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2/2)

邵洵这人是完全不会怜香惜玉的,也不会哄她开心,一连下了几局程敟都被杀了个落花流水,最后索性丢了棋子不下了。

隔天雨下得更要大一些,一行人返回了济城。回来的当天,周驰莘竟然就过来了。正值晚餐时间,他过来也没打过招呼,阿姨赶紧的又往厨房里去加了菜。

他过来也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儿,纯属是无聊,同邵洵聊了几句后便嬉皮笑脸的让阿姨去将邵洵收藏的好酒拿出来。

邵洵没喝酒,他自酌自饮也喝了好几杯,抱怨家里太冷清,不想回去,要在这儿住几天。至于他父母那边,他更是不愿意回去,回去准备念叨个没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轻易不会回家。

邵洵没搭理他,等着晚些时候吃完饭见这人真不走,才让阿姨去给他收拾房间,又让阿姨给他泡了一杯浓茶醒酒,问道:“姑姑上次不是让你相亲吗?没成?”

两人要聊天,程敟没呆下去,悄悄儿的抱着小家伙往楼上去了。

周驰莘靠在沙发里,跟没骨头似的。他打了个哈欠,说道:“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太合适。”

邵洵没有说话,略略的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端起了面前的茶来,吹了吹后喝了一口,才说道:“既然觉得家里冷清,就赶紧结婚,你也不小,少让姑姑姑父操心。”

周驰莘仰面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含糊着说道:“我也不想让他们操心,但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么?总不能结婚几天又离婚吧?”

邵洵没再说话,客厅里一时安静极了。隔了会儿阿姨从楼上下来,周驰莘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正想说自己去睡了时,就听邵洵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同你以前的那位初恋走得挺近?”

周驰莘的身体一僵,打着哈哈说道:“她有点儿事找我帮忙,我总不能不管吧?”

被邵洵给拆穿,他的心里忍不住一惊。随即想到他这二哥的厉害之处,不敢敷衍,只得承认。

邵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帮忙是可以,但别帮着帮着的又重复以前的路。”

他是知道周驰莘的性格的,善良心软,重情也多情。他们家的人,一向都心狠,他是唯一一个例外,总是优柔寡断,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周驰莘听到这话没有说话,眼眸中透出了些迷茫来。

邵洵知道自己猜对了,不忍太过打击他,默了片刻后才淡淡的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斟酌。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姑姑姑父那一关绝不好过。你也不小了,闹得不好收场就不再是年少轻狂,而是一场笑话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再沙发上发着呆的周驰莘,径直上了楼。那女人有几分手段,要不然不可能将他哄得团团转。但当初就没能在一起,而现在两人横亘的东西更多,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那位自是清楚的,不清楚的只是周驰莘罢了。

他上了楼,周驰莘却是久久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阿姨也没敢打扰他,走路也悄无声息的。

邵洵的话还残留在脑海中,周驰莘的心里一时茫然又刺痛着。邵洵提醒他要斟酌,说的岂止是现在,还有以后。

他和程敟之间就是例子,他站在高处,程敟家世不起眼又带了一个孩子,没少被人议论。但他二哥是厉害的,他心性坚定从不惧流言也不在乎,将老婆孩子都护得好好的。

而他,他能做到吗?他无法同父母断绝关系,也无法无视母亲的闹死闹活,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

再有就是,隔了那么久,他们之间已经隔了许多许多的东西,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隔阂的再续前缘吗?

周驰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最终也没有上楼去,不知道在楼下呆了多久,就连阿姨也去睡了,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孤灯。外边儿有滴滴答答的雨声,又在下雨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有再留下去,开着车离开。

院子里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楼上的程敟和邵洵都还没睡着。周驰莘是喝了酒的,程敟担心开车会不安全,侧头去看邵洵,问道:“要不要让司机送送?”

邵洵眼皮也没抬,淡淡的说道:“不用管他。”

但周驰莘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哪里能不管,等着他的车驶出了院子,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来,让司机开着车跟上去,别让他惹了事。

但今儿的周驰莘没再到外边儿去醉生梦死,从这边离开便直接回了家。司机跟着他到他住的地儿,又看着他上了楼,这才给邵洵打了电话,告知他他已经安全到家。

邵洵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一旁的程敟已经睡熟了,他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闭上了眼睛。

隔几天沿沿放假回来,不知道怎么想起要做冰糖葫芦,于是便缠着程敟让她做。

程敟哪里会,又不忍拒绝小家伙,于是开始上网找教程,又去超市买回来了各式各样的水果,打算大展身手。

阿姨要带小孩儿帮不了忙,于是她便让邵洵帮忙。但邵洵这人是最没耐性的,皱着眉头问弄这些干什么。

旧事

他这人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向都得很,不悦的说糖吃多了小心蛀牙,竟然连帮忙串串也不肯,就直接甩手上楼去了。

程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作风,也不去搭理他,带着小孩儿开始串串起来。幸而他不在也不影响什么,小家伙玩得开心得很,好奇的问这问那,并且什么都要试一下。

这事儿说麻烦不麻烦,说不麻烦也麻烦,程敟在熬糖时不小心溅在了手上,手背瞬间就红了一小块。她放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儿,又手忙脚乱的去搅合着。幸而不是很难,没多时母女俩就给水果浇上了糖浆,冷了之后竟也可口得很,和外边儿做的差不多。

邵洵不肯帮忙,程敟有心在他面前炫耀一下,于是装了两串冰糖葫芦上去给他。这人竟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以太甜为借口碰也不碰。抬眸时不经意看到程敟被烫红的手背,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拿过了她的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大碍,说道:“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程敟懒得同这人计较,她不肯吃她便自己吃了起来。谁知道吃了没两口就被邵洵给拿了过去,他咬了两口后说道:“还行,有小时候的味道。”

程敟暗暗的冲着他捏了捏拳头,没再在书房里呆下去,下楼去了。

隔天邵母过来看孙子,见小家伙很想走路了,于是便让阿姨丢了手,让他自己扶着走。

这小家伙还不到一岁,没必要那么急的学着走路。邵洵的心里虽是不太高兴,但见老太太高兴也没说什么,索性眼不见为净往书房里去了。

变故出现在下午时,这小家伙调皮胆子也大得很,能扶着走后便不肯再让人扶着了。只是他还走得不太稳,阿姨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就摔在了地上,脑门着地,摔得一声脆响。

这一跤摔得厉害,阿姨将小家伙抱起来时他哭也不哭不出来。待到缓过来后哇哇大哭了起来,额头上马上就鼓了起来。一时楼下兵荒马乱,小孩儿的哭声响彻这个院子。

邵洵听到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楼下下来,看见小家伙头上鼓起来的大包脸色大变,从程敟的手中夺过小孩子,大约也责怪她没看好小孩儿,呵斥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车。”

程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的往外边去开车。

夫妻俩俱是担忧不已,但小家伙上车没多大会儿就没再哭了,看着外边儿的风景拍起手来,口齿不清的表达着,只是脑门上的包惹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