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很无力,不过现下该着眼的是那个不该由他来研究的妇科问题……
「……你没拿棉花捧沾些上来研究吗?」
丁佩佩听罢五官皱得更厉害,一副嫌弃的嘴脸。「下……好突兀啊……」
「有多突兀?都是你身体里流出来的……」王子轩没好气地道,要是这些东西突兀,被逼着跟她聊这种东西的他岂不是更突兀?
「感觉就像大小二便,总之就好突兀——」
……好一句像大小二便,现在连他都开始觉得研究妇科病的自己好突兀。
而最令人无力的莫过于是……他还得继续突兀下去。
「高人?」
「欸……依我看,这种情况应该是细菌感染或是发炎之类才会有的吧?」
「是这样没错啊!高人你连这个都知道啊,我果然没找错人倾诉——」
「过奖了……其实我是用猜的。」
虽然他很高兴她一有事情就找他倾诉……但她可不可以别把他当成是可以聊妇科病的姊妹淘?不然,他怕会忍不住狂摇她双肩问——他哪里不像男人。
「寧寧说有可能是我做一字马时地板不乾净,所以受到细菌感染了——」
他无奈至极,但又不忍看她为病痛而烦恼。
故此,唯有硬着头皮处理这个他不太可能解决得到的问题。
「但你之前不是都有在同一个地方做一字马什么吗?」
「是啊——」
「那就不关事啦,要是本身有问题,你的身体就不会现在才有问题……」
「高人很有见地!」
对着你,很难没有见地……王子轩悄悄地于心底暗忖。
「身体出现异常情况前,你做了什么?有没有做了一些平时没做到的?」
「没有——啊,不对,是有——有啊!」
「有?那是什么?」王子轩急问,这个极有可能是关键所在。
他满心期盼她的回应,结果他得到了一个能够成功令他俊容失色的答覆。
「就跟你一起游泳啊——」
「下?!」
「还有去男更衣室问你借洗发精和沐浴乳啊——」丁佩佩掐指续数,全没发现站在她旁边的他已震惊到连面部神经都反映不到他震惊的情绪。
晌久,王子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如今显得有点紧绷的淡定嗓音。
「那个白带来的时候,你都没有感觉吗?」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含蓄了,但在那双清澈无垢的大眼睛注视下,心里还是没由来的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
不过尷尬什么都在她突兀的形容下消声匿跡。
「因为感觉像尿尿,我以为是渗尿没为意……」
「……」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跟他说上这种话,果然是把他当成是姊妹淘。
纵然理智上认为刚刚的强吻不可能和她认为自己得病有关係,但情感上却禁不住认为两者间有大概只有她能理解的关联。
所以,他还是唐突的开口问了。
「你刚刚为什么吻我?」
「下?你不是知道吗?」丁佩佩愕然反问,还衝着他眨了眨无辜大眼睛。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什么存在?全能全知的上帝?
「因为我不知道异常情况是什么啊,就什么都试试看啊……」丁佩佩坦言相向,连彆扭都不彆扭一下,也不想想自己的「行为」有可能对别人造成困扰。
原来她突然对他飞禽大咬是纯属乱枪打鸟……枉他还穷高兴了好一阵子。
即使在情在理,他都是赚到了,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那结果呢?」
「有一点点囉!」丁佩佩马上答话,仍然是一贯没头没尾的独特风格。
「有一点点什么?」她说话别这么吊人胃口好不?
「就有一点点白带囉——」
「白带?!」
纵然明知很危险,但他还是控制不了目光往她併拢的两腿望去,期盼能在上头看到他想看到的境象。
别人说的望穿秋水大抵是这么一回事。
「对!」
「你刚刚躲在一角尖叫就是因为发现有一点点白带流出来?」王子轩硬着头皮问道,不长不短的一句竟然说得断断续续,口吃了不知多少遍。
「对——因为太可怕了——」丁佩佩一面嫌弃道,稚气的五官紧皱在一起,彷彿刚刚发现到的是噁心的虫子,而不是自己的分泌物。
「……原来如此。」
「换作是你的话,你都一定会觉得很可怕——」
「……」事实上,他不会感到可怕,只会感到高兴。「那你现在确认了那个『异常情况』是什么了?」
「是——不是——应该是是——不对——」丁佩佩答案反覆,最终以不负责任的八隻大字作结,使得王子轩陷入了沉思。「其实我都不太清楚——」
「嗯……」
「那高人有头绪吗?」丁佩佩讨教问道,一双乌眸始终大而透彻,不含半点杂质,盯得他有点紧张,不知道该否算计这个心无城府的女人。
「……」
不消一会,她不耐烦的嗓音復响。
「高人?」
她一双乌瞳清澈依然,不但毫无机心,还闪着对他的信赖。
她果然是个天使。
而他却偏偏动了私心,想利用她对自己的信赖来实行心中所想的。
他果然是个魔鬼。
一个整天想着将天使吃乾抹净的魔鬼。
然后,他清楚听见自己拋砖引玉的嗓音。
「还不算是。」
「『还不算是』即是什么意思?」
「就……还需要确认的意思啊。」王子轩话中有话的道,故意製造悬念。
丁佩佩一知半解,但还是开口催促对方:「那就赶快确认啊——」
还在蘑菇什么?
