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慎也哥——”同样是打招呼,三日月昼不例外又获得了他敲来头顶上的公文包,挪走后扣住她的脑袋恨不能用一只手掌就把她的颅骨捏碎:“好不容易加完班居然还要来处理你这个烂摊子。”
她理直气壮的扬着下巴:“啊喂——你是国光的代理律师啊当然要随叫随到你这个乙方。”
睡眠不足的荒川慎也一时之间没能对“国光”这个称呼做出敏锐的反应,直到手冢国光将眉头皱成沟壑,拍着她的肩膀说:“接下来就交给荒川老师,我先送你去医院”,而她朝衣衫不整面目狰狞的望月女士露出挑衅的笑容,吹了个口哨,精亮的眼神紧紧攫取着她的视线,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他才咀嚼着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国光”这个名字,吓的拼命摇晃着不大清醒的脑袋,像只脱毛的吉娃娃。
“你是傻瓜吗?嗯?”回国第一天就登门拜访了警署,迹部景吾虽然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传言,但还是决定改日抽空去清水寺请件御守:“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管闲事。”
“迹部前辈,受害者还在。”凤长太郎看了一眼跟在后头,低着脑袋,顶着抓痕和巴掌印一言不发的大谷千鹤子,大谷先生一路领着大谷名礼从狭长昏暗的甬道走出来,坏了一盏的筒灯里有微弱的电流声,亮个五六秒就闪几下,一阵旋风似的撞过她的肩膀,害她趔趄了好几下,明明气的恨不能当场将三日月昼揍一顿,但千层百褶的往下掉的皮肤上还是硬生生挤出几许冷笑,是比哭还难看,像打多了玻尿酸,假的厉害。这笑容当然不是给三日月昼看的,而是笑给迹部景吾的:“我们家的家事,牵连到迹部君了,真是不好意思。”扭过头又一脸慈祥和痛惜的做样子给她看:“阿昼,家里的人都不大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回头叔叔请你吃饭。”
她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的技能修炼到巅峰,一副气焰嚣张的表情,乐的借着迹部景吾的身份狐假虎威:“您家的饭我可不敢吃,可别让人煽风点火打起来,再给我一闷棍。万一打脑袋上,您这辈子活够本了,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左拥右抱,连风俗店都免了,我才二十来岁,没活够呢。”
大谷先生气的直哆嗦,手帕掩着嘴角咳嗽了半晌,伸着手指头指着她“你”了半晌,在迹部景吾不耐烦的目光里灰头土脸的冷哼一声,一头钻进了私家车里。大获全胜的三日月昼没来得及向观众讨彩头,就被手冢国光拽着填进了车厢:“干嘛?”
“去医院。”
“我没事。”她摆了摆手,眨眼间恢复了温驯的像隔壁邻居家傻里傻气的萨摩耶一般的微笑。然而对方油盐不进,不吃这套,伸手朝她右肩轻轻捏了一把,她立刻浑身颤栗着蜷缩成一团,如同数着全身毛发,躬着腰蓄势待发的窜老远的猫,小声呜咽着扒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