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一遭,邬引玉倒是又弄清楚了一件事,比方说,鱼泽芝不会害她。
于是她毫无顾虑地往对方沙发上坐,慢悠悠说:“好累。”
鱼泽芝倒是平静,自顾自倒了杯温水,往她面前放,说:“从两际海回来了?判官怎么说。”
邬引玉睨着面前的人,目光挟了几分质问,那嘴角一翘,便似笑非笑着,像在勾着对方全盘托出。
“还是说。”鱼泽芝往她肩头轻轻一拂,将两际海鬼祟留下的指痕给拍散了,“判官什么也没提?”
邬引玉侧头看向那隻手,距离太近,鱼泽芝腕上菩提木珠的香气已扑到她鼻边,熏得她心旷神怡。
她双手交握着往膝上搁,说:“我没来得及问判官牙樯滩的事,还差点被他弄进海里。”
鱼泽芝伸出食指,把盛了水的纸杯又推过去一些。
“还好有人救了我。”邬引玉这才捧起纸杯,不喝,只是用来焐手。
“什么人?”鱼泽芝面不改色。
邬引玉盯紧眼前人说:“您知道么,您搁在我床头的红玉发光了。”
鱼泽芝随之回答:“哦?难不成是它救的你。”
“我差点跌进两际海,一道莲纹弧光忽然出现,不光镇住了水里的恶鬼和摇晃的独木,还把我带回来了。”邬引玉放慢语速,笑盈盈说:“我睁眼时,看见床头的锦盒里有金光一闪。”
“原来那玉还有这等功效。”鱼泽芝神色极淡。
邬引玉当即问:“鱼老板好像不惊讶,说来您身上也有一块红玉,您见过那莲纹弧光么。”
“这倒没有。”鱼泽芝捻了下手指,是方才拂了邬引玉肩头的那隻手。
邬引玉目光一顿,就好像那被捻了一下的,是她的心。
她不走心地哧了一声,慢声说:“二十三年前,有一女人到邬家托孤,托的是我。”
“原该在照片里的女人?”鱼泽芝的目光压根不躲闪。
邬引玉抿起嘴唇,寻思这人是不是和她一样转生后失了忆,故而问:“那鱼老板近日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不曾。”鱼泽芝答得飞快。
邬引玉是一点话也套不出来,显然,鱼泽芝试探过后,决定将她蒙在鼓里。
“平安回来就好。”鱼泽芝状似赶客,“夜很深了,回去睡吧。”
邬引玉找不到借口留下,隻好起身说:“祝鱼老板有个好梦。”祝得不走心,所以听起来不像好话。
鱼泽芝没说什么,在走廊上目送邬引玉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