主虚与委蛇不过是虎落平yan的缓兵之策罢了,等她回了大漠……

且慢,她回得去?

红鸾笑自己疯了。

两年来,在一次次打击、羞辱、低声下气中,她渐渐懂得野心傲气再大,没有能力与之相匹配,苦的唯有自己。

就如同彦谨,若出身高贵,美貌便是锦上添花。

反之,没有强大的背景与能力,但又独具魅力,那就不定是福是祸了。

“谨,擎好。”想到彦谨,红鸾心中七上八下。

几个时辰前与他冷战,她拿不准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她。若他真答应分道扬镳怎办?

“尔等过来吧!”胡思乱想间马嬷嬷粗声粗气地唤人,“快些!”

“走了走了……”小婢子们在慌乱之后排成一列,由小莲打头阵,个个低头含颌,碎步轻移。

小莲本要红鸾领头,红鸾不想引起注意,遂“隐”在了队伍末端。

结果没走几步,她刚微微抬眼想探探情况,便与不远处的彦谨四目相接了,而他竟扭头移开了目光,脸se冷淡。

表情可以假装,但眼神红鸾看得真真的,心里一凉,差点泪决堤。

可她已随队伍步入到了花团锦簇当中,无法逃离,只能老实低着头,平移目光到众贵人膝上,从着装上判断谁是谁。

“红鸾何在?!”

好si不si,红鸾才站定就被长公主“点将”。

“奴婢在。”红鸾出列,毕恭毕敬跪于长公主驾前请安。

“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爷,见过彦君,见过……少将军。主子们万安。”

“鸾儿快快请起。”

长公主还没说平身,萧启便离席上前扶起了红鸾。

“可好些了?”萧启说前头去瞧她,她睡得沉,可不甚安稳。

“劳爷挂心,吃了爷送的东西好多了。”

听她说吃了小零嘴,萧启由衷的高兴,想把她往自己几旁带,岂料长公主说:“驸马,让她去替少将军斟酒如何呀?”

萧启不悦,可又不能违背。

恰巧,红鸾抬头间正看到祁云峰笑容可掬地望着她,与梦中情形一模一样,好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红鸾不知为何会无端梦见一个自己不甚熟络之人。

对,他们识于微时,有过口头婚约,但两人统共就只有三面之缘,且次次不欢而散。

第一次,祁家接朝廷命令,将接替姜家戍边塞外。

当时的姜嫣以为祁大将军抢了她爹爹的军职,在祁家父子上门拜谒之际,她拉着祁云峰b试赛马,约定谁输谁就滚出大漠。

结果两人打个平手,谁也不服谁。

她不知祁云峰作何想,反正在她看来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二次是偶遇。

在塞外兵器铺两人看中了同一把弓箭,互不相让,于是兵戎相见,打了个昏天暗地。

本来在茹毛饮血的地界靠武力高低说话无可厚非。

但两人一边打一边互相辱骂,骂得还不堪入耳,让好好的b试成了泼妇骂街,影响极其恶劣。

为此,两人被各自爹爹逮回去受了军法处置。

祁云峰如何姜嫣不知,反正心高气傲的她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被绑在木柱上七日,单单靠喝一点水维持。

那一次她差点被暴晒致si。

为此她娘亲跪在将军府门前替她求情,伤了膝盖,终身走路一瘸一拐。

姜嫣由此记恨上了祁云峰,觉得遇见他就倒霉,连累了娘亲不说,她自身还被晒褪一层皮,差点破相!

第三次见面姜家已回京数载,两人也都成长为了少年少nv。

祁云峰随父亲年中回京述职,在中元节灯会上遇见了一众世家子弟。

当日淡月朦胧、轻雾迷蒙,他见衣着华贵的一众少年中有一少nv手提绣花鞋,光着脚丫子踩在香阶上,仰着细长白皙的脖子在仔细着灯上谜语。

本来繁华的御街上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眼前少nv又娉娉婷婷、亭亭玉立,完全具备握手言和的氛围。

可祁云峰偏偏嘴贱,笑话姜嫣个矮,看不到谜面也解不出答案,在一群世家子弟面前下她的面子。

姜嫣忌惮于爹爹的鞭子,忍了,随少年萧启离开了是非之地。两人没起冲突。

好si不si,逛了一圈两人又在河边放花灯时遇上了。

火里莲花水上开,乱红深绿共徘徊。

姜嫣在寄托哀思、许愿祈福,祁云峰不知见好就收,反而挑衅地递上礼物。

他还大言不惭:“京都的灯谜也太简单了吧,本将军连连猜出,店家便送了这个,幼稚si了!不过像你这样的nv儿家提正合适。”

是盏兔儿灯,做工jg巧,用料上乘,不大像店家舍得送的那种。姜嫣很是喜ai。

只是她恨极了送灯之人,于是等一接过来她即对地上一掷。

嫌摔不烂,她还跳上去双足猛踩。

等踩了个七零八落,她又一脚踢到了河里,拍拍手昂起头就走。

这可把祁云峰气得不轻。

眼瞧着他就要动手打人,萧启一把抱住了他。

姜嫣趁机笑呵呵地跑了,跑去邵宝楼点了一桌酒菜、一坛好酒。

她还差小二把瑾哥哥悄悄招来,一起饮了个天昏地暗,好不痛快!

