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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检测任务指标指标完成度合格】
【宿主陆行鹤达成成就身消道陨】
熟悉的声音在陆行鹤的灵海里响起,眼前透明的任务栏不断刷新、疯狂闪烁又逐步熄灭,宛若一台运行了半辈子的老式电脑,每一个程序都已经刻入骨髓,终于还是在一次关机时迟钝地停止了所有的运转。
任务栏的光芒逐渐消失,偌大的灵海只剩下陆行鹤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寂。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系统叮的一声在他面前弹出,先是围着他转了两圈,毫不吝啬地对这位优秀的宿主进行夸赞:“恭喜宿主完成所有任务,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
陆行鹤对着系统罕见地发了一会儿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想着回去一定要买个意外事故保险,还要狠狠休个几天假——去看巍峨的山,去看无垠的海直到他已经可以御剑飞跃任何一座高山,也醉卧舟中游遍江海。
“本次奖励不包含新的身体,重生后宿主会以灵力塑体的方式存在,触碰到自己原本的身体后会自动回归苏醒。”
他算是家里最不起眼的儿子,不怎么感受过父母的关爱,就连稀疏几个朋友的模样也渐渐模糊在岁月里,这么一想,也算是了无牵挂。
陆行鹤不由得苦笑一声,又不禁忆起在这个世界后和师弟游历人间的岁月,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师弟生得一副讨人喜欢的脸,却比任何人都要傲气,在门派里向来横着走,不知背地里得罪多少人如今他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收敛几分。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懊恼,这次出行鹤眠山走得太匆忙,在系统的催促下匆匆和师父道了个别就走了,也没来得及去后山树上挂个祈愿符,这样谢空楼在后山修炼时说不定还能凭借字迹想起几分他的好。
“请宿主选择重生地点。”
听到系统再次提醒,陆行鹤回过神来,看清了对方摆在他面前良久的的z国地图,不得不说这份熟悉的地图让他沉默了良久。
“重生地点能选修真界吗?”陆行鹤突然道。
“”
“检测到宿主选择区域不在指定范围,正在评估风险。”系统在空中忽明忽灭地闪烁一会儿,很快便给出了回复:“请宿主确认是否在所处第二世界重生,确认后将随机传送进第二世界。”
“是。”这回陆行鹤回答得毫不犹豫。
“宿主已确认,正在解绑系统开始传送。”
“感谢您对世界做的一切。”
光芒落下,陆行鹤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晃动感唤醒了陆行鹤的感知,然后是打在脸上的光,他缓缓睁开眼,河水拍过船身的声音传入耳畔。
“前辈你醒了?”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的动静,递过来一杯茶水,陆行鹤见状立即醒了神,瞧见面前的青衣少年。对方看着莫约二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领口纹着金色的绣线,腰上不要钱似的坠了一圈玉挂,就连放在桌上的折扇,扇骨也是翠玉塑成。
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这里是?”陆行鹤一边皱眉揉着头,一边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见两人坐在小船船舱之间,船帘内被小心地布下了隔音阵。
少年对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解释道:“我下山路上见前辈昏迷在山林,也没布下防身法阵,便自作主张将前辈带上了船。”说着解下腰上的一块玉牌,面色有些紧张:“我是离恒山的弟子叶常青,这是我的腰牌。”
这不巧了吗。陆行鹤象征性看了两眼腰牌,心里暗喜:离恒山少宗主和他也算称得上熟稔,跟着他们宗的弟子说不定还能见柏让一面让对方帮忙找找他的身体。
“多谢相助,我是瑶山派的灵修陆愿,离了瑶山实在有些不适应”陆行鹤迅速编了一道身份,做出叹气状。
瑶山派修炼向来讲究抛弃肉体、以灵塑体,整个瑶山也是圈满了灵气,因此瑶山派的弟子多在本山修炼,鲜少与外界来往。陆行鹤重生归来也是以灵塑体,身上的灵气明眼人一看便知,因此叶常青不疑有他,对陆行鹤的戒备减了几分。
陆行鹤顺势道:“你们宗主怎么就派你一个人下山?不如你我同行几日,彼此也有个照应。”
“多谢陆前辈厚爱!”叶常青闻言一惊,满脸涨得通红,语气小心翼翼道:“师父命我在午夷城等着鹤归楼的前辈,不知陆前辈所往何处?”
