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吃饭？”
高中食堂只有饭点有饭，现在已经快六点半了，再过十分钟饭就没了。
苏循笑着歪头，“一直晚上都不吃饭。”
苏青玉手机捏紧，无名火又窜了起来，“你说什么？那你每天跟我说的吃的什么自己编的？”
“每天陈瑾会跟我说吃了什么，我就告诉你。”
陈瑾就是他同桌，一天四顿。
电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我每个月拿钱给你，是让你好好吃饭的不是、不是不吃晚饭的，钱不够可以跟我说……是每天没有吃还是只是这几天没有吃？”
“每天。”
电话被挂断，苏循挑挑眉勾起嘴角，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个手抓饼，虽然不能吃饱，但是不至于饿到前胸贴后背，还是热乎的刚带回来的。
至于晚饭，他当然每天都吃，只是今天没吃“饭”罢了。
晚上英语晚读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来了，吃饭的迟到的还有玩儿手机补作业的几乎被逮的差不多，整个教室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苏循和其他人一起幸灾乐祸地笑着看他们笑话，刻意没有去看后门看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他在看自己，一个人的视线那么强烈没有人能不注意到。
“苏循，出来一下。”
班主任拿着战利品，在一片哀嚎声中走向了教室后面的苏循。
苏循点点头，其他人却是好奇地看向苏循开始窃窃私语。
“他在干什么？这是训人？”
“学习吧，还能干嘛？”
“学习老师叫走干嘛？单独表扬？”
窃窃私语在班主任回眸死亡微笑中消失殆尽，她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不过看到走过来的苏青玉的时候，又觉得满面春风。
这两兄弟是她带过最好的学生——字字真心的真心话。
“苏循呐，你哥说这两天带你回家住，晚自习就在家吧，好好养伤——苏青玉你也是，你是哥哥，怎么能动这么严重的手呢？要好好谈谈知道吗？毕竟是亲兄弟，什么话不能说开呢？”
苏青玉点点头，在昨天之前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探究的眼神停留在苏循低着的头上，快一天过去了，伤虽然有些消肿但还是看着惨烈，苏青玉抬手揽着他的肩靠近自己，让他去拿书包，有意低头哄人。
“这两天我都接你回家住。”
苏循点点头没有说话，看起来可怜又乖巧，“那就先去收拾书包，我先带你去吃饭。”
苏循抬脚就要离开，苏青玉拉住他的手腕旋即松开，“跟老师打声招呼啊。”
班主任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苏循拉扯着笑容，对老师弯腰说再见。
“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啊，早上记得别迟到啊。”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别忘了带伞。”
苏循点头，背过身的瞬间他抬起了刚才被他哥握住的手腕，温热的唇落到了滚烫的脉搏上，随后心跳开始加快。
“你哥真他妈好看啊卧槽。”
陈瑾眨巴眨巴眼睛，“你也太幸福了，还专门接你回家，我爸妈恨不得我寒暑假都待在家里面。”
“那当然，我哥那么爱我——他可舍不得我这样。”
“循哥要离开我们了吗？”
“作业怎么办？”
苏循笑着，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笑着和他们聊天，英语委员蹭过来维持纪律然后给了他两张英语周报，“这是今天作业，写选择题就行了。”
苏循笑着接过来说谢谢，陈瑾却是瞪大眼睛，“只做选择题和全写有什么区别吗？”
“那你可以全写，我来给你批改。”
“那我不要，我觉得有区别了——循哥，即使远在家里，也要救我啊！”
“放心，我偷偷发朋友圈，只给你们看。”
打趣着离开，苏青玉把他背上的书包放到了自己背上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校园。
上了高中苏循长高了不少，身高相仿身形也相似的两个人吸引了不少视线，但是两个人没说话，一是因为苏青玉不善谈，二是苏循神色恹恹。
苏青玉带他去了学校外面的餐馆点了两个小炒，是苏循喜欢吃的。
苏青玉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到了低着头似乎在玩游戏的人，他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酸软的心脏被忧郁撑满，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一顿饭他们就说了几句话，还都是苏青玉找的老掉牙的话题，无非是“最近怎么样啊”，“压力大不大啊”，“学校的饭菜好不好吃啊”之类的废话。
回家的公交要坐一个小时，苏循有点晕车，靠着窗户方向闭着眼睛，耳朵上面还戴着耳机，苏青玉也只好坐着，跟着公交车摇晃，放空着思绪思考苏循的问题。
没多久苏循皱着眉不安稳地睡着了，头偏了过来，苏青玉看到了，下意识抬起的手一顿，还是把他的头放到了自己肩上，让他可以睡得更舒服。
苏循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很快又睡了，还不忘蹭蹭脖子埋得更里面。
苏青玉拿起他快要滑落的手机，因为抬起手机自动亮屏，显示出了苏循正在听的歌，不过似乎是录音视频，苏青玉把手机和自己的重叠在一起，然后看到了苏循指尖的伤口。
他皱眉，拿起来苏循的食指，然后发现其他手指也有伤，心里疑惑，他把有些凉的手放进了自己手里，打算找个时机问一下，然后又想着苏循要不要再买冬天的衣服，毕竟冬天就快来了，然后又在想，要不要周末还是一起去医院，刚好可以一起逛街。
