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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把羽绒服上的帽子兜在头顶,又把衣领竖起来,下巴使劲儿往里缩了缩,弯着腰一头扎进风雪里,一路往公交站跑。

五年前方言出过一场车祸,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症,那之后就不敢开车了。

因为这个,桑奕明重新买了套房子,搬到了他学校附近,当时方言是不同意的,就算不能开车,坐地铁跟公交也很方便,搬家离桑奕明的公司就远了。

桑奕明最后还是坚持搬了家,那之后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半个小时,方言每次回家总是会想起这些来。

方言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头歪着抵着玻璃窗,心里还在想,桑奕明今天晚上可能又不会回来吃饭了,但因为没收到桑奕明明确说不回来的信息,所以心里还是藏了点儿希望。

今天下雪,他希望桑奕明能早点儿回家。

方言在心里掰着算了算时间,他们已经整整42天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也两个多月没做过了。

从晚饭直接想到了床上,方言觉得心虚,他又不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在公共场合想这个,有点儿烧脸,闭着眼又把下巴跟冻得发红的鼻尖往衣领里藏了藏。

他跟桑奕明都已经结婚快十年了,虽然别人都说男人三十也正是好时候,需求依旧旺盛。但他跟桑奕明做的频率从结婚之后就一直很少,最近桑奕明天天加班,每天回家都是后半夜,更没心思做别的了。

偶尔早上兴起,为了不耽误上班,就算有反应也得早点儿起床才行。

雪天路滑,很多车加塞,公交车司机一路骂骂咧咧,一个急刹,方言的身体惯性往前衝,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拽了出来,方言一下子抓紧自己的座椅,不敢再走神儿。

之前那场车祸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下了公车之后方言的心臟还跳了半天。

方言上的不是回家的公交,直接来了桑奕明的公司。

他有一年多没来过了,前台的姑娘换了张新面孔,问他有没有预约,方言摇摇头说没有。

“抱歉,得有预约才能上楼。”前台姑娘说。

方言刚想解释他跟桑奕明的关系,桑奕明的助理陈哲彦下楼出了电梯就看见方言了,看方言好像正在着急跟前台解释着什么,他直接跑过去,恭恭敬敬地问:“方老师,您来了。”

方言一看是桑奕明的助理,立马把话头转了过去:“陈助,我来找奕明,他手机一直打不通。”

陈哲彦有点儿纳闷:“方老师,桑总没跟您说吗?他去法国出差了,中午的飞机,现在估计在飞机上,所以手机打不通吧。”

方言愣了愣,被冻得通红的脸表情也更僵硬了,站在那木了半分钟,但他不想被人看出他的窘迫,万一公司里再传出他们感情不和的消息就不好了,赶紧调整好情绪,给自己找补。

“说了说了,”方言弯腰拍了拍裤缝上的雪,再站直时已经扯出了一点儿笑,“你看我,今天实在是太冷了,都冻懵了,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他上午就给我发信息说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