“鹤归楼?”陆行鹤迅速在脑海中回忆这三个字,想了半天也是毫无印象,于是虚心问道:“说来惭愧,我许久不曾下山,鹤归楼莫不是哪个宗门分出的小派?”
听闻陆前辈不知鹤归楼是什么,叶常青诧异地瞪圆了眼睛,转念一想瑶山派修士一向与世隔绝,连忙对其介绍起了鹤归楼的来历:“在四十年前陆仙君与道魔一战消失后,他的道侣谢空楼前辈便在鹤眠山建立了鹤归楼,专做情报生意,短短数十年就垄断了修真界大半情报来源,就连我们掌门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他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崇拜,眼睛也明亮不少,正期待地看着陆行鹤等着对方的追问。哪知陆行鹤并不买账,皱着眉头,一脸匪夷所思:“谢空楼?谁的道侣?”
闻言叶常青顿了顿,先是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见隔音阵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动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凑到陆行鹤的耳边谨慎地吐出一个名字。
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陆行鹤喉间一哽,难以置信:“陆行鹤??”
下一秒,叶常青手急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神色紧张道:“前辈你可小声点,谢仙君就在这几日路经午夷城,若是叫他听到了、还不得把你抓起来拷问!”
求知心切,陆行鹤赶紧配合地放轻了声音:“那你知道陆仙君是什么时候结的道侣吗?”
对方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两位仙君自小青梅竹马,早就结了契,陆仙君离开前还将本命剑留给了谢前辈。”顿了顿又羡慕道:“鹤归楼便是谢前辈为陆仙君建的,据说是让陆前辈云游四海之际能想到早日回家。”
陆行鹤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堵在了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还想开口再问时船夫在帘子外道:
“两位客官,午夷城到了。”
船身靠岸,水波渐缓,陆行鹤撩开船帘一看,有几只白鹭掠过身侧,向远处连绵的青山飞去,留下一道温煦的风。
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午夷城江口来往人数众多,当地百姓索性在岸边支了摊位叫卖,靠近城门处还围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姑娘们。陆行鹤好奇地看了两眼,却见那群姑娘们齐刷刷地静了音,好几位姑娘羞怯地别过了眼,悄悄拉了拉身边妇人的衣角。
陆行鹤眼皮一跳,果不其然,马上就有妇人手脚麻利地抓了一把瓜果,疾步上前就塞进了他的怀里,笑弯了眼睛热情道:“小郎君你是从哪里来的?还没地方落脚吧?不如来我们客栈住几天?”
陆行鹤大惊失色,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和朋友一道来的。”说着急急后退,试图挤去叶常青身边。
谁知妇人一双手如同锐利的鹰爪,一把将他按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死心地想要再劝!就在这时,一位老婆婆从一旁挤了过来,身手灵活地抓住了陆行鹤的另一只衣袖,干枯的脸上笑出了深深的鱼尾纹:“孩子你是哪里人?可否有婚配?不如婆婆给你说几家年轻姑娘?”
“有有有!”陆行鹤冷汗涔涔,眼看周围的婆婆越来越多,心一狠,道:“我家娘子管的可严了,若是知道我今天多看了两眼别的姑娘”陆行鹤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心有余悸道:“不得提剑去削了说媒人的头发!”
闻言,周围的妇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婆子赶紧提上菜篮就走,嘴上还嘟囔着:“我就说这般标致的人物定是成了亲!”
“没想到竟娶了个这般泼辣的娘子!”
