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还好吗?”宋徽商第一句话问候的仍然是发妻。
宋清淮压住眼里的热意,“好,她很好。”
不知冷不知痛,长眠于地下,应当是好的。
这个谎言绵延了五年,宋徽商不傻,但他只当不知道,父子俩小心翼翼牵着麻绳两头,维持和平的假象。
“爸,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自由了。”宋清淮牵起的嘴角有些僵硬,“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再也不分开。”
宋徽商握紧话筒,“好。”
沉默蔓延在这一小方天地,狱警提醒他们注意时间。
“爸,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宋清淮眨了眨眼睛,“您是清白的对不对?是他们冤枉您。”
强忍的眼泪打湿了围巾上的绒毛,润润地黏着下巴。
宋徽商低声呵斥:“不要胡说,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了!淮淮。”
不管真相如何,他也坐了五年的牢,再追究过去没了意义。
人总要往前看的。
“这事儿过不去!”宋清淮只留下一句话,“我不信,我活着就为了一个真相。”
宋清淮撩下话筒,窗口后的宋徽商激动地站起身拍着玻璃,又被狱警制止带走。
这地儿太荒凉,连滴滴都没人接单。
宋清淮掏出手机一瞧,天气太冷电量掉太快,自动挂机了。
他扯了扯干裂皮的唇角,阿斯顿马丁疾驰而来,急刹停在他面前,扬起一阵尘土。
“上来。”
车门自动打开,宋清淮迟钝地抬起头,傅识均羽绒服拉链没拉,里面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衬得他脖颈修长,处处透着不容置疑的矜贵。
宋清淮没问傅识均怎么知道他在这儿,他总能找到自己,这是傅识均持续了二十五年的技能。
他有些恍惚,傅识均给他系了安全带。
“傅识均。”宋清淮轻轻地开口,像是为了寻求认同似的问:“我爸……”
傅识均眉眼沉了沉,但宋清淮没注意到。
他只是一直在诉述,连车停了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傅识均拧开盖子,塞了一瓶热牛奶给他。
宋清淮机械地喝完了牛奶,他侧过头,傅识均开车很沉稳,目光始终放在前方观察车流,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宋清淮突兀地开口:“我明天去找宋清泽道歉。”
傅识均分了个眼神给他,里面藏着些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