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竹泉知雀的推理没有错,她的推理应该没有错……吧?
曾经的华生·雀疑虑了一秒,终是对自己业务能力的自信战胜了迟疑。
避开琴酒视线,她已经做到了。
掩护公安行动,具体是指什么?
“我们要去做什么?”竹泉知雀问安室透。
他们穿行在废弃的工厂中,走向灰色的烂尾楼。
“掩护琴酒他们的行动。”安室透控制了步速,让自己一直走在与竹泉知雀相差不到半个身位的距离。
“新年初始,警方搜查警戒的力道加大,组织急着把一批危险品转移。”
“东西藏在厂房里?”竹泉知雀回头看向占据面积广阔的废弃厂房。
遍布荒凉的仓库铁索锈迹斑斑,地面上枯叶与被风吹来的塑料袋呈现肮脏的褐色。
荒无人烟,仿佛被遗弃之地。
“聪明的做法。”安室透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很安全,至少警察从没想过搜查过这里。”
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谁叫他知道了呢。
也就东京能这样做,竹泉知雀感受到了地域差异:横滨的废弃厂房是小帮派交易、互殴、埋伏的热门场所,人来车往,人声鼎沸,不交保管费想藏东西?没门!
安室透简单地说了说他们被分配到的任务。
琴酒在电话里那句“新年不见血”是真话,他们要在风声紧的时候转移一批危险品,为了避开警方,有两个思路。
第一种,把路上的警察都杀了。
只要人都死了就没人看见过我,狂战士型潜行也是潜行,怎么不算一种隐蔽呢?
身为横滨人,竹泉知雀欣赏这个思路并递来一份盖有港口afia公章的offer。
可惜地域差异是存在的,黑衣组织有时疯狂到可以拿鱼。鹰扫塔重火力宣泄,有时也正儿八经用点计谋。
第二种,声东击西。
以一场疯狂的行动掩盖另一场行动,调走警力,牺牲诱饵保全危险品转移的安全性。
竹泉知雀:“你是诱饵?”
“准确来说,我们是诱饵。”安室透纠正。
“难怪琴酒说新年不见血,也不要求我携带武器。”女孩子恍然大悟,“原来要死的人是我啊。”
这就说得通了嘛,她是说琴酒这种冷酷无情的铁血杀手怎么会信新年不见血的风俗,他明明是新年初始宰几个人助助兴的性格。
竹泉知雀一脸恍然大悟,神情开朗。
配上她珍珠一样白的振袖和服与风雅的红尾锦鲤手袋,好似不谙世事的天真世家小姐。
忽略她惊悚的发言,还是很像的。
“刚刚还计较吉不吉利,现在又把死挂在嘴边。”安室透仰起头,烂尾楼近在咫尺。
灰色楼体有十几层高,建筑垃圾堆放在露天,被雨水淋过不知道多久,碎石遍地,空气中弥漫尘埃。
“恐怕楼梯不好爬。”金发青年看了眼女孩子脚下的木屐,低声问,“要背吗?”
竹泉知雀在思考。
表面上,这是一次波本和她作为诱饵在烂尾楼搞事,转移警方视线,给琴酒他们争取时间的任务。
实际上,警方已经知道了酒厂声东击西的计划,他们不会被骗。
公安潜伏在黑衣组织的红方卧底、竹泉知雀的联络人、不知姓名的警察先生发布了她真正的任务。
避开琴酒——被分配到诱饵工作。
掩护公安行动——公安也想来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
即,黑衣组织想用诱饵引开警力,警察想用诱饵让黑衣组织以为他们成功用诱饵引开了警力。
他预判了他的预判,他和他在撤离的路线上狭路相逢,你死我活,血雨腥风,鸡飞狗跳,狗急跳墙。
而真正的诱饵,无人理会。
竹泉知雀:最危险的工作就是最安全的工作,前辈诚不欺我。
警察先生人怪好的,没有让她在琴酒身边当公安的内应,反而把竹泉知雀摘出了战场。
是怕东京警方把她一起逮捕了吗?
还是怕她在琴酒越狱的时候给他递锄头和铁铲?
竹泉知雀用自由人身份和警察先生接触时就知道他是个好人,正义感很强,一度想劝灰色地带的自由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但他和威雀威士忌应该不熟才对,他没见过她吧?
“难道是景先生拜托警察先生多多照顾我?”竹泉知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