见大家纷纷离去,陆行鹤松了一口气,低头借着水面瞧了瞧自己的模样。水面如镜,倒映出一位俊俏的公子,眼尾点着动人的小痣,眉心却少了一道朱红。
属于“陆仙君”眉间的道印被留在了上一世的身体上,现在的陆行鹤面容稚嫩不少,是第一世在地球的模样。
这样也好,现在他只有个残缺的灵体,修为大不如前,若是被以往仇家认了出来怕是真得魂飞魄散。陆行鹤对系统的安排还算满意,心情也好上不少,回头见叶常青还面红耳赤地被妇人们扯东问西,好心拉过了他:“多谢姐姐们关心,我和朋友早在这里定好了客栈。”
这话本是用来脱身的客套话,哪知叶常青竟然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师父说可以住在御览酒楼里。”
“御览酒楼?”周围的妇人们听了面面相觑,算是彻底歇了心思,能和御览酒楼攀上关系的非富即贵,哪能看上她们这些平常百姓?
只能叹着气,一脸遗憾地离开了。
陆行鹤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出,揽过叶常青的肩头,神情有些讶异:“你们离恒山还需要去凡界买酒?”毕竟修真界中就属离恒山酿酒酿的最好,况且对已经辟谷的修士来说,凡间的酒就如同池子里的淤泥。
这回叶常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涨红了脸局促道:“宗主嘱咐要把订好的酒带给鹤归楼。”
陆行鹤只当柏让抠搜,当上宗主了送酒还舍不得自家的,心道当年还是他给取的酒名,现在都不舍得送给他师弟。
不过有处可去还不用自己花钱,陆行鹤自然不好当面吐槽人家吝啬,主动找了本地人问路,就跟着去了御览酒楼。
这个据说是皇帝亲临过的酒楼开在最繁华的街巷,一路上熙熙攘攘的倒撞见了不少修士成群地聚在一块儿,陆行鹤见了暗自咂舌莫不是有什么先天宝物惹得各个门派都派了弟子来打探,略加思索才想起似乎是到了各宗门去凡界挑选弟子的时候了。
又走了一会儿,一栋奢华的楼阁出现在两人眼前,比起一路上见过的客栈小店,这座楼阁精致地像是哪位王爷听戏的小楼,红漆龙纹的柱子立在复古的大门两端,头上的牌匾金光闪闪题着“御览”二字,门口多是修士,都被店小二恭恭敬敬地招待了去。
两人踏过门槛,叶常青熟练地解下一副腰牌递给了店小二,小二先是恭恭敬敬地接过腰牌,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后脸色变了几变,注意到对方的变化,陆行鹤目光一凛,心里有几分疑惑。
不动声色地坐着等了一会儿,有个衣着富贵的中年老板急急忙忙地迎了下来,冷汗涔涔的,走路都有些哆嗦,叶常青见状有些不妙,赶紧上前扶住老板:“发生了何事?是我们的酒还没备好吗?”
男子闻言赶紧摇了摇头,朝周围使了个眼色,见围在身边的伙计都退了下去才面色忡忡地哭诉道:“柏宗主定的酒早便备好,这么些年就这一壶,哪知”他压低了声音,连着腰身都俯下去几寸,像是生怕被楼上的人听见:“鹤归楼的那位今个儿来找我讨酒!指定了要那一壶,说什么也不换!”
谢空楼来了?陆行鹤一怔,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二楼的雅间,像是应证了某种猜想,熟悉的灵气从门缝间溢了出来。
“既然酒主人来了,就快点开价吧。”谁也没看清房里的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谢空楼一袭苍黑色长袍勾侧坐在了楼梯的扶手上,发尾坠着标志性的青绿,明艳的眉目间有些不耐。
坐在一楼的部分修士见状躁动了起来:
“果真是谢空楼!”
“好浓厚的真气,不知谢楼主修炼到了何种境地?”
陆行鹤有些愣神,久别重逢,他现在却是这样要死不活的形态,赶紧心虚地捂住了半张脸,身形一隐,躲在了叶常青身后。
谢空楼果然没注意到他,只用眼尾扫了叶常青一眼,像是根本没把人放在心上:“你是柏让那个小徒弟?这倒是方便了。”语罢,微微扬了扬下巴,宣布道:“酒归我了,我改日和他说,你回去吧。”
此言一出,各个门派的修士都面露怜悯地看了看面前的青衣小修士,心里暗叹这小兄弟也是倒霉,谁不知道自陆仙君离开后谢空楼愈发刁蛮,关键是还没人治得了他!
