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卡一惊,这个贺聿生为人什么样他清楚,他被乌坦颂认回前,就把自己的武装力量安插在佤邦地区,乌坦颂老来得子,认回后更是疼爱他这个儿子。
上了年纪卸甲归田,不仅把自己手上的掸邦联合军交给他,甚至原本驻扎在掸联基地的心腹都肯让他差遣,贺聿生的野心有目共睹,一接手就搞出了那么多事,摆明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怕是要拿他开刀。
“贺聿生,你要做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会配合,做人要留余地。”
塔卡试图跟这个疯子谈合。
男人往沙发后仰,修长的手指解开几颗袖扣。
“塔卡叔,不是我不留余地,是你先不仁的,你看看闹成这场面多难看?”
塔卡已经忍耐到极限,他早就对贺聿生的手段有所耳闻,这次公然挑衅想必是有备而来。
这男人在清莱府也建立了武装基地,现在又有乌坦颂手里的军队,若是闹起来,自己也占不了好,更何况现在他马上就要走马上任,如果在这个风声口发生恶性火拼,那么对他的影响极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怎么说也比他大了辈分,在清迈这个地盘还能被人下了面子,属实有些挂不住脸。
“好说,我帮你回忆回忆。”
段九将小男孩拎过来,男人接过,摸了摸他的头,手拧着男孩的脖颈,慢慢收力道。
男孩痛苦的挣扎着,不出一刻动静变小,塔卡咆哮着要夺过,被段九一把按在地上,脸摩擦着地面。
贺聿生也不恼,欣赏着面前的惨相,“塔卡叔,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回忆,反正你儿子多,少一两个的不打紧。”
男人笑的轻淡,“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没耐心,儿子肯定会还给你,就是得劳烦你自己去萍河里捞,一块还是一个不好说。”
“我说,我说。”塔卡气的身子发颤。
原本他是打算把清迈“三不管”的地区用来献诚,如今泰国政府打击黑产力度很大,今时不同往日,为保全自己,所以向里昂中将投诚。
他入编政府军,还能管辖自己的地盘,里昂承诺给他做清迈地区的副署长,他把名单以及驻扎在清迈的武装基地上报泰国政府。
他刚好能借手处理地盘之争,也能顺便洗白自己,还能捞个剿匪有功的称劳,一举两得。
他一直都谨慎地和里昂联系,但不知道哪一步走漏了风声,眼下竟然被贺聿生知道了。
他一定是想要拉自己下水。
“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里昂中将已经掌握了清迈大小基地的位置,下一步可能会采取军事行动。”
贺聿生冷声道:“塔卡叔,活了这么久,连吃饱饭不掀桌的道理都不懂吗?”
塔卡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随便,但你别伤我儿子。”
贺聿生微微挑眉,凯拉将一打照片扔到桌上。
抬眼看去赫然是他和里昂与各艳星出入酒店的淫乱照片,以及一些贪污受贿的证据。
“哇哦,真是太精彩了,”贺聿生夸张地拍手,“你说我要不要做个善事,让大家看看这位好中将,以及要继任的副署长糜烂生活?”
见到他这么说,塔卡脸色煞白,贺聿生怎么会查到这些?如果曝光出来,自己一定会被里昂推出去挡枪。
他不会下马,但驻基地的地方武装会联合讨伐。
他死死盯着男人,“你想怎么样?”
很轻地一声笑,难说什么心思。
“你害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总要讨点公道是不是?”
贺聿生站在塔卡身前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好心替他整理着因为火急火燎赶来而乱掉的领带。
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威胁,“塔卡叔,都是笼里的蚂蚱,你想跳出去,那可不行,做生意当然要你中有我,听说你最近跟政府搭上船了,怎么不跟大家分一杯羹?”
塔卡咬着口腔内的肉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比谁都清楚贺聿生指的是什么,他确实与里昂中将做了一些交易,但若让贺聿生开了走私枪支这个口,那以后麻烦会源源不断,所以他说,“不行,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贺聿生耸耸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
“明天这些照片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以及首相官员的桌上。”
段九将手枪装上消音管,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脑门上。
贺聿生笑得邪性,“我的耐心不多,做个人情,送你的妻儿一起团聚。”
塔卡的汗大颗滴在地板上,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答应,他走不出这个门。
他沉声道:“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销路只开你一个。”
贺聿生当然乐意,并且心情极好地轻笑一声,“当然。”
目的达成后,他不再留客,示意段九赶人。
贺聿生抬手摸一下小孩的头,塔卡拉过两个孩子谨慎地护在身后。
落在男人眼里有些好笑,也没说什么,段九拉开门,塔卡他头没回地出去,生怕贺聿生后悔。
身后的男人小幅度挥手道别,眼底地笑意跟刚才狠戾的动作完全相反,男孩吓得钻进塔卡怀里。
门掩上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下来。
清迈基地刚驻扎,便被不明武装袭击过一次,抓住几个好死鬼问,位置居然被人卖了出去。要不是发现地早,还真说不定被塔卡坑一把。
害得他撂下生意连夜来处理烂摊子,这笔帐他记下了,日后要好好跟他算清楚,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贺聿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桌子,段九会意。
想要调查行程和信息并不难,不到半个小时,他便来向贺聿生交差。
贺聿生听完冷笑了一声,这下可有的玩儿了,一个人来泰国,看来需要好好招待一下。
男人捞起外套,走进浴室,泰国的夏天热得树上的蝉都叫嚷得厉害。冷水浇下,顺着脸颊滑到精壮的身子上,湿雾绕在发梢。
镜中的男人瞥了眼胸口那道明显的疤痕,不仅不难看反而给优越的脸添了一丝野性,挑眉瞧了几眼便随意捞起浴巾裹在下半身,拎起桌上的冰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