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浴房沐浴,也不教人服侍,自己漫进热水中泡了许久,水凉的冰人才出来。
回到卧房,烛光幽幽,常用的安息香在白鹤展翅银炉中袅袅升腾,淡淡烟丝悬浮在四垂锦帐周围,虚虚掩映着账内欣长身影。
“你大爷回来了?”赵锦宁转脸看了一眼素银。
这话问的有深意,素银听出玄外之音,斟酌道是:“大爷回来多时,因念着nn在沐浴不叫搅扰。”
赵锦宁微微颔首,素手一抬,示意素银退下,款款迈进地平,坐到妆台前对镜涂了一些润肤花露,方吹了桌上红蜡。
他似乎已经沉睡,从她掀帐到躺到枕头上,一丝反应也无。
她转身面向床里,闭上眼睛,脑袋沉沉的,闻着安神清香,却没有困意。
越想睡,便越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堂屋陈列的自鸣大钟,咯当咯当响了起来,她细数着钟声,便知时已三更。
她辗转翻身,睁眼见他睡的倒是安稳。
甭管婢nv把两只葫芦纹锦枕挨的多近,他照样弃了一大半枕头睡在最外侧。
南方不睡暖炕,拔步床造的又大又华丽,就算她横过来睡,脚也碰不到他一指头。
赵锦宁突然很想踢他下床,他睡在这里,要么折腾人,要么就和那架哑巴屏风似得岿然不动,到底有什么用?
她怏怏坐了起来,待要张口唤上夜的素银,谁知李偃先出了声:“夜深了,再不睡,天都该亮了。”
赵锦宁一愕,转脸去瞧他:“这是被我吵醒了?”
“你翻来覆去的,我想不醒都难。”
他仍闭着眼,语气平缓的不像是被人扰了清梦。
半晌没听她搭腔,李偃睁眼去瞧,只见她虚虚倚在雕漆床栏,慵懒坐着。
风流婀娜的身段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她忽而撩起x前散乱的乌发,身上松松垮垮的寝衣随着抬手动作扯开大半,那对丰盈高耸的r,从半敞衣襟下跳出大半个。
白晃晃的熠人眼睫。
她觉察到他的注视,拿眼尾轻轻横了他一眼,将春se掩进领口,冲帐外喊道:“素银。”
素银迷迷糊糊地听见声响,忙披衣推门进来,站在十二扇琉璃屏风外请示:“大nn有什么吩咐?”
“灯太亮了,晃得眼仁儿疼,你给灭了罢。”
屏风前有一盏落地绢丝纱灯,原是预备着起夜方便,屋内朦胧有些光,并不晃眼。这一吹灭,霎时一片漆黑,李偃的身影也同锦笼纱罩一起溶进浓黑中,再也看不见了,她倒头睡下,b方才安稳不少。
“明日,是我母亲忌辰”
赵锦宁几至睡着,岂料又被李偃这句话震醒。
“y宅置在城外山下,明儿赶一大早就得出门,我就不陪你用饭了,想吃什么吩咐素银置办。”
赵锦宁从他语气里听不出一丁点儿的起伏,分不清他这话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脱口的,掂量半晌,才道:“夫君不打算带我去?”
“你贵为公主,去不去两可。”
“那你想让我去吗?”
要是不想她去,大可闭口不言。
现在模棱两可的抛给她,分明是在试探。
到底有什么可试探的?在船上她说的话还不够倾心吐胆吗?
李偃沉默不语,她莫名恼怒,忿忿地从床里移到外,抬腿一迈,叉在劲腰两侧跪坐下来,恨不得同他来个鱼si网破,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上风,她慢声细语道:“君臣下,还有一层孝道,我嫁你为妻,作为儿媳理当去祭拜。”
离得近了,赵锦宁便嗅到他身上有gu淡淡的香气,伏身细闻是栀木香,她不由心生疑惑:“你沐浴过了?”
