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雅的男伴问她笑什么,俞时安说没什么,心里却想,笑的是我自己,道貌岸然。
她正准备抽身,却瞧见方舒雅的脸色一瞬更差。
顺着视线看去,竟是温淮佑在朝这边走来。
这个角度,他正好踩在殿堂般的透明屋顶洒落的光上。
俞时安见惯了他西装革履,却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毛衣。
她猜他应该是来捧场。而这个朋友是主办方、还是哪件艺术品的创作者,得待会问了才知道。
但他为什么会朝这边走来呢?
短短几步,俞时安并没有猜出具体原因。
方舒雅几近面如死灰。
她年纪小,什么都写在脸上。俞时安回忆起那些名媛和太太讨论的样子,什么都清楚了。
两个男人极其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尤其是另一位,仿佛对温淮佑和自己女伴的过去并不知情。
他甚至还自来熟地要给温淮佑介绍自己:“这位是郑总的……”
“我知道。”
“也是,你们彼此走动多,您瞧我……”
他偏过头来,伸出手。
俞时安静静地看着他,握住了。
“温先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温淮佑,短短三个字脱口,仿佛一下子将他们拉回初遇的阶段。
可温淮佑说,俞小姐,你好。
她又如梦初醒。
因为他以前从来不会和她说话。
俞时安和他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弯着唇退至他肩后一步,一是为了腾出男人们交流的空间,二是为了掩盖自己被逗乐的笑容。
一天之内她竟感到两次荒谬的愉悦,一直持续到他们分开。
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过了几分钟,男人显然是还有很多话想说,却无法完全地忽略方舒雅。
女孩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将她极力想要隐藏的羞耻心乍泄。
温淮佑却似没事人,在男人想要将她先行打发走的时候,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忙碌。
对方只好恭敬地目送他离开,顺便地,和俞时安告别。
他们转身后她甚至还能听见那人在自言自语:“温总和郑家有这么熟吗?”
温淮佑也听到了。
因为俞时安看着他的脚步,清楚地观察到他停顿了一下。
高跟鞋和皮鞋一前一后,踩在同一张地毯,却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中途俞时安接了个电话,是老夫人说觉得冷,先回去了。
她说好。她明白这是一种不满。挂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跟着他来到了内场。
“俞小姐。”
俞时安想笑的感觉又来了。
温淮佑看着她弯弯的眉梢和明亮的眼睛,问道:“你很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吗?”
始作俑者歪下脑袋,是在查看这边走廊是否存在休息室。
确认了没人,便抬腿走去。
她确信温淮佑会跟过来,但还是回了下头,俏皮地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在她停住的门前伫立。
俞时安根本不需要答案,她瞥了眼前后,便吻了上来。
她未婚夫叫她时安,而他和外人一样叫她俞小姐,可却做着她未婚夫才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