「这样好吗?」
「当然!我想快些知道病因——」
「但是……」王子轩刻意左支右吾,一张斯文俊容上甚至配合临时编好的剧情挤出道道她一定能看见的难色,挑起她的好奇心。
「但是什么?」
「就……」王子轩假作迟疑,引得急性子的丁佩佩捺不住开口催问:「就什么?」
眼看她完全被他牵着走,向来演技精湛的他熟稔地掀起一个抱歉的笑容。
「就需要你配合才行啊。」
瞥见很虚、很好欺负的高人一面懊恼,丁佩佩不疑有诈,马上作出保证:「是这样喔!放万二个心啦,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得悉小计得逞,王子轩立即装佯松了口气,还牵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就好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
「在我还没说确认完毕前,你别出手扁我就已经配合到我了。」
「哦,原来是指这个——高人放万二个心好了,我丁佩佩从来都不会伤及无辜的,尤其是看起来很x的人——」丁佩佩豪迈地保证,听得他哭笑不得。
他看起来真是这么虚吗?
「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那——」
「那我现在开始确认了——」
「嗯!」丁佩佩用力点点头,模样纯真可爱如小学生,看得他亟欲伸手拉她入怀,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要了她,要她在他怀内辗转喘息呻吟。
他想,很想——
几乎每一个晚上都造着这样齷齪的梦。
如今,他所渴望的一切就在他眼前,毫无防备的瞅着他看。
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外头人听见什么动静……
只要他把她压在墙上牢牢吻住她,就不会有人听见她呻吟的声音。
只要他拉开洗龙头,就不会有人听见他拐骗她成为他所有的罪证。
这些下流、野蛮、禽兽——不绅士的想法,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每当她擅闯男更衣室,还要毫无防备的走进冲身室,理所当然地向他摊手时,他都想这样做,想拉跌她强抵在墙上,狠狠封住那张爱向他发号司令的唇,想伸手攒入那深v领口,爱抚她敏感的每一吋,疯狂榨取那片销魂的湿润——
然他看见自己伸手抓过她的臂,她微凉的肌肉极富弹性,可想而知,泳装下的肌肉同样有着手感极佳的弹性,大概任他再用力揉搓,她那身健美曲线都会像是偏要和他作对般马上回復原状……
骯脏,他真是很骯脏……
她是信任他,才向他求助啊,但他却……满脑子齷齪。
他果然是个魔鬼啊。
菱唇自嘲般一勾,他在两道不解的眼光下俯首,凑近她敏感的耳际。
她的左耳因为她的头发还湿着的关係而沾了点点泳池水滴,颇秀色可餐的。
纵然知道那是泳池水,还是很想伸舌将每滴水连同她的轻慄吮舔入口。
其实,他推敲到异常状况是什么了。
既不是他们一起游泳,也不是她走来男更衣室借东借西,而是……
他那天忍不住吹她耳朵,还有不小心摸到她的大腿。
她的耳朵、她的大腿都是是她的敏感点。
只要他猛攻她的敏感点,向来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的她一定会任他摆佈。
到时她的身体就会属于他的。
不过那根躁动的舌最后都没行动。
嚥下蠢动不安的唾液,他仅朝她的左耳轻轻吹了口气,恶劣地将他内心的躁动全数吹入她的耳中。
然他看着她浑身剧烈一颤,软倒向前,顺利成章的落入他的怀内。
果然。
沉黑的墨瞳一黯,他慢吞吞的伸手探上她的后腰,顺着她半湿不乾的泳装而下,擦过她沁凉的大腿外侧,挑起她的另一波战慄。
她抖得非常厉害,宛若上水时被寒风吹个正着。
由于她还未抹乾身体的关係,她的肌肤泛凉,而且有点湿,但他还是能敏锐的感知一丝不一样。
循着敏感的指腹,他能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湿润。
轻轻摩弄还能换来一袭温暖。
一袭令他想入非非到想急不及待拉开那块碍事布料察看情况的淫靡温暖。
若然不能拉开,隔着那层菲薄的布料如按弦般撩拨挑弄,细听比琴音还要优美的声音也不错。
他想了很多,但做的偏偏比想的少。
他做事向来谨慎,习惯做任何事都深思熟虑,所以这回……亦都不例外。
皆因,他不懂应付失控过后的乱象。
所以,每一根指头都安份地待在该待的地方。
