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县此时还亦如往常一般,城门紧闭,县城之中,剩余的衙差和城中的军士正忙着各自分内之事。
李大夫在看到苏玉锦和陆雯静回来时,顿时眼前一亮,「平安郡主和陆小姐回来了。」
「嗯。」苏玉锦道,「我出去的这几日,这里状况如何?」
「正想跟平安郡主说呢。」李大夫将旁边桌上的那几张纸拿了起来给苏玉锦道,「郡主请看这几个方子。」
苏玉锦接过,仔细端详。
待看到后面那几味药材时,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噙满了笑意,「这几味皆是石林县附近有的土药材,却也有同等效果,且说不定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这样的土药材,更符合石林县当地人的体质。」
「是呢。」李大夫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老朽这几日想了许久,又试了多次,这才将这几样药材的分量把握平衡,这段时日给病人服用这样的药方,效果也十分显著呢。」
「李大夫妙手回春呢。」苏玉锦笑道。
「平安郡主这般夸赞,老朽可不敢当,老朽不过虚长几岁,可这医术上的造诣却也差的远,这方子也是在平安郡主所拟定的方子基础上改进一二而已。」李大夫谦虚道。
「能改进,便已说明李大夫医术卓然,李大夫还是不必过于自谦了。」苏玉锦叹道,「且有了这方子,药材取用也更加方便,往后时疫治疗,也就事半功倍了。」
「正是如此。」李大夫连连点头,片刻后询问,「说起来,自平安郡主和陆小姐离了这石林县后,孙县令也带着许多人出了城,听衙门的人说,孙县令是受平安郡主的吩咐办一些事情。」
「眼下平安郡主和陆小姐已经回来,不知这孙县令何时才回来?」
重伤
虽然他改进了治疗时疫的方子,但治疗时疫之事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孙县令发话呢。
且一个县城,许多繁琐之事,也皆是需要县令来主持。
见李大夫这般问,苏玉锦顿时想起孙县令当时恼怒气愤,以及被识破后的顺从悲怆,心中顿时感慨颇多,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见苏玉锦沉默叹息,李大夫面色一惊,「难不成是孙县令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苏玉锦收敛了几分情绪,「只是孙县令还有别的事情去忙,暂且还不能回来,这段时日大约会让郭县丞主持县中的大小事务。」
「原来如此。」李大夫微微颔首。
边关战事不断,石林县距离边关不远,被牵连颇多。
这附近的州、府、县等,皆是要帮忙押运粮草,修建军事,甚至开凿矿石,打造兵器。
孙县令突然被委以其他任务,实属正常。
李大夫不再多问,只与其他大夫一并看诊得了时疫的病人。
苏玉锦和陆雯静略作收拾,也开始忙碌。
——
贺严修等人一路前往雪岳府。
马车从先前的两辆变成了一辆,而贺严修的身边,却也多了几个对陆家亲兵而言,有些陌生的侍卫。
「形势非常,委屈余太子和楼公子了。」贺严修满脸歉意。
「贺尚书言重了。」拓跋余拱手,「石林县孙县令之举,足以说明拓跋端仍旧贼心不死,到处找寻我们,若是此时再被谨慎小心保护,反而更惹人注意,倒是贺尚书这般谋划,不引人注目。」
「这段时日,我等一切听从贺尚书安排,也烦劳贺尚书费心为我等谋划安置。」
「余太子客气。」贺严修道,「大秦国与西缙云国友好往来多年,本该是和平相处,此时因拓跋端的缘故才会如此,眼下我们大秦国与余太子目的一致,理应互相帮助。」
「余太子尽可安心,我们大秦国一定帮助余太子早日回归,救出西缙云国国主,早日恢复西缙云国的太平与祥和。」
「贺尚书所言甚是。」拓跋余连连点头,再次拱手,「一切仰仗贺尚书了。」
贺严修微微颔首。
一行人一路昼夜兼程,在两日后终于抵达了雪岳府。
秦霈佑听闻贺严修回来,特地出来迎接,「先前表哥一句话都不曾留下,抬脚便走,可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没什么了不得之事,只是听闻天云国的军队在夜泊县附近生事,赶去支持一番,结果并无任何收获,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贺严修一边回答,一边往里走。
「原来如此。」秦霈佑在一旁跟上,戏谑道,「表哥走的那般匆忙,我还只当是平安郡主那有什么不妥呢,既然不是平安郡主那边有事便好。」
「不过表哥回来的刚好,越将军打了一场极大的胜仗,明早归来,我与承将军商议要为其摆上一个庆功宴,表哥明日一同热闹一番!」
「三舅舅大胜归来?」贺严修脚步顿了一顿,松了口气,「一切顺利便好。」
三舅舅临出发前,贺严修满脑子都惦记着苏玉锦所写的那封信中提到的军中不太平的话,以至于心头似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一般,沉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现在既然一切顺利,那说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至少是三舅舅这里,应该没有那样的毒蛇。
「是呢。」秦霈佑笑着点头,「不但是一切顺利,而且因为越将军临行时增加了人手,比预想到的更加顺利,越将军派人送捷报回来时,还提及此事多亏了表哥,不然兴许没有这般顺利呢。」
贺严修抿唇笑了笑,「既然如此,今晚便给三舅舅洗尘接风。」
「嗯。」秦霈佑点头,这才注意到贺严修身后跟着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几个,且其中三个看着颇为脸生,从前从未见过。
但想着贺严修身边素来有暗卫跟随,许多人并不在明面上多待,便也就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