之后发生了何事姜嫣没管,也没询问萧启祁云峰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气si了。

反正翌日醉醺醺的她被瑾哥哥背回家后,瑾哥哥又挨了一顿鞭子,皮开r0u绽。

这些“仇”,姜嫣统统算到了祁云峰头上。

如今斗转星移,时移世易,姜嫣再也不是侯府贵nv了。

没了任x的资本她只能老实给“仇敌”斟酒,低声下气。

“公主,这不妥吧?”萧启抗议,“鸾儿是我的侍俾……”

他不管礼数不礼数,反正他的nv子不好去给其他男子作陪。

可话未说完长公主便打断道:“驸马也知道她是侍俾啊。”

长公主言下之意,侍俾不是侍妾。

她身为主子有权力随意处置。

无论是要侍俾斟茶递水,还是陪夜侍寝,抑或是随便找个由头卖了、打si,都无人能置喙。

红鸾心明,不想萧启为难,遂对他递了个眼神,劝他退让。

萧启杵在席前不动,红鸾g脆挽他入席,随后莲步轻移,于祁云峰身旁席地而坐。

“奴婢见过少将军,少将军安好。”她低眉顺眼分外乖巧,与从前不可一世的姜嫣迥然有别。

祁云峰对此显然有心理准备,只道:“红娘让人好找。不成想众里寻你千百度,你却在这百花深处。”

红鸾轻声一笑道:“奴婢与将军素无渊源、二无私交,不知将军找奴婢作甚?”

“红娘可还想回大漠?”祁云峰武人脾气,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大漠……”红鸾手一抖,酒水洒落,“对、对不起将军,奴婢笨手笨脚……”

“无妨。”他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说:“本将军可以问表姐讨了你去。若你愿意,我们即刻出发。”

他b红鸾x子还急。

见红鸾犹豫,他又说:“你可还想策马、杀敌、大口食烤全羊,夜宿在沙漠里看星辰变幻?”

他所说的正是红鸾日思夜想的。做梦都想!

太诱人了!

可……

“少将军……”

一切来得太突然,红鸾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该作何打算。

她需要冷静思考。

可祁云峰却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跟我走,可好?”

这让红鸾大感意外。

而他始终不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还想牵起她就走。

这一失态举动引来席间众人瞩目。

萧启率先发声,“祁少将军息怒,侍俾招呼不周,还望海涵。”

转头他对红鸾说:“鸾儿,你没伺候好将军,还是退下吧。速速去抄写府中守则十遍,看下次还会如此毛躁不。”

“是……”红鸾意yu起身离席,可祁云峰不让,回萧启道:“不关红娘的事,是本将军不小心撞翻了酒壶。”

“红娘?”彦谨似是对这个称呼不甚满意,接话道:“少将军久离京都,怎好似与这小侍俾十分熟络,头次会面便叫得如此亲热。”

彦谨自是知道在座的都清楚红鸾的真实身份,可都不想这层身份被揭露,遂故意挑衅。

最好挑衅得他们都有所忌惮,遣走红鸾最好。

红鸾见彦谨此般模样抿嘴窃喜,心中y霾一扫而光。

祁云峰不过是叫了她一声“红娘”,彦谨就急不可耐地吹胡子瞪眼,让她发笑。

“你晓得什么?休要乱搭腔。”长公主一个横眼警告,要彦谨谨言慎行。

“是,小的知错了。”彦谨一打扇子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对席间诸位说:“为表歉意,在下自罚三杯。”

他赌气似的猛喝。长公主一个白眼,责备道:“怎了?不该本g0ng说你两句?”

“岂敢?”彦谨放下酒壶,步入琴台坐下,十指轻抚,琴弦瑟瑟。

他鼓琴助兴,哪知奉上的不是十面埋伏就是四面楚歌。

这人琴技是高超,奈何所奏之音与赏花饮酒的氛围不符,长公主不悦道:“今儿个你怎了?乱发什么脾气?”

“不弹了!”他当真有脾气,推指在弦上一弹,刹那间竟断弦好几根,把手指都划破了。

红鸾见状心里一惊,像划破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她的心。

“要不要紧?”她差点冲口而出,奈何有资格问这句的只能是长公主。

而着急抬眼之际,她正遇见彦谨火辣辣又冷冰冰的眼神。

看样子他真的生气了。

可她ai极了他怒气冲冲冷着脸的模样,让她好不欢喜!

两脸夭桃,一眸春水。

两人眼波流转间已传情达意,旁人毫无察觉。

尽管眉眼处还夹杂着气愤与忐忑,以及一丝丝哀怨,但能破冰总归是好的。

至少,他没有冷漠地移开目光,视她如无物。

她宁可他恼她、气她,哪怕是恨也好,独独不能无视她!

而他已掩饰不住地打翻了醋坛子,不惜在席间失态,甚至舍得将妙手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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