既没抚摸她看似很幼滑的嫩肌,也没走去探索她的体内有多紧、有多湿。
宛若每一根神经都直接连住大脑般,他的自制力往往大到匪夷所思。
当他自动自发抽回手的时候,他甚至乎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
明明想法粗野如野兽,但做出来的却像个守礼的绅士。
即使她的温暖粘着他的指,仿若不愿放他离开似的,他还是抽回了手,并在她茫然的目光下,抬手,将沾了银丝的手秀给她看。
「这……是我的?」
「是你的。」
「不是白色的……」
「对……不是白色的……」
而是在灯光底下闪着动人光泽的半透明丝线。
动人……
非常动人……
驱动别人上前一亲香泽的丝线。
然他在她震惊不已的眸光下,伸舌,将黏在两指间的细丝纳入嘴里品嚐。
「高人你怎么——」
或许画面对于她来说太过震惊,她两腿又是一震,只是这回,她表演得像个少女,憋尿似的紧拢双腿。
理所当然地,他知道她不是在憋尿。
「将这么脏的东西放进嘴里?!」
高人身子这么虚,要是被她传染的话怎么办?
「因为我要确认清楚你的情况是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王子轩言之凿凿地道,说完连他都觉得自己在鬼辩,但她偏偏照单全收,连怀疑都怀疑一下。
「是这样喔……」
真好骗啊……不骗她一下真是会有点心理不平衡。
「那结果是什么?」
「不是白带……」
纵然她的味道混了些许泳池水的味儿,但他很肯定那些不是白带。
要是白带的话,不可能能挑起他的性欲。
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动情时,身体都会像动物一样散发出一种吸引异性的费洛蒙,而女人的濡湿正好是这么一回事。
无色无味,偏偏能挑动男人体内的兽性。
「不是白带是什么?」丁佩佩又问,一双明眸闪着令他一阵心虚的波光。
「……」
「高人?」
他该实话实说教育一下她有点贫乏的性知识,与及指导她别盲目相信权威人士,但有能逸出唇际的答覆却是……
「……你应该是内分泌失调了。」
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一句。
「咦?!」
内分泌失调?她曾听过这个字眼——
「即是不是绝症?不用做麻烦化疗?」
「……对。」
「太好了!化疗什么真是很麻烦——」丁佩佩一面雀跃地狂拍他的后背,又慷慨地将内心的快乐传给他,拍得他快得内伤。
事实上,他已在较早之前被她一句「怪怪的」搞到内伤。
现下只不过是雪上加霜,伤上伤。
「……嗯。」
烂透的心情还没得以调整过来,那把三不五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朝气女嗓又响起了。
「高人,我又有疑问了——」丁佩佩问,还像个好学的小学生似的举臂。
「什……么疑问?」王子轩有气无力地问,不会又是要人无力的话题吧?他可不可以不答?他现下没心情做她的教授……
「假设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但又喜欢被另一个男生摸,会不会有问题的?」
……这是什么问题?「其实你指的『问题』是指哪方面的问题呢?可不可以具体说明一下?」
「就等不等于是变心、花心之类囉——」
哦,原来是问这个,的确是一个蛮深的课题。
就是当道德和生理之间產生衝突的时候,该如何取捨。
「喜欢异性的肢体碰触是正常生理反应,只要心里喜欢的人没有因为其他异性的碰触而有所改变,就不构成『变心』的罪状,更别说是『花心』。」
「哦哦,即是说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和喜欢被另一个男生摸是没有衝突的?」
「……你都可以这样理解的。」
话说她……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高人,其实我很喜欢你刚刚摸我的感觉,你再摸我一次啦——」
?!
顷刻间,作为男人的他竟然不争气的怔忡当场,未能即时反应过来。
不是恳求,也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一厢情愿,而是她都对他——
他思绪杂乱,直到听见一声强而有力的喷嚏声为止。
「乞嚏!」
「这里很冷,我们赶快洗澡换个地方继续,我顺道教一些进阶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