如兰气息尽数落在他面上,馨香唇瓣似碰非碰的抵着他的唇。
“嗯,”尽管百爪挠心,李偃还是遏住了她正yu解他里衣系带的手,“困了,早些睡罢。”
“我一直在浴房,”他不让她解,她所幸直接从衣摆伸进去,沿着jg健腰肌抚0往下,往他亵k伸,“你在哪里洗的?”
“外院书房,”李偃一把握住皓腕,将她作乱的手从k腰内拽了出来,声气略显不耐烦:“别闹了。”
谨小慎微尽是徒劳,她还真想纵情闹一回
两唇相印,他感觉她在笑。
“哦”赵锦宁直起腰,呵呵冷笑两声,讥诮道:“你可以不顾场合,马车镜前,浴房榻上,不分时辰,不管白天黑夜。”
“想怎样就怎样我为什么不行?”
李偃原本就满心满肺都是火,忍了又忍,被她话一激,更添些恼,伸手朝她袭去,掌心拢上一只不安本分的圆r,毫不怜惜的一捏,反唇讥道:“哪次不是你引诱我?”
他捏的她胀痛,赵锦宁软身一颤,忍不住j1a0heng出声。
深知同他是讲不了理的,只能还治其人之身,一把拽开他里衣系带,抓上y鼓鼓的x肌,不肯退让:“即便是我引,谁让你上当了?”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她扭着纤腰往下移了移,触及起了势的yan物,娇声讥讽,“你自己经不住怪谁?”
李偃竭力也压制不住yu与气燎原,只能仰脖吁出来:“怪我se迷心窍。”
“即如此…”赵锦宁弓起柔软腰肢,娇neng双唇落在了他腹部坚y肌r0u上,“那还说什么…”
她的吻游移而上,他的手也抚向了翘t。
吻有多轻,他的力道就又多轻。
从t至颈,盘旋往复,如同在抚弄一只乖顺的猫儿。
摩挲的赵锦宁浑身su软发麻,低y贴着他的肌,停在了要害处。
“上来…”他涩声开口,温凸喉骨在她舌尖下轻震。
他y的厉害,赵锦宁也不好过,腿心黏黏腻腻,sh的一塌糊涂。
见她不动弹,李偃曲起长腿,捏着她肩头想要调转两人身形。
“别”赵锦宁还气着,不甘心教他畅快,亲吮着他不停滑动的喉结,抬起翘t碾上yb金石的尘柄,“我喜欢这样”
“唔”弯钩深陷r0u缝,隔着衣料磨的小花核发颤,空虚的身子流出更多iye,淋淋沥沥,浸透两人寝衣。
yuwang全都汇集小腹,迫使她扭动腰肢,用他的坚y挨蹭鼓胀花蒂。
她是寻到了宣泄口,可李偃还被架在火上,喉咙吞的口g,渴的难捱,他一攥住细腻颈子,扬起她的脸,直奔朱唇去觅解渴iye。
他强制x的顶开她牙关,叼住丁香,拖进自己口中,嘬x1,汲取。
舌为心之苗,直通脏腑经脉。
不但能尝万种滋味,也能展现渴望,探进灵魂深处,告诉她,他有多想
恨不得吃了她。
吞进腹里,与他融为一t。
吻的太用力,赵锦宁几要窒息,拼力扎挣,他才舍得放她一马。
“尖牙利爪,”李偃0着颈间火辣辣的血道子:“没轻没重。”
赵锦宁差点背过气,完全是求生本能,倒也不是有意,听他问责,喘息着道:“不是存心的”
她不知自己给他挠出血了,心中暗怨他倒打一耙。
“我看你是铆足了劲,”她拧着纤腰重重r0u弄竖挺j身,李偃尝到些许快意,轻声低喘:“想教我si”
“不”她覆上他的唇,呢喃道:“我想和你一起si”
帐内再没了说话声,室内重归宁谧。
太安静,便能听到一些细微声音,衣料悉窣摩挲,悬在拔步床四角的镂空银制熏炉不断碰击帐幔,掩着凌乱暧昧的喘息,久而久之,伴着su筋软骨的低y打破满室旖旎。
赵锦宁伏在他x口平息了片刻,自己舒爽了,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坚y着,手撑着床沿从他身上起来,喊了素银备热水沐浴,掀开帐子要下床,他伸胳膊揽住她的腰,“身上汗津津的,外头冷,仔细闪着风,等消消汗再去。”
“正因为汗津津的才要去洗洗,”赵锦宁掰他胳膊,“夫君要是真的心疼我,就该抱着我去。”
