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鲜宝珍坊开在半山腰,房子建得雅致,地方又幽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下车后,邬引玉让司机先行离开,确认自己有将红玉带上,才转身走进坊内。
坊内也有造景,那小竹流水做得还挺漂亮,其上有许多用仿点翠手艺做成的花鸟,模样精致漂亮。
报了厢号,自然有人带着过去。
那穿着宽袖长袍的服务生在前边引路,穿过盘曲回廊,停在里院的一扇门前。
邬引玉推开门,隔着纱质的樟木屏风,她看见窗边的矮榻上斜坐着个人。
作者有话说:
=3=
绕过屏风,便见鱼泽芝。
和邬引玉此前在萃珲八宝楼里见到的无差,她穿的还是马面裙,但裙襕上锈的不再是莲枝,而是花鸟纹。
“鱼老板。”邬引玉叫了一声。
鱼泽芝今天没挽发,长发不加修饰地披在身后,那素白的对襟长衫依然没拢上,很随性地敞着,将她不算羸弱的身笼在其中。
偏她生了张有点薄情的脸,明明打扮得很随心,神色间却有种对任何物事都无动于衷的疏离感。
“来了?”鱼泽芝应声,撘在桌沿的手随之一动,掖起袖子给对面空着的瓷盏满上了一杯茶。
她那袖子一掖,手腕上一串古旧的菩提佛珠便露了出来。
珠串绕了三圈,三在佛教中倒是个不错的数字,邬引玉顺其自然地认为,这人应该信佛。
或许因为鱼泽芝过于大方自然的姿态,及她手腕上缠了三圈的菩提佛珠,邬引玉莫名觉得,这人好像还带着点儿不怒不憎的佛性,仿佛六根皆除,再无念虑。
胜似莲,出于人世而不染片尘,倒是很衬她的名字。
“看来我来晚了。”邬引玉轻笑,暗暗下意识打量起对方身周,没想到这人倒是干净,身边没沾什么腌脏物,大概不常下地,也不太懂除祟之事。
打量时,她意外地看到,那枚莲纹红玉就系在鱼泽芝腰侧。
原以为这么贵重的东西,鱼泽芝会拿锦盒一类的东西装上,不料对方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戴上了。
但不得不说,这玉和鱼泽芝很般配。
朱色若是压不住,就会变得妖异非常,这玉挂在鱼泽芝身上,竟显得分外端庄稳重,就连上面那古怪莲纹也变得不足为奇。
有一瞬间,邬引玉觉得,这玉合该是鱼泽芝的,或许她不该出价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