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我。”
他有点犹豫地收回目光,随口说:“不用谢。”
梁陈眼睛弯着:“你的名字很好听。”
“你的很难听。”
“梁陈吗?”他说,“说不定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呢?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就是你师父的死敌?画像不传神,你真的觉得像我吗?或者就算我是他,我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不能从认识你开始,做另一个自己吗?你怎么知道梁陈不讨厌做梁陈?说不定他帮别人很累了,也想在一个地方做自己。”
明韫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可笑:“好吧,你想在我这做什么样的自己?”
“不知道,”梁陈眨着那双天生就很温柔的眼睛,“要不然就做只有你见过的那种自己吧。”
明韫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非常嘲讽的声音。
正常人一般被这么嘲讽,心里要么一瞬间暴怒想打架,要么感到被侮辱很伤心。梁陈却笑得宛若春风,好像没脾气:“你不相信啊?可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
明韫冰“啪嗒——”一下把凤凰的水碟打翻了。
八未解 挑破冰湖当年春
明韫冰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洗礼梁陈,同时把碟子扶正了,再擦拭凤凰尾羽沾上的水。
凤凰哀伤地叫着,似乎被他不温柔的动作弄得很痛苦。明韫冰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思维突然跳跃到了寒蜮,那里是不会有这种娇弱的生物的。除了冷血动物,就是皮糙肉厚的野兽,不受伤则已,一受伤必定垂死,刮擦成一团烂肉的伤口就像一个空洞,怎么也填不满,回不到当时那么好。
明韫冰很讨厌受伤,准确来说是讨厌细枝末节的疼,他觉得可以的话,最好死的干脆一点。
好像这样就可以省去那些眼泪和痛苦。
他正在想,一只手就伸过来,温暖的手指从他颈部擦过,就像被一只很欢快的麻雀用剧烈心跳的柔软腹部蹭了一下,明韫冰反应很大地一转头——梁陈从他衣领里拿出了一颗瓜子。
“……”邬念恩那货绝对欠打。
梁陈对他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克哒一下剥开壳,递到凤凰的喙边。
凤凰叫唤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换到了梁陈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