毕竟他的道侣可是为了修真界死的。
叶常青闻言却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对谢空楼行了一礼道:“前辈误会了,小辈受宗主委托,便是为了将此酒送到鹤归楼。”
这倒省了不少口舌之争,谢空楼表情缓和下来,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中年老板见此情景赶紧叫店小二去把酒取来。
不消一会儿,小二便把酒呈了上来,叶常青接过酒坛置于桌面上,轻轻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验酒,醇香的酒气瞬间漫溢出来,布满整个大堂,边上有好酒之徒沉醉地眯了眼,嗅着香味道:“好香的酒!”
陆行鹤并无嗜酒的爱好,在他看来,凡间的酒再怎么香醇也是辣的,倒不如修真界摒弃杂质的甜酒,但瞧见周围修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也不由得对那坛酒产生了几分兴趣,目光随众人向酒坛看去。
忽然,有人惊呼道:“这酒莫不是陆仙君百年前品的那壶「贺新郎」!”
原来如此!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已有人若有若无地去瞧谢空楼的脸色,见对方不恼才放下心来,亦有人与同伴窃窃几句,神情中带了几分了然,嘴上反复道:“这样就不奇怪了。”
“我就说谢楼主分明不嗜酒,为何要来御览酒楼,原是这儿藏了陆仙君的酒!”陆行鹤身旁的一名修士猛地一拍大腿,左右一瞧,见陆行鹤形单影只,很是自来熟地凑近,欲想与他交谈几句。
“我师兄还信誓旦旦地说楼主是得了望星楼的预言,前去挑选弟子呢!”一旁有人接话道:“如今想来也未必如此。”
他的话音一落,立马引起了周遭修士的共鸣。
“对对对,我师父也这么说!说什么星转世,让我留意一下新一批的弟子!”弟子们找到了共同话题,又见宗门带队的长辈没有阻止的意图,一扫最开始紧张的气氛,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据说四大门派的宗主都得了预言,还和魔域有关!”
“不会要打架吧?可是魔尊已经死了啊!”
“若是陆仙君尚在”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神色莫名地齐齐看向说话的修士,他身旁同伴率先反应过来,猛掐了他一手,修士身躯一颤,慌张改口道:“可惜陆仙君云游四海,不然定将魔域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身边的人连忙附和,周遭的修士也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云游四海?陆行鹤眉头微挑:他分明在鹤眠山上和魔尊同归于尽了,哪有魔尊死了他却去云游了一说?莫不是这么多年没人发现他的尸体?
等会儿,这么说来他又该去哪儿找他的身体?
想到这儿陆行鹤顿时眼前一抹黑,下意识地就在灵海里呼唤系统,许久没得到回应才想起系统已经解绑,只得在心里大叫倒霉,随便一死都能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若是等到这具灵体灵力耗尽还找不到身体他岂不是真的得身消道殒!
他急忙运转灵气,计算剩下的灵力能维持多久形体,一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去鹤眠山,把那几亩地翻个底朝天。
正计算着,却听周遭修士一阵哗然,原是谢空楼足尖一点,翻身下了楼,迤然落在了叶常青面前。
苍青色的广袖垂下,谢空楼一双狭长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刚刚谈论的修士,这些弟子不过刚出茅庐,被他这么一瞧齐齐住了嘴,赶紧移了目光往各自前辈身旁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谢空楼轻轻地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叶常青,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到:“验了酒,你可以走了。”
谁知叶常青非但不将酒递过去,反而深呼一口气,在对方愈发危险的目光下铿锵有力道:“宗主此程嘱咐弟子,要将此酒赠予陆仙君本人。”
众修士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与同伴交换几回眼神,无一人敢言。
陆行鹤:“”
谢空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蔑地笑了一声,叫众人心头一惊。再看时,也不知对方是何时出的手,眨眼间叶常青怀里紧紧抱着的酒已经落到了谢空楼手上,这时谢空楼才慢悠悠道:“不劳你们宗主费心,本楼主自会替你转交。”
见谢空楼情绪还算平稳,众人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叶常青突然“咚”地一声行了个大礼,面色坚定道:“百年前宗主曾与陆仙君约定要在今日共饮此酒,宗主事务繁忙,已在宗门饮下贺新郎,若是陆仙君云游未归还请楼主代饮此酒。”
满脸情深意切,仿佛谢空楼不答应就是坏了这一段佳话的恶人。
简直有病!陆行鹤听完大呼离谱,心想我什么时候和柏让约定了这么傻逼的事!
