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笛站起走进吧台,转身时手里已多了一杯冰茶。他走向靖簫,却对着她后方说﹕『映流,夏威夷水果冰茶,我猜的没错吧。』沁笛用了句号的语气,自信而肯定。
眾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一看,靖簫也回头看自己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了一位高瘦的男子,脸上掛着灿烂的笑容,对着沁笛点头。
沁笛对靖簫和夏笙说﹕『这位是我的顾客,目前在本店唯一有权利喝霸王茶和霸王咖啡的人,沉映流。映流,这两位是我的新房客,男的是风夏笙,女的是莫靖簫。』
映流对两人说﹕『长得不错,可惜比我稍微不帅一点的夏笙你好,优雅高贵,比初柳更有气质的靖簫你好。』吧台随即传来初柳抗议的拍桌声。
沉映流与这间咖啡店的渊源,起于男人之间的友谊。一年前某个暗沉沉的寂夜,沁笛一个人在顾店。沁笛这间咖啡店打烊的时间是午夜12点,沁笛看看墙上的花猫时鐘,11点50分,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
沁笛一向是做事喜欢事前规划、做好准备的人,所以他早将店内收拾完毕,手里读着小说打发时间。沁笛心想,这个时间的初柳,不知道又跑去哪间pub糜烂去了。
『砰﹗』一声巨响从落地窗外传来。
沁笛身体不由得随之一震,闻声立即起身跑向店外查看,赫然发现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倒在落地窗前,披头散发、几近不醒人事,他不用测他的呼吸也看得出来他还没死,额头上有一个红印子,应是刚刚撞到落地窗的关係。男子满脸通红,直到耳根,看来应该是喝醉了。沁笛立刻皱起眉来,他最讨厌喝酒的人,也讨厌闻到酒味。
他看看他并无大碍,正想把他丢下不管时,听到男子口中喃喃自语﹕『小笛,不要走』
沁笛吓了一跳﹐禁不住好奇地问﹕『小笛,哪个笛﹖』
本以为男子大概已经呈现无意识状态,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没想到男子说﹕『方忆笛我根本不稀罕你﹗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在排队呢』
男子说到这里,突然又丧失意识,倒在地上不动了。
听起来男子像是被女人甩了,深陷感情的痛苦深渊中,刚好他自己本身也有深切的感情问题。
于是他本着为爱苦恼的男人间的惺惺相惜,扶起了男子走入店里。
他拿了一杯热冻顶乌龙茶与热毛巾走向男子,男子最后一丝的意识坚持着﹕『我要酒给我喝---』话没说完,就被沁笛强灌了乌龙茶,再将热毛巾敷在男子额头上与脸上,男子几番咳嗽后,神智似乎稍微清醒了。
男子试着站起来,几番摇摇欲坠,最后向前扑倒,压在沁笛身上,两人倒在地上。沁笛使力推开,男子却一点一点地逼近,最后居然在沁笛左边脣角上吻落,差点就正中嘴脣。沁笛吓到了,一脸嫌恶地推开,心里责怪自己居然乱发挥同情心,喝酒的人本来就都不是好东西,酒后乱性一点也没错。
正想将他拖出店门时,男子揉揉泛红的双眼,抬起头说﹕『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沁笛气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却还是耐着性子说﹕『这里是【玲瓏峡谷咖啡店】,我是这里的老闆古沁笛。先生你喝醉了,倒在我们店外,我把你带进来的。』
男子抓抓头说﹕『我几乎没有印象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我刚刚明明还在【d4】的阿』
沁笛想起【d4】是离这里几条街距离的一家小本经营的pub,虽然他没去过,不过初柳说那pub还好,生意平平,不过酒不是很好喝,很普通而已。
沁笛叹气说﹕『所以我就说,酒在人脑中装上了坏掉的罗盘,让人走着走着,连自己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