“得寸就进尺”
她如同被擒住七寸的蛇,弓起了身子蜷缩在他臂弯,哎声叫了一句啊,“你”
后脖颈最经不得碰的皮r0u被他叼进口里,舌卷着细细薄汗,无故攻麻击软,使她毫无招架之力。
李偃捞起细软腰肢,r0uj抵进gu缝重重刺进泥泞蜜谷,赵锦宁不堪重顶,仰着颈子难耐sheny1n:“唔出去一些太深了”
他慢慢ch0u出,“好”
“啊”
赵锦宁伏在枕上气还没喘匀,他又连根cha进来,顶到深处,狠狠ch0u送数十下。
“嗯别啊求你”
“求我?”李偃捧着似蜜桃的t,慢慢ch0u出,再挺腰重重捣入,将自己送进更深处,这处实在妙极,吮的他骨头都su了,抑制不住闷哼出声:“嗯狠c你是吗?”
“不唔”赵锦宁被他撞的话不成句,两手伸到后背,去掰他的胳膊,“不要轻点啊夫君求你”
层层软r0u嘬的李偃腰眼发麻,他一把攥住纤柔手腕牢牢扣在掌心,ch0u送的愈发狠快,“saohu0明明舍不得我出去还说不要。”
快感汹涌而来,赵锦宁娇躯乱颤,将脸埋进枕中,蜷缩着泄了出来。
缓过这劲,她紧绷的身t软成一团su酪,又neng又滑的伏在枕上,直拾不起来。
李偃只好将她翻过躺下。
她蒙蒙感觉y物循着腿心又cha了过来,忙并合双腿细颤着道:“我不好了”
“不是说,”李偃听之不闻,掰开滑腻大腿,用力一顶:“要同我一起si吗”
两人心里都憋着气,这一闹就是一整晚,底下服侍的人也不敢懈怠,业业兢兢等着传唤伺候。
耳房有一间单僻出来的茶房,专是为着上房要茶要水使用。
晚间负责灶上是个轻省活计,烧火婆子都是会偷空打盹,正睡得迷愣巴眼,谁知素银突喊要热水,婆子强撑着jg神,烧了一桶又一桶,送进浴房,主子却迟迟没用,只好凉了再烧,烧了又凉,直至折腾到天光破晓,上房里才传话不必再烧了。
jg气神儿折腾没了,什么气不气的,暂且都顾不上。
赵锦宁困得直睁不开眼睛,两条藕臂松松揽着李偃脖子,yan如桃李的唇,微微启合:“什么时辰了?”
“约莫卯时,”李偃托起盈盈一握的纤腰,抱着往卧房走,抬眸瞥了一眼泛青的窗户纸,“天还早,睡会儿吧。”
“你呢?”赵锦宁躺到软枕上,乜斜倦眼,强撑着看他。
李偃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我也睡,陪你。”
赵锦宁心中冷笑连连,谁稀罕他陪睡?自己翻身朝向床内,咕哝一句:“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不用睡觉的。”
李偃自嘲道:“我倒情愿是铁打的。”
一个时辰后,素银领着若g婢nv捧着沐盆、净瓶、手巾等侯在门外,听见屋内有起身的动静,才轻手轻脚的鱼贯而进。
赵锦宁心里记挂着事儿,睡得不安稳,猛然醒来,一睁眼,天已亮了,身旁空荡荡的不见人,愈发觉得晚了,坐起来正要喊人,就听见屋内有人在说话。
“去告诉翔云,今日出行,换那辆双骑马车。”
她隔帐望去,屏风前立着一双身影。
掀帐一瞧,素银正在服侍李偃穿外衣,玄青绢袍一经手臂,他便自己拢着穿至肩头,又接过素银递过来的革带往腰上系,轻声道:“先下去吧。”
李偃穿戴好,一侧脸,看她撑着半边身子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倒是惊了一瞬,眉宇微皱:“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言语一声。”
“刚醒,”赵锦宁腮边溢出甜美笑靥,“夫君,你过来。”
玉颊cha0红还未褪尽,眼波含着春睡将醒的妩媚,不需g动手指,就引人上前不迭。
他边暗唾自己,边心安理得举步过去:“怎么?”
