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禁军们饿得都快出现幻觉了,他们揉碎麦穗,想生吃青麦果腹。
&esp;&esp;麦子虽然抽穗,但刚开花不久,还没有结实。
&esp;&esp;一个个麦穗被拽下来,可禁军士卒多是失望。
&esp;&esp;有饿昏头了的禁军士卒闻到麦香,直接把麦穗放在嘴里嚼。
&esp;&esp;“噗……”
&esp;&esp;终是难以下咽,士卒们又将麦子吐出来。
&esp;&esp;“啊……”
&esp;&esp;一名憋屈的飞龙禁军大喝一声,抽出横刀,斩向麦田。
&esp;&esp;锋利的横刀把一片片麦田砍倒。
&esp;&esp;没有士卒去制止他糟蹋粮食。
&esp;&esp;就算一两个月后成熟,又有什么用呢?
&esp;&esp;“背井离乡也就算了,明明要从陈仓道入蜀,朝廷为什么不提前准备粮草?”
&esp;&esp;“牛马能一路吃青草,我们还不如它们。”
&esp;&esp;一名龙武军士卒在人群之中,怒不可遏。
&esp;&esp;“朝廷说行走匆忙,没有办法了。”
&esp;&esp;龙武军将领安抚说道,但他不敢强硬,只能劝慰,以免惹出众怒。
&esp;&esp;“潼关一破,真有那么危险吗?还不如我们与敌死战,最起码做个饱死鬼。”
&esp;&esp;皇帝南逃的事情,打击到他们。
&esp;&esp;王公贵族、皇子皇孙坐在马车上,即便有食物,也是先供给这些贵族。
&esp;&esp;他们这些人真是贱命一条。
&esp;&esp;“据说天水王的探马已经到扶风,我们或许还会与他相遇,这样刀都拿不起来,还怎么抵抗河陇虎狼之师?”
&esp;&esp;“安禄山造反称帝,而天水王却是清君侧而来。杨国忠和杨氏祸乱朝纲,国家都这这样了,为什么圣人还相信他们?”
&esp;&esp;就在这时,龙武军一名叫张小敬的押官站在人群中说道。
&esp;&esp;他是李瑄在老部下,在长安与李瑄有过交识,帮助破获贪污抚恤的大案。
&esp;&esp;五年前,龙武军在陇右军中选择锐士,填充基层,以改变龙武军低迷浮夸的现状。
&esp;&esp;但龙武军风气早就颓废,如张小敬这样没有根基的边塞士卒到龙武军,根本无法约束在军中镀金的王公子弟。
&esp;&esp;那些父子相传的禁军,也一个比一个蛮横、圆滑。
&esp;&esp;本质无法改变,使得号称“万骑”的龙武卫,在面对安禄山叛军的时候极为拉胯。
&esp;&esp;“张押官说得不错,如果遇到天水王的清君侧大军,我就和那些人一样逃跑。”
&esp;&esp;张小敬的职位太低,虽然能引起一些人的共鸣,但没有一锤定音的威望。
&esp;&esp;士兵们只是听听张小敬的话,没有勇气付诸行动。
&esp;&esp;但在这种环境下,禁军士卒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怨气,变得暴躁。
&esp;&esp;他们红着眼睛,无处发泄。
&esp;&esp;两天来,晓行夜宿,他们也就忍了,保卫圣人嘛!
&esp;&esp;但饿着肚子,让禁军满腹怨气。
&esp;&esp;逃跑得太急,李隆基高估了沿途的补给能力。
&esp;&esp;临近长安,许多官吏逃跑,根本没有任何补给。
&esp;&esp;马嵬驿距离长安一百一十三里,距离金城二十里。
&esp;&esp;禁军中,有上千人骑马,其他都是没马的。
&esp;&esp;再加上将要远走他乡,士卒们一点就燃。
&esp;&esp;陈玄礼看准机会,将禁军将士召集在一起,并高声说道:“今天下分崩离析,万乘震荡,若不是杨国忠剥削百姓,岂会是这样?应当将杨国忠杀死,以平四海之怨恨。”
&esp;&esp;他经历过唐隆政变和先天政变,知晓现在将士怨气太大,必须疏导。
&esp;&esp;他对杨国忠执政以来的专横跋扈、恣弄威权的作风深恶痛绝。
&esp;&esp;剑南是杨国忠的地盘,却忽悠圣人到剑南,陈玄礼觉得杨国忠用心险恶。
&esp;&esp;再由李亨幕后提出在前往剑南的路上,杀死杨国忠后,陈玄礼决定加入。
&esp;&esp;只是李瑄的出现,使太子不得不分开北上灵武郡,无法见到这一幕。
&esp;&esp;今天不论如何,杨国忠和杨氏必须灭亡。
&esp;&esp;只有这样,圣人才能重新收拢心思,平定李瑄和安禄山的叛乱。
&esp;&esp;“我们想杀死杨国忠很久了,只要事情可成,即便身死,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