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天赋。”他忍不住说,“有没有想过考警校?”
竹泉知雀冷不丁呛了一下。
这位红方的正义使者,你好勇,挖墙脚挖到港口afia头上了。
世上唯有爱与才华无法掩盖,竹泉知雀没有一口回绝,说不定哪天她真可以在警方有个兼职呢,打工人要学会为自己留后路。
“谢谢夸奖。”下一句她没有说:但我认为自己在绑架事业上更有前途。
竹泉知雀把自己吃饭用的油漆桶寄放在安室透这里留作人质,以示她不会抛弃他跑路的决心。
地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难不倒夜间视物的一流武斗派。
竹泉知雀记下了红方卧底的脸,非常陌生的面孔,她在组织里决没有见过这号人。
“这年头是个人就会易容吗?”她酸溜溜地想,“化妆技术不比我差嘛,男人。”
卧底这行卷起来了。
矮个子修理工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后,安室透等在空无一人的浓稠黑暗中,只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的心远没有表现出的平静,再怎么说修理工只是个普通打工人,她要找怎样的借口才能把实验员骗来垃圾处理站?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地下与黑暗的危险。
信任她是不是太冒险了?
还没回来……暴露身份后被人抓住了?
安室透想东想西的时候,两道足音不同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临时工就是不靠谱。”走在前面的人不满地说,“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这些都是要在你的工资里扣出来的。”
“别动我的工资。”走在后面的人可怜巴巴地祈求,“工资是我的生命,你可以用任何方式羞辱我,除了扣钱。”
穿着整套实验服的男人逐渐走向安室透的方向,他喋喋不休说着扣钱的事,不顾可怜临时工的苦苦哀求。
在研究员看来,临时工注定被组织灭口,连命都没了,还想要工资?笑话!
安室透冷眼看他走进,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他永远对黑衣组织的作风心生厌恶。
拖欠工资可谓是叛乱的起源,竹泉知雀唏嘘,怪不得港口afia选择和酒厂为敌而不是合作,连临时工的工资都要昧下不给的垃圾组织哪有前途可言?
研究员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走在后面的临时工没了声音。
他不耐烦地扭过头,后颈突然剧痛。
安室透接住昏迷的人,迅速脱下他的实验服。
“合身吗?”竹泉知雀走上前,“我按照你的身高选的人。”
倒在地上的研究员身高与体重与安室透高度重合,他在对方的口袋里找到了工牌,职位上印着“研究组组长”的字样。
“帮大忙了。”安室透做好伪装,忍不住想,她真的很有天赋,今年警校特招名额还有没有剩余?他可以写推荐信。
“不客气。”竹泉知雀拎起她的油漆桶,“我也要去干活了,祝你行动顺利,警察先生。”
两人在楼梯间分开。
安室透的行动因突然出现的帮手而变得异常顺利。
厚重的实验服免去了身份暴露的风险,研究组组长的身份既能接触核心实验室,又不担心有被其他人为难的风险。
安室透坐在计算机前,一目十行强行记忆新型子弹的研究情报。
“组长,资料放在这里了。”一位研究员递来一迭纸张。
安室透点头作为响应。研究员大多是醉心实验不爱交流的孤僻类型,那人没觉得异样,神色如常地回到试验台前。
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边走进来边和同事说话:“实验楼什么时候有了涂漆的计划?我看到一个矮个子拎着油漆吊在外墙上画画。”
“是我们请来的临时工。”实验室里,角田一郎和池中亮太同时举起手。
看见足有两位同事认可临时工的身份,白大褂打消了怀疑,他嘀咕道:“行吧。实验楼拆迁这种大事,组织竟然不下达正式通知……”
“什么?”
“拆迁?!”
“什么拆迁?”
一言激起千层浪,研究员们整齐划一地扭头盯向白大褂,把他吓了一跳。
“拆迁……就是拆迁啊。”白大褂结结巴巴地说,“临时工在实验楼白墙上用红漆画了个圈,圈里写了个老大的拆字,难道不是组织下令拆除我们实验楼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体转移到安室透身上:“组长,你有得到通知吗?”
安室透额冒冷汗,他怎么知道?
话说临时工居然没有说谎,她竟然真的是来涂拆迁标识的?
在百分百敌对的黑衣组织和颇有天赋的合作者临时工面前,安室透咬牙选择了后者。
他点了点头,声音模仿实验组组长的语调:“收到了,本想开会的时候再通知你们。”
“没错没错。”角田一郎和池中亮太捧哏道,“所以我们外出补充物资的时候额外雇佣了油漆工。”
三人成虎,组长有话语权权重加持,沉迷实验的研究员们信了。
安室透觉得自己是他们中知道的最多的,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组织特意建在深山基地里的实验楼,怎么会突然决定拆除?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