“歪了,”赵锦宁玉腕一抬,g起李偃腰间革带,扶正了赤金麒麟带钩,“为什么不让素银伺候穿戴?”
“行军多年,习惯自己来。”
他从刀山火海里淌过来,自是警惕非常,旁人怎么能近的了身。
“从今往后,就让我为你整衣正冠罢,”纤纤手指沿着劲瘦腰线抚0过去,赵锦宁轻轻揽住了李偃的腰,仰脸看他,笑眼盈盈:“晨起能看见你,我很欢喜。”
室内光线熹微,她的脸,她的眼,无一不让李偃恍惚,这样的柔情蜜意倒像是回到很多年前。
每个清晨,她都会说一句类似的话:“一睁眼就能看见夫君,我很心安。”
赵锦宁见他有些发怔,喊了一声夫君,“怎么了?”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唇边溢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原来公主不单单只会脱人衣裳”
她听他调侃,不仅没羞恼,长睫轻簌,反而笑的愈加潋滟,眼波流转尤为生姿,“大概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缓缓站起,两只纤白手臂搭上李偃肩膀,弯下腰,本yu要亲他的脸,眼一垂,看见了他颈间抓痕,不由想起昨晚,好像是挠重了
她吻上去,探出舌尖t1an了t1an已结痂的红痕,呢喃道:“我会的还很多,日子还长,夫君总会一一知晓。”
话一入耳,她便撤身而退,喊素银进来服侍穿衣梳洗。
李偃看她盥洗换衣,梳妆打扮,一静一动皆是端庄,与方才百般撩拨的妖娆nv人简直天壤之别。
端庄是从小的教养,轻佻是因为他说话放浪。
这些是她又不是她。
她能同文人谈诗词,同武将论兵法,能面面俱圆到让任何人都满意。
千人千面,可她自己呢?
赵锦宁从匣内选了一支银簪绾在发髻,又揭开宣窑瓷盒用轻棉小扑沾了沾里头的香粉,对镜往眼下青痕敷遮,一定睛,却瞅见李偃站在身后,凝瞩不转的盯着她。
她微微笑了笑,遂起身,站到他面前问:“好看吗?”
念着今日出城祭拜他母亲,她装扮极素,不过是对襟白绢长袄,腰系一条豆青如意纹百褶凌裙,发间耳上皆是银质首饰,别无花朵。
虽说人靠衣装,但那些衣裳首饰何尝不是靠人来衬托。
再素再淡,只因人生的美丽动人,也变得灵俏了。
明明褒奖赞扬的话那么多,他却只捡了最寻常的字眼来回她:“好看。”
“那就好”赵锦宁拂拂宽袖,两手交叉置在腹前,嫣然而笑:“母子一心,既然夫君觉得好看,那婆母也一定喜欢。”
李家墓地在城外山下,一来一回得小半天功夫,祭奠亡灵更得赶在晌午前,用过早饭后,夫妇两人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家门,李偃见赵锦宁掀着帘子直往外看,便问:“你左顾右盼什么呢?”
赵锦宁放下帘子,回顾他:“今儿,就只我们去祭拜婆母吗?”
李偃嗯了一声:“不然还能有谁?”
“二姑娘呀,”赵锦宁觉得他在明知故问,“我昨儿都问过翔云了,往年婆母忌辰都是嫤二姑娘c持,她今天怎么不来?”
李偃面se平平,语气也四平八稳的:“她家中有事,到底是外人,来不来没什么所谓”他略一停顿,“b起侄nv儿,母亲更想见的是媳妇儿。”
赵锦宁微笑说是:“我来南京这许久,天天待在家里怪闷的,想找个闺友说话也不能,要是嫤二姑娘再上门,夫君能不能为我引见?”
