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给他发了消息,询问他明天是否有空做个检查,谢伯琛让他明天到清三鸣来,再带一些伤药。又给助理发了几个消息,让他调查一下应许。
助理大惊失色,难道谢老板受伤其实与谢太太也有关?赶忙回复消息道:谢总,谢太太的资料几年前已调查得十分详细,如果要调查新的资料,可能需要两周的时间。
谢伯琛回复:先把之前调查的发给我。
谢伯琛心思很乱。他这次在国外疗伤,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做做样子,争取更多的时间布局。回国前心潮澎湃,势必要在此番大施拳脚,巩固地位。
结果回国不到一天,就发生这样始料未及的事情。结实的小臂上多了几道抓痕,是应许刚刚挣扎时抓破的。谢伯琛盯着伤口出了神,直到电脑弹出新邮件提醒,视线才聚焦在屏幕上。
他浏览着助理发来的资料。应许在9年前通过家族介绍结识了谢厉,也就是谢伯琛的父亲。说是介绍,其实是相亲,但是两人散场时都没有想要继续交往的意思。没想到过了两年就宣布联姻,那年谢伯琛刚好十八岁。
应家往上数也只是外地的小门小户,因着裙带关系结实了本地的富户,在谢家庞大的家族面前根本是排不上号的。
有人猜测应许使了手段才能勾搭上谢厉勤,也有人说应许本来就在圈子里颇有盛名,学霸男神肤白体健貌端气质绝佳,在一堆歪瓜裂枣的富二代里一骑绝尘。最重要的是家里势力不大,没脾气好拿捏。即便谢厉勤是钻石王老五,应许嫁给一个二婚且大他11岁的男人怎么想都吃亏,原配有孩子,家产也未必能分到多少。
众说纷纭也没有影响他俩的感情,当年报纸报道了应许受到谢家上下的欢迎,和谢厉勤前妻生的儿子谢伯琛关系也很好。资料也没有显示应许嫁进来有任何的别的目的,清清白白。
“叮。”谢伯琛拿起手机,看到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谢总,我们联系了bond。他说前段时间正好从谢非生那里拿回了一些照片,应该是这两年的。当时您还在治疗,他没有办法联系您。我现在让他发给您。
bond是谢家本家的私家侦探。打开发来的文件,里面有好几个文件夹,标记了日期地点。谢伯琛随便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非常暗,但勉强能看出两个男人身穿西服在拥抱。另一张照片就比较清晰了,那两个搂抱着的男人是他和应许。
谢伯琛又陆续点开了几个文件夹,里面的照片都可以看出来他和应许十分亲密,拥抱、挽手、触臂。照片中的谢伯琛满目柔情,目光几乎没有从应许身上移开过。应许偶尔笑容灿烂,偶尔不甚开心,看起来是在和谢伯琛耍小性子。
通过这些照片,要说这对名义上的母子过从亲密,好像也没有。难道不能只是家庭和睦,关系好吗?
谢伯琛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眉间蹙起。一张照片里,他捧着一个人的脸在亲吻,好似一对神仙眷侣。虽然手遮盖住脸蛋,但不难看出那个人是应许。另一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一处许愿池,应许闭着眼在许愿,谢伯琛在身后环抱着他,下巴搁在应许的右肩上。
看着照片中自己的神情,谢伯琛不太想用那个词形容自己,但他好像的确在撒娇,在向应许撒娇。
看完这些照片,谢伯琛确认自己失忆前和应许肯定是不一般的关系。想到刚刚在卧室里应许受伤的神情,谢伯琛叹了口气。
“应许在哪里?”谢伯琛走出书房想要找到应许。“少爷,谢太太在三楼自己的房间里,刚刚他让我们打扫了一下房间,今晚要睡在那里。”仆人回答道。
“他这一个月都睡在主卧,有没有回房间睡?”谢伯琛不动声色地问。
“一直睡在主卧,好像也没怎么睡好,总说头疼。本来吃的就少,这一个月担心您,吃得就更少了,少爷。”
应许侧躺在床上,泪珠兜在鼻梁骨上,又滑落下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不好,听到本家传来谢伯琛在国外受重伤的消息后便茶饭不思,没日没夜地担心。
得知谢伯琛回国了,应许喜极而泣。虽然谢伯琛喜欢他很久了,但两个人互相确定心意不到两年,距离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才半年多,不过关系一直很稳定。今天谢伯琛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应许想起谢伯琛18岁回国那一年,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那样恶劣,冷漠。
这一个月内,他无时不刻不想念谢伯琛的拥抱和亲吻,他想念谢伯琛哄他时说的小话。
他想过谢伯琛回来那一天,他要生气,气他不与自己联系。他要心疼,心疼谢伯琛身居高位要承担和遭受的磨砺太多。他们会亲亲密密地拥抱,交换气息,吸吮对方的舌头,激情蜜爱,互相给予力量。
应许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谢伯琛的助理。
“王助理?伯琛他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你写一份详尽的说明报告发给我。”
王助理是谢伯琛的心腹。在王助看来,应许最初只是谢伯琛争权时招揽的目标人物之一。不止是为谢厉去世前莫名留给应许的一部分股权、景区开发权和资产,应许似乎还和清三鸣的开发商刘家明相识,而且很熟悉。谢伯琛当时正在和谢非生及其党羽争夺刘家明公司招标的一个项目。
后面不知怎么的,应许和谢伯琛就搞到一块去了。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知道这事。
应许的话,王助理是应该听的,这是谢伯琛从前特意嘱咐过的。但是谢伯琛才让自己调查应许,应许却又来打探消息,这不得不令王助理多思考。
王助理知道他们两位已经住到一块去了,四两拨千斤:“谢太太,我已经写好一份相关的报告,谢总明天用得上。我和司机明天去清三鸣接谢总,也带一份复印的报告给您,您看可以吗?”
报告一式两份,两个人都看得到,王助理也会当着谢伯琛的面交给应许。
应许知道这样的报告不会有他需要的信息,便问了,“伯琛他,在国外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遇到什么人?”王助理这可是纳闷了。
“比如什么特别的人或者说,让他有情绪波动的人。”应许低下头,葱白的手指头揪着床单。
这下王助理琢磨出味儿来了,这俩人是吵架了?可依照谢总的意思要调查应许,应许如果真的和谢总的袭击有牵扯,问的问题怎么好像有点奇怪。王助理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想法,但又没有抓住,被它溜走了。
“谢太太,谢总这一个月就是疗伤和处理公事而已,并没有接触到什么特别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王助理,早点休息。”
应许挂了电话,察觉出王助理有一些防备着他的意思。虽然是争权时站在同一边的人,应许并不为此感到难过。王助理是伯琛的心腹,不管自己与伯琛的关系在王助理眼中如何,一名心腹会对雇主以外的人不设防备,只会说明伯琛无能。
经过这通电话,应许的脑海逐渐清明。他和伯琛名不正言不顺,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认为他们能够走多久。谢伯琛的誓言和承诺历历在耳,让两年前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
谢伯琛刚刚丝毫不怜惜地抓着他的头发,不疼惜地逼迫他口交,他的嘴巴他的脸,仿佛只是慰藉的玩具。涉及性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应许觉得谢伯琛似乎不认识他了,如山一般的恐惧快把应许压倒。
那些希望如今烟消云散。