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掀起被角,侧着身明目张胆地抛饵,说:“你来,我想拥着你。”
莲升一个叹气,索性由她,面色还是未变,花钿却红到比朱砂稠艳。她背着引玉躺下,不多看枕边人,此夜犹长,尚不知半夜里会不会有变故,她心痒不假,却不想耽溺情/色。
随即她腰上微沉,一白晃晃的手臂撘了过来,是引玉在拥她。
引玉窸窸窣窣贴近,真就如方才所言,隻想拥着莲升睡,她收紧手臂,侧颊贴上莲升后颈,别的什么都没做。
莲升抬手摸向眉心,本该寂定的心跃动无常,想来花钿已经红透。
她倏然合目,逼着自己思索其它的事,慢声说:“慧水赤山的劫,与我有难分的关联,届时诸事解决,我必是要向天道领罚的。”
引玉眼还睁着,闻着莲升身上的幽幽香气,说:“我替你求情。”
“求情便免了。”莲升睁眼转身,倏然与引玉面对着面,她眼底无欲,眉心花钿却涂满欲色,“罪孽该偿时不偿,只会越垒越多,还会滋生出更多的妄念。”
两人炙热气息纠缠在一块,难舍难分,燥得不分上下。
引玉将侧脸贴至莲升颊边,合眼不看身前人,省得管不住手、收不住嘴,说:“你说如何就如何,你领你的罚,到时我想如何干涉,可不由得旁人说。”
莲升淡淡一嗤,见引玉闭眼抿唇,一时无言。
她的欲明明是此人撩拨起来的,如今她心火沸热,肇事者倒是逍遥自得。
“反正我不受戒律约束。”引玉悠悠说。
莲升无从辩驳,她……其实也不该抱着那一堆清规戒律不肯撒手,毕竟小悟墟的戒律,还是她一条条定下来的。
能定,便也能改。
什么欲啊念啊的,就好比她日后要偿还的孽债,此时不还,日后积多了,就会像泰山压顶,叫她神不能清,心不能定。
对于爱恨痴缠,从心才是正解。
所以莲升亲上前,唇印上引玉的眼睑。
就是这一双眼,催生她无穷欲,坏她六根清净。
引玉呵笑,眼皮下眼珠子微转,却不睁开。
……
其实大雨不绝的天最是好眠,屋外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声响,想来阮桃和僵也已经歇下了。
此时天阴,雨中狂风呼啸,料峭寒意钻窗越门,就算锦被厚实,也万不会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