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点点头:“行,把他简历给我看看。”
看完下来,这个人的专业方向跟安夏差不多:提出需求、验收需求、把需求卖出去。
一山不容两个产品经理,安夏知道以自己的眼光,现在的产品经理再厉害,也受时代限制,也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踩风口,为免双方血压升高,她婉拒了这位产品经理,并建议他可以看看别人家。
排在紫金后面的三家,他都投了一遍,最后,他与南总工成为了同事。
邓杭生和他一起回国,然后他入职,很罕见的,对方总经理为他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动静闹得特别大,感觉是在欢迎什么归国天才科学家一样。
“他们……这么缺产品经理的吗?“安夏看见报纸上的动静,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他们缺的不是产品经理,而是缺赶走南总工的一个借口。”
安夏看着被挤在照片的角落,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南总工,嘴角扬起笑容:既然他们要自毁长城,就别怪我再挥舞着锄头挖一锹了。
就在隆重的入职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安夏接受媒体采访,对未来计算机科技的发展侃侃而谈。
话题全部围绕着国产科技,自主研发等等展开。
并有意无意聊起芯片的重要性,反复强调中国人必须掌握芯片技术,愿意接过研发芯片重任的科研工作者是最重要的财富。
紫金科技一向重视人才,如果这样重要的科研人员能到紫金来,必会给予优厚的待遇。
她向记者暗示她多次与芯片研发人员接触,希望早日可以立项,让中国芯跳动起来。
安夏说的是自己与荷兰aswl公司的工程师亲切会谈,讨论关于出口光刻机给中国,让中国自行制造芯片的的可能性。
不过,有心误会的人,一定会误会,没有误会创造误会也得上。
最后,安夏感叹如果有识之士现在还在其他有眼不识泰山的公司里浪费青春,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损失。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这是在疯狂地抬举南总工,还嘲讽他现在的公司有眼不识泰山。
总经理又问了一回南总工,是不是跟安夏又见过面,耿直的南总工当然回答没有。
“南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实话没有关系的。”
南总工依旧否认。
最后一击却是来自于内部,甚至连安夏都十分意外。
给南总工开车的司机是公司车队的一员,不知他怎么回事,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四次车祸。
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南总工说这个司机不行,开车不安全。
于是总经理就说要给他换一个更加稳重的司机。
南总工急了,他说自己从来没讲过这话,不要显得他心胸狭窄,容不得司机犯错。
坚持要求总经理收回成命。
消息来回一串,味儿就变了。
外界流传着三个谣言:
一、总经理想害死南总工,让他永远闭嘴。
二、总经理想把南总工身边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人。
三、南总工是个事儿逼,为了一个司机,跟总经理吵架。
已经脆弱的信任,在安夏接受采访之后越发摇摇欲坠。
换司机事件如同最后一击,两人之间的关系如同精美的玻璃,在连续的撞击之下,终于颓然坠地,碎成一片再也收不回的玻璃碴。
那个寸功未立的归国人员,刚加入公司不过数天,就取代了南总工的总工位置。
对外宣称:我们公司需要的是有国际视野和先进理念的同事担任总工程师。
尽管南总工也是海外归来,但是,他归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一代新人胜旧人。
天真的南总工想的是:没有头衔,只是公司不想再付这么高的工资了,不耽误工作。
他岂止是对钱财看得不重,甚至可以说视金钱如粪土。否则也不会在国外的时候,自费采购了几十万的机器带回国。
他也大方的把自己的人脉拿出来,只为能把事情做好。
这一次,也一样。
他坦然接受了降薪、没有股权、没有分红,在公司里做一个普通的员工。
只不过这一次,公司连他这最后的一点卑微愿望都没有满足。
他主管的项目或是终止,或是移交给他人,要求他交出所有的图纸。
“为什么?”他冲去总经理办公室,等着他的是总经理和人力资源部经理。
人力资源部经理出示了一些他曾经与公司里其他员工说过的话。
其实那些话,他当着总经理的面都说过,无非是公司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太短视了,没有技术就没有一切。
他自认为行得端、坐得直,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这事都不算背后说坏话,当面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