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姚述。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
不,是爱情。
她爱姚述。
水族馆那天暧昧的鼻息流淌在她脊椎前,姚简神魂震颤,哪怕是姚简小儿科似的初恋也从未让她有过那天的颤栗,男女之分的性别意识启蒙汹涌而至。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大病一场,不然她不会对姚述感到心动。
数十年泥沙俱下的生活刀削斧凿出姚简现下,比之青春时光更为成熟的面容,她以为自己已成熟到接受社会要求她胸怀坦荡的规训,这数十年里暗藏玄机,密密麻麻地将姚述的影子缝入她回忆里最隐秘的角落。
关于姚述,她始终逞强好胜地否定他的重要性,她想,什么都无所谓,姚简笃定她早晚会遗忘他,像她高中时无往不胜、没心没肺。
也许她会参加他的婚礼,祝福他未来平安健康,也许等到他们老得不能再老,她也会在他弥留之际看一看他。
百年以后身与名俱灭,到了那时候姚述于她只是两个字,一个名字,她肯定会忘了他。忘了他曾经如何跨越城市阻隔孤身找她、如何拥抱着她说他有多爱她。
她不表达,不挽留,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姚简是个不善于供认的人。
面对姚述时所有汹涌袭来的情愫和情欲被她翻手埋在心的最底端,静等百年后按时枯萎。
可她做不到。
如果不爱他,她虚生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