果不其然,谢空楼脸色难看得要滴出水来,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又忿忿地将酒扔给叶常青,语气中压抑着几分薄怒:“把酒端去我房里。”
说完转身上了楼。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陆行鹤心道师弟还是太过单纯。
见叶常青爬起身,捧着着酒跟了上去,周围的修士皆是松了一口气,直到二人消失在楼梯口才忍不住接耳道:“也亏是柏宗主的徒弟,敢这么要求谢楼主。”
陆行鹤一顿,表情疑惑道:“柏宗主的徒弟?”
“你不认识叶常青?”先前和他搭话的那名修士又凑了过来,解释道:“柏宗主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方才也就他敢和谢楼主争论两句了。”
“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指不定是谁的私生子呢!”有人酸溜溜道。
“师弟!”立马有人警告地开口,让人悻悻地住了嘴。
好家伙!
怪不得离恒山就派他一人下山,敢情一路上都在演我呢!
陆行鹤心中大震,愈发想知道柏让指使叶常青骗他师弟是要做什么,左右一望,趁着人群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迅速撤出了酒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几个飞跃落在了谢空楼那间房的窗檐边。
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一蹲,陆行鹤探出灵识,毫不犹豫地朝屋内伸进,想着他和谢空楼师承同源,对方未必能防住他。没想到的是谢空楼的阵法像是丝毫不设防,让他轻而易举就“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彼时谢空楼背对着他坐在桌前,而叶常青刚斟好酒,将小酒坛连同几个瓷杯都留在了谢空楼的茶桌上,等了一会儿见谢空楼不欲与他交谈识趣地退了出去。
瓷杯里满溢着透亮的酒液,在烛台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看着谢空楼端起瓷杯,陆行鹤微微皱眉,心头没由得升起几分异样,正想将灵识靠近,忽然眼前一花,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陆行鹤:“”
叶常青:“”
双方沉默几秒,叶常青先是看了眼屋内谢空楼的方向,转过头神色谴责道:“前辈何故要做梁上君子。”
陆行鹤差点爆粗口,把嘴里的脏话咽了又咽,委婉道:“这话难为你说得出口。”
两人相顾无言。
陆行鹤好心拉了他一把,暗自寻思着以叶常青的修为,他怎么敢在谢空楼眼皮子底下偷窥的,忽然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酒香,心头一颤,一把抓住了叶常青的衣袖,目光沉沉道:“你换了谢空楼的酒?”
叶常青前脚刚攀上屋檐,屁股还没坐稳,听了这话赶紧去捂陆行鹤的嘴,压着嗓子急急道:“前辈慎言。”说着另一只手掏出了怀里的一张符篆欲想解释。
陆行鹤心头剧震,一眼便认出上面承载着的是柏让的灵气。
我靠,老阴逼!
离恒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叶常青干这事内心正有些惶然忐忑,发觉被他按住的人忽然没了动作,心里更是心虚,正想要收手时对方却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这一路多谢叶小友相助,改日我会登门道谢,我们就此别过吧。”
“前辈这是为何?”叶常青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决绝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都忘了继续捂对方的嘴。
没了束缚,陆行鹤适时地抬袖遮住脸,只听声音满怀失望:“离恒山的名声修真界皆知,我料想柏宗主的弟子也当是出类拔萃。”
叶常青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闻言已有了几分不安,又听陆行鹤继续道:“不料你不仅在身份上遮遮掩掩,还意欲谋害谢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