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中央商贸区,共二十五层的万华庭俱乐部,海勒ktv独占顶部六层。
一曲男女情歌毕,伴奏放至尾声。
受同学撺掇不得已才上场的苏融,终于熬过了对唱环节。
音乐声停止,她放下话筒。
“苏融,先别走,行吗?”
李敬杨挡住她,背着手,表情怪异。
包厢里的嘈杂众人瞬间静止了般,视线一齐聚焦在她的方向。
“怎么了?”
对面的男生漾出个笑,十分阳光,还带点不好意思。
“这个送你。”变魔术般,他献出花。
苏融极为震惊,呆看着他手里那捧鲜艳的玫瑰,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为什么?”
李敬杨红透了脸,挠了挠头,张着嘴却半天没说个字。
“呃……因……我……“他结结巴巴的说。
耗了好几分钟,观众都等得不耐烦了,脸上写满恨铁不成钢。
“妈的,李敬杨你哑巴了。”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啊!我们体委暗恋你一年了!今天是专门跟你表白的!”
有个声音替李敬杨喊道,颇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
“闭嘴,滚一边去,别抢我的词儿。”
他回过头觑斥那个人,转身又用张尴尬脸去面对苏融。
“你…喜…欢吗?”他把花送到她手边。
苏融愣了神,太意外,甚至脑子很懵,一时都搞不清真实状况。
沉默了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并发现自己无法回应这个问题,于是开始频频寻找好友夏萱萱的身影,可环顾几遍四周,都没看见人。
关键时刻失去救援,更让她无措。
“我……”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李敬杨收了笑意,直咧道。
“没关系,如果你现在还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慢慢追你,保证不会骚扰你、让你苦恼不开心。”
“所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苏融怔住,惊讶于他的执着。
“可以收下我的心意么?”
她从来都不擅长拒绝人,也说不上被什么打动,只是亲眼看着面前的大男生,愈发灰败暗沉的脸,她有了几分犹豫。
游移不定时,心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像古琴突然弹断了弦,为了止住血,促使她伸手去接。
指尖相触,花束在空中交接。
轰然,门“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像道突如其来的惊雷,打断了仪式。
娇艳的玫瑰掉落在两人中间,碎了一地花瓣,仿佛提前预示了惨烈的结局。
那人身量极高,黑衣黑裤,头发分外凌乱,棱角分明的轮廓在迷离的光影中忽隐忽现,只一眼,便让人无端心悸。
贺戍大步走过来,钳住妹妹的手腕。
这一秒他仍旧喜怒不形于色,话音却已然透出敌意:“换个人吧,她不行。”
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李敬杨,牵着人就往外走。
周围充斥着小声的议论,有人不知贺戍和苏融的关系想上前阻拦,有人认识且了解那茬关系,知道人不好惹规劝朋友别多管闲事。
“但我想听她亲口说。”
李敬杨望着骤然失声的苏融,不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遭拒。
贺戍侧身,忽而轻笑,低头看着苏融:“他说,要听你的实话。”
苏融像块木头,呆呆愣愣站着,他的到来,于她不亚于惊涛骇浪,心中蒸腾起畏惧,她又听见他寒着脸,冷沉着嗓。
“这位同学,不妨告诉你,妹妹基本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大概从她六岁开始,就什么都归我来管了,作为哥哥,长兄如父,我替她做过无数次决定。”
“所以,这件事的发言权,在我手上,我说不行,放弃妄想。”
“听见了吗?”
一字一句像刀片,刻薄又凌冽,完全不留余地的切断了不切实际的念想。
李敬杨僵了脸,蠕动着唇想反驳,却被慑住,而无从下口。
对峙般的气氛,太过压抑,她试了好几次,欲挣脱他的手,然而并没能成功。
“哥,你放开我吧。”
“我的事现在由我自己做主。”
苏融缓缓抬起头,平静的忤逆他,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你说什么?”
贺戍紧绷着脸,眼神深黯。
“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
他扯了扯干裂的唇,却不见半点笑意,右手掌住妹妹的后颈,指头快要掐进的血管。
他俯身凑近她,眼底晕着越来越浓烈的愠色。
“来,把这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脖子被卡住,苏融身体已经很不适,但她不想退缩,于是她仰起脸对着他。
而目光相交时,她却全身生理性的发凉,她看着那双带着薄笑却满是戾气的眼睛,霎时连口都不敢开。
耳边降落的一句话,更是把她直接打入地狱,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他贴在她耳畔,用极低沉的音,还噙着凛刺到骨缝里的笑。
“你是我的,需要我亲口告诉他吗?”
“还天真的以为,我会陪你装?”
苏融仿如置身冰窟,脸上血色尽失,闷热的六月天却控制不住地打寒战。
耳朵听不到了,好像变成真空,一点氧气都没有,她只能任由哥哥的手强拽着自己离开,不,他哪里还是教她写字、陪她吃药的温柔哥哥?根本就是个疯子。
“欸!苏融?”李敬杨最后叫了一声。
“对不起。”
她没说出声,但李敬杨看清了她的唇语,与其说难受自己表白失败,其实他更担心她现在的状态。
人总是能感知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即便迷雾重重,但眼睛不会骗人。
穿梭过一条又一条长廊,却不是回家的方向。
人被拖进密闭的空间里,望着变幻闪烁的数字,苏融的恐慌成倍递增。
“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忽视她的问题,将她抓得死紧,单手缚她两腕,盯着门一言不发。
电梯里不断上升的楼层,最终停在二十五楼。
“我想回家。”她站在原地,不愿移动半步,他的缄默,让她深感不安。
贺戍用虎口掐住她的脸,像从地狱来的恶鬼,笑得瘆人:“回家?晚了。”
也不再拖泥带水,直接横抱起人。
她不停捶打他的胸口,以示抗议。
“不要,放我下来!哥,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我们……”
他无动于衷,每一步都踏得又稳又快,用磁卡刷开两人间的情趣包厢,反锁上门,将女孩扔进真皮沙发。
暗红的幽光,布满整个房间。
一桌子的不明物品,看起来是个小型k房,却又不像,处处透着神秘与诡异。
苏融猛地爬起来,奋力朝门边跑。
刚摸到锁,连衣蓝裙便被笼罩住她的一具庞大黑影,从背到臀,由上至下,极其恶劣粗暴地撕烂,没留一点体面给她。
布帛碎裂成条,清脆又残酷的声音仿佛执刑前刽子手的挥刀低吼。
这个前一秒她还唤做哥哥的人,此时禽兽不如地欺在她身后,紧紧贴住了她裸露的皮肤。
“怎么办?我好像等不到你长大了,没有一秒能忍受你不属于我。”他吻住妹妹发抖的蝴蝶骨,她颤得像筛糠,弱小如蚁,宛若他掌中之物。
耳朵嗡的一声,她下意识的用左手挡住胸口,右手停滞在要输密码的锁上,面颊瞬间怛然失色,羞耻又失望。
“哥,你疯了,我们是兄妹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亲耳听着,他把十年的感情,用一句话全然推倒,那面他为了护着她,而筑起的坚不可摧的城墙,亦被他亲手瓦解。
“因为,我爱你啊,男人对心尖上女人的那种感觉。”他苦笑着,咬她的后颈。
“感情藏不住的,哪怕你绝口不提那晚我对你做的事,迟早有一天是要捅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