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也来了这亭子歇脚。
这一行人每个人都挑了两个担子,不过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装的什么啥也看不出来,累的极了。
小草这个时候已经把头发脸都弄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就是一个瘦黑猴儿,如今一下子就变成从黑矿里刚出来的煤球。
再加上两人可能是先天贫乏,身材跟个平板一样,眉眼又长的粗略,也就只有衙役里面审讯的官兵才能看出几分门道来。
古代底层男性女性长的都差不多,脸上的穷苦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行人看着这里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娃,也就放心的跟了过来。
没想到走到这个亭子,看到其中一个正在改衣服,上面竟然全是血迹。那让他们羡慕的板车旁边还挂着两幅血迹斑驳的砍刀…
这一行人更害怕了,本来以为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
一群人坐在角落,没敢搭话。两行人泾渭分明,这个草亭子,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同路
烈阳依旧烘烤着大地,口干的受不了,麦子从板车上取下水壶,轻轻喝了一小口,递给了小草。
小草也只是抿了一小口,没有多喝。谁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有水源。
尽管两人很节省,赶路的这段日子,加上之前在吕二家做饭用的水,已经用完了一整缸。
现在她们剩下的水还有两缸,加上大井村打的井水。
要是空间里的水一直不补充,两个人还够用三个月。
省着用还能用四个多月,那个时候都快冬季了,再不下雨再晚一两月也能下雪了,那个时候就不用担心水了。
尽管这样,麦子和小草也尽量不浪费水……
草亭子里,年轻的寡妇柳二娘从担子里摸出一个同款水壶,都是用瓜囊做的,外面缠着草绳子。
看着他们喝水,几个娃渴的更厉害了,柳二娘心疼的从担子里的木桶接了一小壶水,接完盖上盖子,再用棉被盖上。
小心的捧着水壶先递给了挑的最重的大儿子池东。
池东接过去也只是轻微喝了一口就不舍得递给了弟弟妹妹。
接下来的都是如此,池瑶喝了一些就让阿娘也喝,柳二娘本来就只接了三个娃娃的量,结果还剩了一大口。
柳二娘心疼的摸了摸池瑶的头,抿了一口就搁在了担子里面。
麦子和小草沉默的观望着这家人,等到日头没有这么烈了,小草也换上那双布鞋,两人就立马推着车往东走去。
听镇上的老头说,这个镇子离合州最近,再走个一天时间就差不多了。等到了合州两人再打听一下附近县的情况。
那池家瞧着他们远去了,几个人嘀嘀咕咕了一番,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后面。
只是小草和麦子推着板车,脚程比他们要快很多,也很少歇息。
“要是我们家板车还在就好了!”池瑶苦着一张脸,白净的脸蛋热的通红,肩上的担子还没有池东的一半重,都给她压的闷气。
柳二娘摸了摸池瑶的发包,从她担子里又拿了些东西出来:“快走了,别跟丢了!”
池东池西都没有说话,酷暑的天里,多说一句话嘴巴就更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叔。
夜色降临,今晚的月光又格外的明堂。
“小石头,他们怎么一直跟着咱们!”小草担忧的看着官道另一侧的那一家人,生着火围在边上。
“可能想着搭个道走一段,要到合州边界了,过不了些日子就散开了。”
因为周围有人,麦子也只是把车上的瓦罐取下来,罐子里还有些水,取了一些菽豆和野菜杆子搅和了一下,又放了一些盐。
这个野菜杆子的口感非常不好,经过几天暴晒,里面的芯都变成了干纤维。两人吃着就好像在剌嗓子。
麦子吃瘪了嘴,偷偷摸摸又给俩人加了两块肉,尽管两家离得远,麦子还是不放心,也没有下水烫,直接吃了冷的。
猪肉的咸香瞬间拯救了麦子苦涩的味蕾,小草也心满意足的满腮帮子嚼动。
“小石头……我…咋感觉逃荒的日子比在家过的还好呢!”
麦子回想了一下在家里连吃将近一个月的水泡豆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两人吃完饭,在火光的照耀下,麦子就开始给小草动手换药。
麦子把棉布拆开,又撕了一层新的棉布,伤口看着内里红肿表皮发白,麦子皱了皱眉,按照药铺老头的说的手法仔细缠着。
“明天你就不要推车了,伤口肿的很,我一个人也能推动……你的手早点好起来能做的事更多。”麦子认真的对小草说道,看小草不乐意又说了最后一句。
小草也没逞强,确实伤到右手,中午用左手改个衣服都改不利索。
池家
小草从板车里把羊皮取了出来,三张羊皮已经硝制好了一张,麦子把一路上收集的草木灰都从袋子里倒出来,还是之前装菽豆的袋子。
麦子将草木灰倒在羊皮里侧,再从地上捡了一块尖石头,平着往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