他坐直的身t略往引枕上一歪,以手支颐,黑如点漆的眸子定定凝视她:“你想认识二妹妹?”
二妹妹三字在他舌尖一转,怎么听都带着gu无可言状的缱绻之意。
她点点头,唇边笑意深了几分:“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李偃淡然道,“不过,你是以公主,还是大嫂的身份认识她呢?”
见公主得行跪拜之礼,见大嫂则是平辈觌礼。
他为嫤音想的可真是周道。
赵锦宁面上依旧维持着从容微笑,李偃倒是在她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忿的讥嘲:“当然是嫂嫂,自打来南京,夫君不是一直这么向外人介绍的吗?李家大nn。”
“那极好”
她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既如此,不如明日我就下个帖儿请她来家中一叙便是。”
李偃慢慢瘫进妆蟒绣堆,靠着软垫阖上眼,慵散道:“路还远,别只顾着说话,歇一歇,养养神罢。”
这辆双骑马车,宽阔豪华,厢座似小榻,能躺亦能卧,一应铺垫引枕都是簇新的大红宝象纹缎面,里头充的鹅绒,靠上去又暄又软。
她抬起小臂搭上引枕,悠悠瞥了一眼正对面的男人,恍惚想起早晨听到,是他吩咐要换的这乘马车。
李家祖坟并不在南京,老太爷是山东人,出身济南府李氏一族,祖上也曾袭过列侯,出过宰辅,在当地乃是名门望族,然,延和帝登基前站错了队,偌大家族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
墙倒人推,老太爷虽是李氏旁支但也被殃及,父母亲友尽数遭难,只剩得他兄弟二人改名换姓逃到南京投奔亲戚,老太爷居长,自是承担抚育弱弟的责任,为养家糊口不得不弃文从商,幸遇贵人扶持,买卖生意日渐昌盛。
后来遇上大赦天下,这才恢名复姓,弟弟科举入仕,兄弟二人在南京安家落了户,娶妻生nv,一商一官将家业重整旗鼓。
依老太爷所想,到了落叶归根应归到山东去,可妻子是土生土养的金陵人,弥留之际说希望留在南京,老太爷便在城外二十里,台宝山下,置了几百亩田地,择了吉地作y宅。
可殇独nv摊上个无情无义的nv婿,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老太爷不忍骨r0u分离,便将av坟冢置在其母之侧,长眠于此。
祭田边上建了一排房屋,拨了一g家仆居住,一来料理田庄事物,二来按时按节早晚上香、祭扫,因闻得家里大爷并大nn前来祭拜,早早的就等侯在柏松林道边儿,管事眼瞅着马车驶来,忙快步迎上去请安。
“小人李忠,拜见大爷,大nn。”
李偃扶着赵锦宁下车,微抬下颌示意管事起身,“着几人,将后车祭品都请下来。”
管事忙答应着,谴了几个手脚灵力的长工,将纸扎、香烛、金银元宝、贡品等一一或抬或搬至坟前。
一切妥当,李偃掀袍下跪,接过管事递来的火折子,点燃了铜盆里的纸钱,口里祝道:“娘,儿子不孝,这才来看您,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幸得您保佑,如今也成家了,”说着他侧眸望了一眼跪在身边儿的赵锦宁,继续道:“今日特携媳妇赵氏锦宁来拜您。”
赵锦宁在畚箕里拿了一些纸钱放进铜盆焚烧,直视篆刻着“慈母李婉之墓”的石碑,恭敬道:“儿媳愚拙,今日才来叩见,万望婆母不嫌,锦宁定当尽心竭力照顾夫君,辅佐事业,诞育儿nv,以继李家香火。”
夫妇两人扣了头,焚烧完纸扎等祭品,又到老太爷和老太太合墓前祭拜。
烧完纸钱,李偃先起身,伸手搀起赵锦宁,“劳碌了半日,到庄上歇息会儿,用些饭食再回罢。”
赵锦宁颔首,走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偌大坟冢,心中思道,不知将来她si了会埋在哪里?