苏循直到快到站了才被苏青玉喊醒，迷迷糊糊的苏循被拉着手下了车，回家已经天黑了。
天黑的越来越早，路灯照亮了两个人回家的路，影子被拉得很长，然后在某一个角度重叠在一起。
“等下个星期再回学校吧。”
“……不能走读吗？”
苏循低着头，小声地问，和刚开学一样，高三是强制住校，除了监护人进行申请其他都是住校，苏循从来没有住过校，自然反抗过，苏青玉用每天打电话和只要放假就陪他才把人哄着住校了。
“我在家也能好好学习，我不喜欢住校。”
“小循，住校也没有什么不是吗？你都住了一个多月了，你终归得习惯一个人生活。”
“……”
苏循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哥已经受不了我了吗？”
苏青玉看着落后半截的人，站在原地等他，眉眼尽是温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也该学着独立生活了，你明年就要成年了，不能一辈子依赖着我的。”
“成年了就不要我了是吗？”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依赖？”
苏循抬头，一滴清泪直接滴落，他咬着唇吸吸鼻子，眼泪顺着伤痕滑下，苏青玉皱眉，知道他误会大了，于是把他拉到自己跟前，“你不要总是脑补有的没的，我只是要你学会独立生活不是说让你离开我，跟你、跟你喜欢我是两回事儿。”
喜欢两个字烫嘴一样，苏青玉说出来都觉得羞耻，苏循吸吸鼻子，“我可以独立生活，我要回家。”
苏青玉拿出纸来阻止他用衣袖擦眼泪鼻涕，“……真的是想回来？能好好学习？”
本来苏青玉都快忘了某个人的大逆不道，这下是被提起来了他反而有些担心，苏循点点头红着眼睛，往前一步埋进了比他高一丢丢的哥哥怀里。
苏青玉僵硬了一瞬，苏循却是张嘴，垂着眸子委屈发言，“我从来没有和哥哥分开这么久过，晚上想哥哥都会睡不着……”
苏青玉心疼地给他擦眼泪，牵着他往家里走，“吃饭也是因为这个？”
“……嗯，没胃口。”
“只是从高三开始的？会不会因为压力大？昨晚睡得好吗？”
“住校开始的，我没感觉到压力，不好，每晚都不好……我也不想和你分床睡……明明以前都是一起睡觉的。”
苏青玉有时候是觉得自己比较溺爱苏循，比如他们一个月之前才分床睡，因为苏循要去住校。
可是每次分床都是一次灾难，而且苏循真的会熬三天不睡觉哭着抱着枕头看他，他或许能熬，但是苏青玉舍不得看到，所以从小到大，苏循都跟着他睡，就连走亲戚，沙发上都是他抱着他睡。
只是现在情况变了，他养了一个想操自己的小变态，还养大了。
话题又回到了苏青玉刻意逃避的问题，苏青玉按下电梯，看着电梯缓缓下沉的数字，苏青玉心也在缓缓下沉。
静默无言地走上电梯。
苏青玉的心乱成了乱麻，所以苏循进入房间的时候他也跟着进去了。
“哥？”
“日记给我。”
苏循侧首，看着桌子上的日记，“不是这本，以前的，给我看看。”
苏青玉疲惫地坐在床上，苏循挑挑眉，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哥真的想看吗？”
苏青玉觉得再炸裂自己也能接受，于是点点头，“给我。”
苏循把另外两个日记本给了他，都很厚，全是从小的日记，他哥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他也有了，坚持到如今，虽然每天都很无趣，他也会提笔记录，以前的或许还有些内容可言，现在的就是黄暴小黄文，主角是他俩。
日记实在隐私，但是隐私意淫的对象在翻他的日记本，苏循靠着苏青玉，盘着腿坐在他的旁边，跟他一起看。
画面诡异，苏青玉没有拿他第一个日记本，而是拿起来初中到高中的日记本翻到了中间，还没开始看，苏循打了个哈欠，躺在了他的腿上。
“哥，我困了。”
苏循抱着苏青玉的腰，闷闷地说着，苏青玉抓了抓他的头发，“睡吧……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
苏循笑着，“你才舍不得。”
日记很厚，半本以上都是爱恋。
初三开始……
苏青玉皱眉，也就是五年多，他被喜欢了五年多都没有任何感觉，他翻看着日记，看着逐渐不加掩饰的遣词用句，逐渐露骨的欲望，轻而易举地推翻了自己最初的言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不是年少无知。
这就更难办了……
苏青玉叹口气，没有喊醒苏循，只是轻柔地把他放到枕头上，然后留了一盏小夜灯，自己抱着三本日记出门了。
苏循睡得很香，苏青玉喊他的时候人还在睡觉，眼底的青黑未消，苏青玉现在每次心软都会被日记里面的字句打消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苏循已经成年的身体觉得自己也挺危险的，他还没学过武，苏循可是次次得奖，现在时不时都会去练一练。
公交车上苏循也在眯着眼睛睡回笼觉，他以为哥要回去回校，但是他跟在了自己身后一起往学校走。
苏循笑了，笑得很开心，问他是不是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在学校。
“……只是让你回家，没让你和我一起睡觉，不用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哥哥肯让我回家，我还以为哥看了日记会把我仍出家门。”
苏青玉皱眉，“你喜欢我这件事……另说，但是不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的，你我无论如何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我再生气，你敲门我也会开的，我毕竟就你一个亲人。”
苏循笑着看着他哥，如果不是会惹恼他哥，他真的很想对他说，现在的他真是太性感了，他真的想关起门来操。
肏到小穴合不拢，只能含着装不下的精哑着喉咙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