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平之兄,你……你怎么?”迎面撞上那首次与韩耀魄搭话地油头粉面的公子哥。
他一脸被吸干了精气的肾虚样,震惊地看着韩耀魄和谢晴虹一起从房间内出来。
来不及与他寒暄,韩耀魄含混两句,去往人群聚集的地方。
一圈人围在一处,韩耀魄看了下方位,竟然是昨晚他上楼的三楼楼梯口。
不好的预感一点点爬上心头。
围观的人把里面挡的严严实实,韩耀魄垫着脚去看,只来得及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就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
谢晴虹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
“别看。”
晚了。
方才仓促一瞥,韩耀魄已经认出了那两个人。
靠近楼梯的地面上趴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是方才从谢晴虹房间里出去的男人,他无声无息,身下一大滩血。
而躺在楼梯上赤身裸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与韩耀魄谈话的玉怜。
那双眼睛再也不会亮晶晶地笑了,因为他已没有脸皮和眼球,面部裸露出粉红色的肌肉。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眶空空荡荡,两个黑色的空洞越过人群与韩耀魄对上视线。
玉怜清瘦的胸口上有一个圆圈形的灼伤痕迹,血痕已经结痂,他身旁散落几个破碎焦黑的桃木珠子。
为什么人可以在一瞬间接受如此多的信息。
韩耀魄有一瞬十分痛恨人类的生理功能。
可心非木石岂无感,难道闭目塞听就能掩耳盗铃瞒天过海了么?
他怎么会侥幸玉怜过了夜晚就会恢复正常、那男人有谢晴虹的庇护就会逃过一劫?
捂住眼睛,韩耀魄听见谢晴虹在耳边轻轻叹息,被他引导着远离人群走到角落,离开那是非之地。
韩耀魄顺从地跟着谢晴虹的动作走,也不去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
谢晴虹手心的温度和身上的味道给他牢不可破的安全感。
韩耀魄听到谢晴虹的声音,轻轻柔柔传来:
“不是你的错。”
看到那串桃木珠子,谢晴虹基本可以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如果……”韩耀魄的声音低到有些听不见,“如果昨晚我没有离开,如果我回去了,玉怜就是不是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
他扔珠子的时候后面人还在走动,那是不是被生生扒去面皮扣去眼球的玉怜在向他求助?
“违反了夜晚的规则,那少年和男人都难逃一死。你求自保,人之常情,不必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况且这幻境中一切皆虚妄,也许他们曾真实存在过,但也绝不是现在,现在他们只是幽明幻化出的虚假的人物,莫要乱了心神。”
韩耀魄嗅着谢晴虹身上淡淡的香,抬头隔着手掌与谢晴虹对视:
“你能救那个男人。”
这不是个问句。
手心有睫毛划过的细微痒感,谢晴虹垂首一错不错地看着,剔透的眼珠像琉璃。
“是,我能救他。”谢晴虹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可是如今他功力被束缚,自保尚勉强,何况还要顾及韩耀魄,又怎有余力救一个不相干的幻境中的人。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沉默一会儿,韩耀魄轻轻拉下谢晴虹的手:“是我钻了牛角尖,并不是责备你,不好意思。”
韩耀魄明白谢晴虹说不出口的话。
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很快调整好心态。
他对谢晴虹道谢。
谢晴虹看了韩耀魄一会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