忽一阵清风吹来,拂开她面前白纱,四周景致一瞬映目,远处天广地阔,近处山环水旋,绿树成荫,让人顿觉心平气定,她突然生一种,在此长眠似乎不错之感。
她迟迟没有跟上来,李偃停下脚步,等了一等:“怎么?”
“没什么,”她亲昵地揽住他的小臂,微微一笑,“成亲多日,直到拜过婆母,我才觉真真实实嫁与你为妻了。”
李偃黑睫一垂,“哦?”
“你我拜过天地,却没拜过父母”赵锦宁放低声音,“进了洞房没喝合卺酒,总觉得差点。”
李偃不以为然道:“要论起这个,你也不曾送同心结给我。”
赵锦宁被他堵的顿口无言,半晌没应声,他拍拍她的手宽解道:“日子好坏不在这些上,只要你一心一意放在我身上,自是美满非常。”
管事早已派人收拾出一间正房供夫妇两人歇息,先上茶果点心,后又上了几样jg致素食。
这趟出门,依旧没有婢nv随侍,李偃便提筷为她布菜:“用过饭,你到隔间先睡会”
不等赵锦宁追问,他先交代了自己去向:“我去盘账,这几年佃租一直没盘查过。”
赵锦宁手中竹筷一顿,含笑道:“我也习过珠算,夫君何不让我一起去,还能帮衬一二?”
“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辛苦c持,”李偃搁筷,抬眸睇她一眼:“这些事我做就成了。”
他淡淡一笑:“公主永远都是公主,只需享荣华受富贵,其他的庶务就由我来c持。”
话是好话,可她觉得,不过是谦辞,说到底李偃不信任她,防着她呢。
寂然饭毕,赵锦宁净完手,端起茶碗漱了口,ch0u出袖中丝帕掩唇擦拭:“我去歇息了,夫君辛苦。”
隔间屋子不甚宽敞,胜在明窗净几,收拾的颇为齐整,湘妃美人竹榻置在窗下,旁边红木秋案上立着一盆百合,这花开的极好,朵朵怒放,洁白胜雪。
书上记载百合具有:润肺止咳,宁心安神之效。
她是择床的,要是没有安神香,便睡不安慰。
赵锦宁觉得这花很是应时应景,不禁屈指摩弄了两下金h花蕊,赏玩片刻,才转身坐到榻上,小憩片刻,她也没脱外衣,只在脚踏上褪了鞋,躺了下来。
已过晌午,今儿天的要晴不晴的,太yan忽露忽隐,窗子未上竹帘,瞬亮瞬暗的光线透窗直照,有些晃眼,赵锦宁便掏出帕子遮在了面上。
昨晚少睡,又大早儿赶路,她也真是疲乏,闻着淡淡清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偃查完账簿,推门进来时,她正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青狐薄绒毯碾着裙半垂下地,裙褶像孔雀开屏似的四散而开,遮不住青荷刺绣的月白膝k,里头白罗袜系带松了,全堆在脚踝,0露着白馥馥的肌肤。
似是觉得冷了,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一句:“颂茴我有些冷。”
李偃握着细neng脚腕的手一顿,随即凝眸去看她遮在轻纱下的脸,双眼仍是闭着,长睫不颤不抖,呼x1清浅,显然还是睡着的。
在梦里喊出来,到底是习惯使然,还是放不下那段主仆情分?
他为她系好了袜带,拉下毯子盖好,慢慢踱到窗前站着,挡住了天光。
她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脑袋一歪,帕子就从脸上滑下去,蒙蒙看见窗边背光站着一人,屋中光线黯淡,她有些看不清轮廓五官。
直到他向她伸出修长的手
她的心似雷一般轰隆隆地跳了起来,颤颤地抬手去握,手指搭上他的掌心,温热触感像颗定心丸,让她瞬间踏实下来,唇畔不由扬起几分弧度,正yu开口喊霁言哥哥,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睡好了?”
赵锦宁登时大惊失se,睁圆了惺忪睡眼,眼前人的面目渐渐清晰,不论是狭长凤眼,还是略显凉薄的唇都不属于李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